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白子宏愿，杨母问勇
“陛下让你说，你就说。”
张子房仿佛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男子汉大丈夫，哪来那么多的犹犹豫豫！”
程怀默微微皱眉，神色复杂地看着赵世民。
赵世民眼含期待，鼓励地点点头。
程怀默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爆气。
三品方士的气息，也随之蔓延。
全场错愕：这小子不是儒修吗？啥时候又变成阴阳师了。
“哈哈哈哈！”
“三品方士？大秦果真无人了吗？”
“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甄胤礽放肆大笑，眼里尽是鄙夷嘲讽之色。
“爹，你先下来！”
程怀默看了看程阿蛮，“他不是要断国运，斩玄兽吗？那就满足他的愿望，谁不斩，谁孙子！”
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程怀默身上，眼神古怪。
“说得好，不愧我大秦热血男人。”赵世民身后背负腰后，“程阿蛮听旨，立刻回到朕身边，不准出手。朕就看看他方士，有何手段。”
“臣，接旨！”程阿蛮面露狐疑，落地之后，狠狠瞪了程怀默一眼。
“陛下。”张子房笑着开口，“您还别说，臣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壮观的景象。”
“确实。”侯药师意味深长地点点头，“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以前老侯不信，现在信了。”
“原来，大秦龙脉、大秦玄兽，每天都陪着咱们做事。”魏玄成抿抿嘴，英姿勃发，“这辈子，就算是累死都值了。”
“喂，我说……”程怀默似笑非笑，“要动手就快点儿，我大秦君臣都等着看呢！”
“……”甄胤礽。
深吸了一口气，甄胤礽一脸懵逼，“赵世民，你当真要把大秦龙脉的死活，交给一个娃儿？”
“你要动手就快点儿，朕还要开朝会呢。”赵世民催促道，“磨磨唧唧，都不如一个村落里的好老娘们儿！”
“你真以为，老夫不敢？”
甄胤礽身前悬浮的长剑，缓缓升空。
强大的威势，直冲云霄。
一束强光闪过。
天空中的金色巨龙被斩成两段。
但金色的虚影并没有立即消散。
“赵世民，你大秦龙脉已断。”甄胤礽声音阴冷，“你现在作何感想？”
“朕，后悔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甄胤礽认为他已经轻松拿捏住了赵世民，“那还不下罪己诏，向我门阀跪地道歉？”
“朕是后悔，为何没早点铲除你们这群毒瘤。”
轰！
就在这一瞬间。
一股微弱的方术，冲上云霄。
在空中扭动身躯，即将消散的巨龙，仿佛被注入了生命。
断裂的伤口，竟然一点点地在恢复融合。
轰！
一股纯正的浩然正气，也注入巨龙体内。
程怀默没有吝啬自己的修为，全部给了巨龙。
扑哧！
一口鲜血喷出，程怀默毫不在意。
继续地催动气血。
儒家的浩然正气、方术的阴阳之变，像是滔滔江水涌向巨龙。
嗷！
一声龙吟，响彻天地！
龙脉，已经恢复了万分之一。
程怀默见状，信心十足。
缓缓张开嘴，声音中夹杂着浩然正气。
直击在场每个人的心境：
“甄胤礽。”
“你以为我老秦八百年根基，靠的是什么？”
“我告诉你，从来不是什么玄兽和龙脉！”
“也不是你们方士口中的国运龙脉。”
“靠的是，我老秦历代君王的坚定意志！”
“靠的是，我老秦人百折不屈的精神！”
“靠的是，那些前赴后继不惧生死，浴血疆场的大秦锐士！”
“我老秦人，从来就不信命！”
“就算真的有命运，我们也要胜天半子，逆天改命！”
“说得好！”赵世民大笑，“怀墨，你说出来的不仅是朕的心声，也是我老秦两万万百姓的心声。我老秦人的命运，只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君臣二人的话，荡漾整个皇城。
百姓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看向天空。
巨龙徘徊，虽有无上神威，却还带着暖意。
这就是安全感。
大秦帝国，带给他们独有的安全感。
城南，一处小院。
瘸腿的爷爷，拄着拐杖，看向半空。
“爷爷，那是什么？”十一二岁的孙儿好奇地询问。
“那是咱们老秦的根。”瘸腿爷爷眼睛泛红，“咱们白家十二代人，世袭军户。陆续牺牲了二百余人，不惧生死去守护的就是它。”
“爷爷，是不是杀光了六国，让咱老秦一统天下，就没人再欺负咱们，就没人再说咱们是蛮子了？”男孩轻轻咬着指尖，一本正经地询问。
“是！”瘸腿爷爷重重地点点头。
“那我成年了，也要参军。”
男孩跑进屋子，取出来爷爷的腰刀，费力地拔出来。
刀锋直指长空，声音如同杀神附体，“我要做大将军，大元帅，指挥百万雄师。挖个很大很大的坑，把六国的精锐，全埋了！”
“好，好好好！”瘸腿爷爷摸着孙儿的头，“我孙儿有志气！”
他，仿佛看到了，大秦门阀的颠覆。
仿佛看到孙儿带领百万雄师，帮助大秦帝国完成一统天下的宏愿！
呼！
小孩子身上，一道带着无尽杀戮的将相气息，向着巨龙的方向激射而去。
瘸腿爷爷身上，也有无数期待的念头，涌向巨龙。
京城西郊，一座大院。
满头白发的老母亲，
正带着儿媳们，坐在家中缝缝补补。
穿着军装的校尉，推着独轮车，进了院子。
将车子上的六个骨灰坛，一个个摆在院子里。
扑通！
校尉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娘，我们回来了。”
老母亲放下手中针线，和儿媳们一起跑了出来。
看见面前的骨灰坛，老母亲瞬间晕厥了过去。
儿媳们看着上面的名字，全身瘫软地倒在地上。
将夫君的骨灰坛，各自抱在怀中，嚎啕痛哭。
六儿媳、校尉急忙上前，掐了好几下人中，老母亲才缓过气来。
秦魏大战前，她去庙里求了一支签。
道观的真人为她解签：七子去六子归！
如今，应验了。
七个儿子之中，只有老六一个人归来。
老母亲死死抓住儿子的手，声音颤抖，“六郎，哥哥们——勇否？”
“勇！”
“先登、陷阵，勇冠三军！”
杨六儿从怀里掏出嘉奖的圣旨，双手托举递给母亲。
“都别哭！”
“都站起来，把你们的腰板挺直了！”
“你们的男人，我的儿子们，死得其所！”
听闻儿子勇冠三军，老母亲也多了一抹神采。
费力地站起身，极力掩饰内心的悲戗，“准备一下，我杨家要办丧，办喜丧！”
抬起头，她们全都看见了被斩断的巨龙。
轰！
一家人，不屈的意志，直冲云霄，没入巨龙体内。
嗖！嗖！嗖！
整个大秦境内，无数道期待、憧憬、坚毅、不挠……的意志也全都冲天而起。
将金色的巨龙环绕，死死地捍卫起来。
这，
就是——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