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约会（修）

    年节本是大事，只是今年刚打了仗，国库正是空虚，况且此时群狼环绕，温辰吩咐一切从简，休养生息。

    时间一晃便是上元节——新年伊始、大地回春。

    天上圆月高悬，地上彩灯竞放。在这样朦胧的氛围里，季暄终于等来了温言。只是一眼便看得呆住了。

    温言今日裹着白狐裘，着男装，难得将青丝高高束做马尾，面如傅粉施朱，眼尾上挑，神采奕奕，当真是凤表龙姿。

    若是季暄早些见过男装的温言，估计便不会在断袖与否这事上思索良久。曾经他最大的忧患便是自己喜欢的究竟是温言，还是女装的温言？可如今见着对方毫不阴柔的打扮，他依旧有想亲吻对方的欲望。

    这答案已经很明了了。

    灯火明灭十里长街，就这短短一个照面的工夫，就有不知多少人明里暗里地朝这边看。对上他人的惊艳眼神，季暄恨不得将这人严严实实藏在侯府，最好能藏一辈子。

    “你等的烦了吗？”瞧着对方面无表情，温言以为这人是觉得无聊拥挤。

    他们并肩走着，季暄一手护在对方身后，担心他被推搡。

    “怎么会！”季暄忙露出一个笑，害怕惹对方误会，他干脆直言：“只是那么多人都盯着殿……你，我作为你的追求者，在心里与他们斤斤计较罢了。”

    “你若是醋到了，直接告诉我便是，既然不喜欢他们看我，那我就把脸遮起来。”温言被这人直白表达的喜欢闹得忍俊不禁，他挑眉逗弄：“有什么是不能直说的呢？你可是我未来夫君啊～”

    季暄内心毫无准备，瞪大了眼睛僵在原地，热意漫上脸颊，几乎将自己烧成了一块红炭。

    待他回过神，温言已经在一里开外的面具小摊驻足，他加快步伐赶去。

    温言正拨弄着一个猪八戒模样的面具，举起手往季暄脸上比划着：季暄今日乌黑的头发半束，着浅松绿色云纹长袍，配上灰白色鹤氅，剑眉星目散发出逼人的英气。

    片刻后，温言放下这略显滑稽的猪八戒，他看着对方今日的装扮，总觉得这面具配不上这人。如果他今天就这么把这面具直接扣到对方脸上，良心简直难安！他转而拿起了那块威风凛凛的银狼面具。

    “你帮我也选一块吧！”直到温言兴致勃勃地出声，季暄才从对方露出的那截手腕上回过神——皓腕凝霜雪。

    他接过对方手里那块精挑细选的面具，又粗略扫了一眼，总觉得这些小摊上的面具中，没一个配让温言戴在脸上。

    他又仔细打量，最终勉为其难选了一只狐狸的样式。他想起温言上次笑着说抓住温辰把柄时，就是笑的像狐狸一样狡黠而真心。随后季暄便抢先结了账。

    他好不容易在上元佳节时约到了与温言一同外出，而温言刚刚又说了那样模棱两可的暧昧话语，这正需要表现自己的时候，怎么会让温言掏一分钱！

    不过温言本来也没打算自己付钱。

    他牵着季暄，示意对方顺着人流走着，而季暄被修长有力的温润触感惊得脑子发木，只机械性护着温言，在大街上不知方向地随意走着。

    温言低着头将到手的狐狸面具里外打量，想着这人方才在小摊百里挑一的模样，他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凑到对方耳畔：“这个小狐狸我很喜欢，夫君眼光真好～”

    这话出口，季暄被撩拨的呼吸一滞，心跳如雷，仿佛要挣脱出胸腔。

    “殿下……”季暄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下一刻，思绪被温言打断，他像是想起方才付账的人是谁了，于是再次靠近：“谢谢夫君～”

    ！！！

    说完便不疾不徐地退回原位，与一旁要高兴上天的季暄形成鲜明对比。

    而季暄追求对方这么久，如今终于有了些起色，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他激动得恨不能将这条街都买下来。

    这个时间正是喧嚣的时候，如今大家都赶着猜灯谜的浪潮，他俩都不是愿意挤热闹的性子，便不约而同地放弃了这一活动。

    此时的秦淮河畔灯火阑珊，他们买了不少河灯——当然，还是季暄结的账——然而季暄要悼念的人着实太多，索性就蹲在旁边看着温言动作，这一刻，季暄难得体会到心上真正的安宁。

    此心安处是吾乡，他想。

    温言恰巧侧身，便瞧见了这人眼中那专注真挚的情感，他不由得笑问：“想什么呢？”

    “温言，”季暄望着他露出一个笑，即使感到羞赧，却永远都这样坦诚：“你是我的归处。”

    温言莞尔，应了一声。他向来讨厌弯弯绕绕，对上这样毫无隐瞒的人，难免克制不住地心动。

    他有些情欲上头，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吻在对方勾起的唇角上，随即拉开两指宽的距离，不加掩饰直盯着季暄，哼笑着附和，话语间呼吸尽数撒在对方唇角：“我们简直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