第27章 献祭之道
“你是说，陈均是陈家的子弟，这次回来，是来解除望安城困境的？”
“还有，我们这些人，其实是被骗来的人质，能谈判成功也就罢了，不能的话，就要给蛇妖陪葬？”
“这头蛇妖，是什么蛇王的子嗣，在城中吃人，被我们新安的斩妖百户宰了，望安城非但不帮，还帮着追杀，导致我们的百户，只能带着蛇头，逃回新安？”
“本来都打了一场，望安城献了几十万民众赔罪后，蛇王答应，只要把它子嗣的头颅，完整还回来，再把百户杀了，就同意退去，谁知，蛇妖的头颅，被秦竹音用秘法，抽干了血肉，现在只剩下一层空壳？”
一瞬间，明白过来，之前那场暴乱，恐怕就是陈家人配合着妖物，想将蛇头和斩妖百户带回，但不知出了什么意外，导致蛇头遗落在自己小院中的同时，还将秦竹音吞了进去，这才被自己发现。
想着想着，却又感觉不对，回想城外，尸山血海的场景，仅仅因为一个子嗣，就爆发如此大战，且还要赔上数十万百姓性命，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尤其是，眼下的蛇身，可是随意的摆在众多所谓的人质中间，真要是那么重要，难道就不怕被人损坏？
思绪间，不由得望了不远处的蛇身一眼，总觉得这个所谓的蛇妖子嗣，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而将蛇妖尸身摆在众人中央的举动，隐约间，总觉得和前世医闹的无赖之举，有些相似。
一边想着，一边再度看向杜青，随之未等她继续开口，就听一旁和自己的老伙伴们互相嘲讽结束的杜洪，上前一步，道：“还是我来说吧，她了解的，并不完整……”
长叹一声后，杜洪面向众人道：“你们也知道，我们新安也才建城一年多，很多人要不是因为人手实在紧缺，就凭他们当时的身体素质，可是连报名参加镇魔司征召的资格都没有！”
说着，不由得看了周墨一眼，随即继续道：“除了白衣紧缺外，就连黑衣，百户，乃至于县衙的各级官吏等等，大多也都是借调来的，其中，镇狱百户是本地人，除魔百户是府城人，斩妖百户是靠山军城的人，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县丞是陈家人！
作为一县的同僚，县令和县丞有所往来，实属正常。
数天前，县令受邀前来望安城参加县丞儿子的婚宴，酒席上，无意中泄露了一丝祭道气息。
本来不算什么大事，但……”
说话间，眼见着众人对祭道不太了解的样子，杜洪解释道：“祭道，献祭之道，也叫沟通之道，荒野中建城并非那么简单，除了要用武力镇压诸多普通妖魔之外，更多的则是，需要沟通，天地，山川，草木，河流之灵等等，这样才能风调雨顺，建城成功，若不然，天地都不认可的情况下，不单单气候会变得极为恶劣，就连周遭的妖物，都会频频入侵，到时候，别说建城了，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
总之，这就如同远古时期的巫师一般，虽说没什么战力，但可以和天地沟通。”
说着，杜洪停顿一下，转移到刚刚的话题，继续道：“本来不算什么大事，但偏偏被一旁酒席中正在闹事的蛇妖感知到，本来呢，这也不算什么大事，问题是，望安城百年前破灭了一次，被陈家占据后，一直都没有得到官方承认，也就是说没有正式建城。
没有正式建城，就意味着不被天地庇护，也意味着妖魔可以随意往来，甚至于为了不被攻击，陈家还有意维持现状，只要时不时的贡献一些血肉，就能获得妖魔庇护，成为望安城土霸王的同时，还能不受官府管束。
陈家这些年，发展的极快，眼看着望安城人口即将突破两百万，甚至有资格直接建府的时候，却有人在城中泄露祭道气息，且，还是高等级的，可以直接建府的祭道。
七品祭道，坐镇县城，五品祭道，坐镇府城，三品祭道，可直接建府。
偌大的北荒，开荒数百年，也才一个广元府，妖魔为了阻止人类侵占荒野，可谓是费尽心机，严防死守，百余年来，几乎任何一个县城，只要发展到一定程度，都会遭到攻击。
原因在于，一旦建府成功，就相当于在荒野中扎了根钉子，到时候再想攻击，就会难上数倍不止。
唯有望安城，因为和妖魔勾结的缘故，得以顺利幸存。
而当它发展到两百万人口，有资格直接建府的时候，却恰好有人泄露了可以直接建府的气息，还恰好被妖魔感知到……”
说到这里，杜洪不由得苦笑一声：“谁都不怪，只能怪咱们县令隐藏的太好，谁能想到，他一个区区罪官，居然是三品祭道！”
“这玩意是看天赋的，就跟人写文章似的，有的人生来就花团锦簇，有的人，努力许久，却连门道都没摸到……”
说完，周墨总算明白了前因后果。
“这么说，是我们县令故意造成的？”
“倒也不是，事发的第一时间，县令就回了新安城，问题是，陈家也不知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为了向妖魔表达自己绝不建府的诚意，居然打算去把县令的家人，绑了，送给妖魔血祭。”
“之后就是，县令派百户来救人，百户又顺手把蛇妖宰了。”
说着，杜洪看了不远处的蛇身一眼，道：“至于这条蛇妖吗，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总之，现在据说是谈妥了，到底是怎么取得妖魔信任的先不说，或许是县令的家人又被绑了。
至于其他的，只要把蛇妖的头颅还回去，再赔偿一批血肉，就能退兵，至于百户，据说是已经逃到靠山城了，那边可不是望安城这种软蛋，而是实打实的军城，有传言说，那边已经打了一场，妖魔吃了大亏，未免两头挨打，这才同意和谈。
至于到底是怎么谈的，倒是没说，估摸着，我们很快就能回去，唯一可惜的是……”
说着，目光不由得投注到周墨身上。
目视着对方惋惜的表情，周墨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再看身周的其他人，同样是一种庆幸中，夹杂着放松，甚至隐隐，还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小子真是倒霉，据说刚跟人家小姑娘勾搭上，就要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