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章 入局3
“师兄莫要心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大汉近些年天灾人祸，边关将士缺衣少粮，战马更是稀缺，只能依城据守，这些外族在城外搜刮便离开，让守城官兵无可奈何。”我的话像重锤一般砸在赵云的心头，他紧锁眉头，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那连绵的高山，直视外族的铁蹄。
雁门郡。
城墙上，寒风凛冽，吹拂着将士们单薄的铠甲，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用微弱的体温抵挡着寒冷的侵袭。远处，外族的营地火光通明，战马嘶鸣，铁骑践踏地面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鼓点，不断敲打着守城将士的神经。
高顺领兵死守雁门关，无奈手下多是步卒，高顺也是有心无力。
高顺打开怀中信件，信件中只有八个字。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高顺是寒门出身，依仗皇甫嵩才能做这雁门校尉。高顺手底下的士卒大部分是从豫州带来的，也算得上是见过血的老兵。还有一小部分，是高顺以前在雁门的泽袍兄弟。
站在高顺身边的小将，就是雁门的郡吏张辽。
“将军，我看这些人没有携带攻城器械，应该是不会攻城。”
“嗯！”
“他们不愿离开，看来是想我们主动打开城门作战。”
高顺将手中信件递给张辽。
“何人所写？”
“太原王氏，王允的嫡子王皓。”
张辽面露疑惑。“可是前些年传的沸沸扬扬的神童？将军认识？”
高顺右手扶着剑柄，转身对张辽说道：“我之前只是一个什长，后来就跟在少主身边做了一名护卫。黄巾之乱少主将我举荐给王允，后来王允大人被宦官陷害，少主又写信与我，让我领兵北上，支援皇甫将军。”
“皇甫嵩将军是少主的老师，对少主喜爱有加，我也有幸在军中建立功勋。只是没想到，我的伯乐是一个孩子罢了。”
“听将军这么说，我倒也想见见这个神童少主。”
“少主如今在山中习武，有机会倒是可以领你见一见少主。”
年关将至，北风呼啸，将天空中的乌云卷得如同翻涌的波涛。大地被一层厚厚的雪覆盖，银装素裹，宛如一幅水墨画。在这寂静而庄严的北国冬日里，曾经嚣张跋扈的外族军队，如今正悄无声息地撤退回他们的草原老家。
携带着他们所掠夺的物资，一路高歌。
这是我在外过的第二个年了。冬日的山中很是寂静，每日除了扫雪就是练武，如今我的内家拳法已经入门，再过个一两年也就可以下山回家了。
187年正月初一，时隔两个月小五终于回来了。
“主公。”
我发现小五脸色不太好。
“受伤了？”
“受了点小伤。”
“严不严重？”
“都好了。”
“快进屋，我看看伤哪了。”
进屋以后，小五单膝跪地。“主公，夜歌此去三十八人，回来三十人，十五个江湖中人无一活口！”
“感觉如何？”
“挺好。”
小五变得越来越冷淡。
“小五下山去看看小六吧，你哥俩都大半年没见了。”
小五摇头表示拒绝。“还是算了主公。回来的路上夜歌又进了十几人，等我考察完便带来见主公。”
“小五。以后有什么事，不需要亲力亲为。”
“主公。万事开头难，交给别人我有些不放心。”
我看着有些冷漠的小五，有些于心不忍。“我是不是错了？”
“主公为的是天下苍生，何错之有，主公莫要妄自菲薄。”
“我说的错，是不该让你去做这件事。”
小五双膝跪地叩首。
“主公！士为知己者死，王小五手下一众死士，皆可为主公效死！”
我走到小五身边，拍了拍他肩上的雪花。
“好好养伤，别落下病根。”
187年二月。
荥阳郡又发生农民起义，中牟令落皓及主簿潘业被杀。朝中派遣河南尹何苗出兵镇压。
大汉已经越来越混乱，乱世即将开启。而我每日在山上苦练，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至少身体被我打磨的很精炼，虽然没有爆炸的肌肉，反而看起来很匀称。
五月，赵云要下山游历，临行前，我们师兄弟又坐在一起畅谈。
“师兄，一转眼两年已过。今日师兄下山入世，定要建立不世之功！师弟年幼，不便饮酒，今日以茶代酒，给师兄壮行。”
赵云微笑着接过我递来的茶，一饮而尽。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辉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道：“师弟，你要好好修炼，不要让我失望。也借师弟吉言，等我建立了不世之功，我们再一起闯荡，让世人见识我们师兄弟的厉害！”
“师兄若是去并州，不妨去雁门郡寻边军校尉高顺，师弟这里有两封书信。”
“好！师弟莫要再送。”赵云转身上马。
“师兄！再会！”
“再会！”
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高大，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我站在原地，目送着赵云渐行渐远，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舍。我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数年之久，但我也坚信，赵云一定会实现自己的诺言，归来之时，必定是风云际会，天下闻名！
我没有强制挽留赵云，即使我知道他是不可多的的人才，可赵云心中有他独有的骄傲。
赵云离开以后，山中小院便只有我跟童渊。童渊如今也老了，舞剑的时候也有些力不从心，开始喘着粗气。
月色如水，银辉洒落，我与童渊坐在山间石台上，遥望星空。我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渴望，像是捕捉着夜空中的每一颗繁星。
我见到童渊满头银发，忍不住发问。“师傅？道家总说得道仙，世上真的有仙人嘛？”
童渊捋了捋下颚的胡须，脸上露出深邃的笑容：“仙！只不过是一种境界，一种超脱尘世的体悟。道家所言的仙，乃是追求内心与自然的和谐，达到身心合一，与天地同寿。”
“与天地同寿？那不是长生不老？”
童渊微微颔首，他的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仿佛能洞穿万物的本质。他轻声说道：“与天地同寿，便是长生。但这长生，却并非人人所求。”
我抬起头，望向童渊那饱经风霜却依旧平静如水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情感。师傅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说道：“要达到与天地同寿的境界，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你需要放弃七情六欲，割舍红尘牵挂，心如止水，不为外物所动。”
我沉默不语，心中却是波涛汹涌。我想象着自己站在一片茫茫天地之间，感受着时间的流转和生命的起伏。那种孤独和寂寞，仿佛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
“可有人达到这种境界？”
“痴儿。”
童渊仰望星空。
“自然没有。与天地同寿的是思想，你的思想被这天地接受，便是得道成仙，即使肉身不在，但思想还在这片天地之间，道家的得道成仙，与天地同寿，就如同儒家的流芳千古一样，也只是让世间记得罢了！”
“金石精钢也会被岁月消融好，何况肉体凡胎？痴儿莫要再想。”
不死不灭我自然是不信的，可对道家的玄学我可是充满好奇。“那师傅，占星问卜可也是真的？”
“占星问卜，非假也非真。它们是一种工具，一种解读天地之间微妙联系的方式。”
他指着那闪烁的星辰：“你看那星星，它们如同人生中的种种际遇，时而明亮，时而黯淡。占星问卜便是尝试解读这些星辰的语言，预测未来的吉凶祸福。”
童渊转过身，看着我：“记住，它们只是工具，真正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有勇往直前，不畏艰难，才能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我赶忙作揖。“弟子谨遵师父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