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章 隐患3
“诸位请回吧，军营重地，几位家主前去有些不便。”
四家家主与我和高顺在鱼府门前分别。
“既然如此，我等便不再相送。”鱼闲抱拳，声音低沉。其他三位家主也纷纷点头，目送我们离去。
高顺转身，大步迈向军营的方向，我紧随其后。
我们穿过一条小巷，来到了军营的入口。守卫的士兵见到高顺，立刻恭敬地行礼。高顺点了点头，我们便我们进入大营。
阴馆军帐之中。守将鱼季身着铁甲，英挺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凝重。他站在帐中，目光如炬，似乎已察觉到我们的来意。
踏入军帐，我故意咳嗽几声，试图打破这沉闷的气氛。鱼季见状，立刻迎上前来，拱手道：“太守远道而来，末将未能远迎，准备不周还请恕罪。”
高顺摆摆手意他不必多礼，随即环顾四周。只见军帐内陈设简陋，几张木桌拼凑在一起，上面堆满了各式军文和地图，一旁的沙盘是阴馆附近的地貌。
“此次前来就是例行巡视，你先如实汇报。”
鱼季抱拳。“禀太守，阴馆是关外重城，年初南匈奴大举进攻我并州腹地，马邑城被破，阴馆外更是聚集数万骑兵，城中将士誓死抵御，四大世家派出族中护院，城中乡勇纷纷上城防守。”
“如今城中共有守军两千三百人，每日五百人轮换驻守，其余将士皆在营中训练。”
正如如鱼季所言，年初南匈奴绕过雁门郡直插并州腹地，留在雁门之内的匈奴骑兵只起到牵制的作用，雁门关外的骑兵也是没有攻城。只有朔县马邑城的守将出城作战，导致马邑城破。
看来鱼季并非庸才，知道依城据守，没有盲目的追求战功。看来能做到守将的位置也不单单是依靠家族的力量，还是有些真才实学。
大部分人都对世家子弟有一定误解，觉得出身世家的公子都纨绔。寒门出身多励志，更有甚者自命不凡，觉得世家子弟只能依靠家族，其自身能力多有不足。
其实不然，世家子弟从出生所接触的，就是寒门所追求的。也就是常人所说的眼界，寒门终其一生也想将自家发扬光大，成为世家，所追求的也不过只是人家与生俱来的身份。所以寒门的眼界相比较世家来说就低了很多。
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他们的言行举止。世家子弟流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那是从小在家族熏陶中培养出的自信与优雅。寒门是无法相提并论的，所以穷其一生，寒门出身只能沦为历史的配角！即使你有天纵之才，万夫不挡之勇。（那位开局一个碗的除外。）
高顺出声示意要去看看营中守军，鱼季在前为高顺引路。
走在营中，高顺开口问道：“鱼季将军，阴馆城中可有多余的兵甲？”
“禀太守，马邑城是边关重城，城中备有大量的武器甲胄，以防不时之需。”
高顺点头，继续说道：“朝廷下令，命我等募兵镇压匈奴叛军，我见这城中守军也是百战的老兵，我欲抽调一些人马补充到雁门关，还需要大量的兵器甲胄。”
鱼季闻言眉头紧皱。“高太守，阴馆守军只剩两千，若是再抽调守军，匈奴来犯我该如何抵御？”
一路走来，我也发现鱼季所言非虚，营中将士甲胄齐全，足下步伐沉稳有力，各个面带自信，气势磅礴，一看就是经过战争胜利的洗礼。
看来这鱼季也是难得的人才，至少在眼下来说。
“鱼季将军莫要误会高太守，这军中将士气势如虹，自然如高太守所言是百战老兵，雁门关是雁门的门户，若是新军驻守恐有不妥。”
鱼季闻言脸色稍有好转。
“可马邑城也是重城，守军若是太少，连日轮换会导致将士疲惫，我怕……。”
我见鱼季心中有所顾虑继续说道：“朝廷任命高顺为雁门太守，执掌雁门军政，这阴馆自然也需要增加驻军，此次我与高太守便是为此事前来。”
鱼季面露疑惑。“哦？此话怎讲？”
“在鱼将军眼中，这阴馆需要多少守军？”
鱼季脱口而出。“少说也要五千步卒！”看来鱼季早已思考过此事。
我忍不住冷哼道。“哼！初听闻阴馆守军只有两千我也觉得不足！关外重城只有两千守军！雁门关更是只有三千守军！若是匈奴有意进攻如何抵御！若是城破，城中百姓又该如何！匈奴若是破关，关内数百里便无险可守，我雁门郡的百姓又当如何！”
鱼季忍不住叹息一声说道：“哎～原本城中有三千守军，后来被太守薄晖抽调一千五百人回守原平。”
“可是原平薄家的薄晖！匈奴入侵我并州，作为雁门太守居然弃城逃跑！”看来这个薄家是要下手的对象了。
“鱼将军，从今日起你便在应县募兵！阴馆守军扩充到五千！不过我可事先说好，城中的兵器甲胄我要带走，而且我也没钱没粮给你养兵。”
鱼季闻言大喜。“你说的可是真的！只是这算不算私自募兵？朝廷若是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哈哈，鱼将军多虑了。高顺是朝廷亲封的雁门太守，朝中早已下令各地募兵评叛，匈奴反叛，朝中更是派遣丁原为并州牧，亲自来并州评叛！高太守自然是接到朝中命令才准备募兵。你若是担心，那便打着高太守的旗号募兵便是。”
经我观察，鱼闲虽然有些本事，却难当一面。想必是出自鱼氏旁系，平日总听从家族安排，如今为官也少了些主见。不过这样也好，比较听话。
“鱼季定不辜负太守，誓死守护阴馆。”鱼季双手抱拳。
这个鱼季还真是可爱，家族不但被坑了大笔钱粮，就连城中兵器甲胄也也拱手相送。如今灵帝刘宏在世，天下虽然大乱，可世家还是相对稳定，至少在这个节骨眼上，世家还不敢明目张胆的造反。
天色渐暗，我本打算明天日在返回，而高顺则是不太放心，要连夜返回雁门关。城外的骑兵休息一天，夜间赶路倒也无妨。
“夜间行军虽然辛苦，但安全为重。”我对高顺说道。
高顺点了点头，知道我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城外的骑兵们已经养精蓄锐，准备再次踏上征程。夜色中，马蹄声在道路中回荡，一队骑兵在黑夜中悄然前行。他们骑着骏马，铠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夜间行军我们也特意放慢了速度，我与高顺并肩走在队伍前方。
“少主，按照他们所言，两日后便运来钱粮，那我们便没有后顾之忧了。哎～就怕发生什么变数。”
“怎么了？穷怕了？”
高顺难得的露出笑脸。“有点。想我驻守雁门关两年多来，粮草军饷就没发齐过，雁门关内的守军都是我从豫州带来的老兵，他们随我背井离乡，我却连最基本的温饱都难以解决。”
“你多虑了高顺，我世伯张懿可是你的老上司，你若是跟他开口，薄晖自然不敢缺少你的钱粮。哪怕是你给我写一封书信，也不至于吃这些发霉粮食。”
高顺抬头望向天空。“我高顺而立之年，没曾想能做上这雁门太守，呵～。”高顺吐出一口浊气。“少主，我高顺不善言辞，少主种种行事手段，究竟所图何事？不知能否告知？”
我侧过脸，夜色让我看不清高顺的表情。
我喃喃自语道。“我想，大概是一条不归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