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筹款
“季大人。”
贺仲荀拱手还礼，一本正经道:“这位是王爷的朋友，虞公子。”
“原来是玘王殿下的朋友。”
季铭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不过，本官为何在楚京从未见过这位虞公子？”
贺仲荀脸上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季大人有所不知，虞公子并非楚京人士，且一向醉心于游山玩水，行踪不定，轻易不露面呢。”
季铭半信半疑，试探地问了一句，“虞公子可是特地赶来探望玘王殿下的？”
苏虞从容道:“我前几日刚从江南一带游玩回来，听闻王爷奉旨来了滁州，便想着过来看看王爷，还可顺道欣赏一番滁州的雨景。”
“虞公子风流倜傥，气度不凡，一看便知是高雅之人。”
听了季铭恭维的话，苏虞勾了勾唇角，“季大人过奖。不知，季大人这是从何处而来？”
季铭一听顿时愁容满面，轻叹道:“既然虞公子是玘王殿下的朋友，想来也对鸿鹄桥一案略有耳闻。实不相瞒，本官方才前去那些乡绅富户的府上拜访，原本打算着谈及募捐善款一事。却没想到，本官刚一开口，便被他们的一番推辞都给打发了出来。
眼下，这筹款一事没有着落，玘王殿下又中毒昏迷，还有归化村的村民们隔三差五的闹个不停。本官是奉旨前来处理鸿鹄桥一案，可如今这般情势，实在让本官毫无头绪，无从下手啊。”
苏虞垂眸不语，沉思片刻后，抬眸看向听风，“这样吧，听风，你先带贺公子回归化村救王爷。弄影便留下来，与我一同协助季大人处理筹款之事。”
“是。”听风毫不犹豫地应下。
继而，苏虞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白瓷瓶交给贺仲荀，“想来贺公子研制解药还需要些许时间，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给王爷服下一颗吧。”
贺仲荀接过这个眼熟的白瓷瓶，恍然道:“还是虞公子思虑周全。”
听风拱手道:“虞公子，季大人，那我们先行一步。”
紧接着，他对弄影嘱咐道:“务必保护好虞公子。”
弄影颔首道:“是。”
还没等季铭反应过来，听风与贺仲荀便已动作迅速地策马离去。
“季大人，我们也该走了。”
看着苏虞和弄影陆续翻身上马，季铭疑惑道:“且慢，虞公子，我们这是要去何处？”
苏虞想了想，轻描淡写道:“那就先去郝员外的府上吧。”
“郝员外……”
季铭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苏虞，“为何虞公子会知道郝员外？”
苏虞抬了抬下巴，“听他们说的。”
季铭顺着视线看去，却见坐在旁边看戏的几个路人纷纷低头喝茶。
他心下了然，好似又想到什么，面露难色，“可眼下已到酉时，正是用饭的时间，若是再次贸然前去叨扰，届时惹得他们心生不快，岂不弄巧成拙，适得其反。”
“我就是要打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防不胜防。”
苏虞神色自若，“还望劳烦季大人带路了。”
季铭眼底划过一丝诧异，“既然虞公子对此行势在必得，那本官自当奉陪。”
……
良久，一行人策马来到皆是乡绅富户所居住的常福巷。
与此同时，奢华气派的郝府大院灯火通明，膳厅内欢聚一堂，其乐融融。
端坐在主位的郝员外方头大耳，身材臃肿，一对细小的眼睛里露出狡诈的精光，脸上总是挂着虚伪的笑容。
须臾，一个小厮脚步加快地走进来，通报道:“老爷，那位季大人又来了。”
郝员外皱着眉头，摆了摆手，“就说我身子不适，暂不见客，总之随意寻个由头打发了便是。”
小厮迟疑道:“可是老爷……”
郝员外两眼一瞪，呵斥道:“混账东西，还不赶紧去打发了。”
“听郝员外的声音中气十足，不大像是身子不适啊。”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抬眸看去，只见门外一位面容苍白的红衣公子左手执扇，右手负于身后，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郝员外目光狐疑地打量着红衣公子，“不是说季大人来了吗？那你是？”
“在下姓虞，从楚京而来，眼下季大人正在前厅喝茶。此次，在下贸然登府拜访，是有要事与郝员外商谈，可否请郝员外借一步说话？”
见这位红衣公子品貌非凡，衣着华贵，郝员外也不敢疏忽怠慢，轻咳两声，吩咐道:“阿吉，先请虞公子去偏厅坐会儿，茶要上好的碧螺春。”
“是。”
阿吉作出一个请的手势，恭敬道:“虞公子这边请。”
来到偏厅，苏虞不疾不徐地在左侧首位落座。
很快，阿吉端着一杯茶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虞公子慢用，老爷稍候便来。”
苏虞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并没有喝那杯茶的意思。
过了半晌，郝员外这才东倒西歪地走进来，伴随着一股浓烈的酒味，皮笑肉不笑道:“抱歉，虞公子久等了。”
苏虞唇角微扯，“无妨。”
候在旁边的阿吉眼疾手快地扶着郝员外在软榻坐下，便提起矮几上的茶壶倒茶，“老爷，先喝点水吧。”
郝员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嗯，阿吉你先下去吧。”
“是。”阿吉应声离去。
郝员外放下茶杯，手撑在矮几上扶着额头，故作一副酩酊大醉的样子，“方才在席间多喝了点酒，有些失态，让虞公子见笑了。”
苏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郝员外的好日子眼看着快到头了，及时行乐也是应该的。”
郝员外立刻阴沉着一张脸，横眉怒目，厉声道:“我对虞公子以礼相待，可虞公子却对我恶语相加，未免有些不知好歹了吧。”
“看来郝员外的酒已经醒了，也该谈正事了。”
苏虞轻嗤出声，“郝员外应当听说过楚京奉天营萧大人的名号吧？”
郝员外脸色微变，眼神飘忽不定，略显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反问道:“虞公子究竟想说什么？”
苏虞漫不经心地用指尖轻点着折扇，缓缓道:“郝员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晓鸿鹄桥一案牵连甚广，兹事体大。皇上先后派季大人和玘王殿下前来处理此案，足以证明皇上对此案甚是注重。但过了这么久，鸿鹄桥一案却迟迟没有进展。
若是有朝一日皇上失去耐心，暗中派掌管奉天营的萧大人前来接管此案，那届时坐在这里跟郝员外谈话的可就是萧大人了。不过，据我所知，与人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喝茶聊天，并非萧大人的行事风格。”
顿了顿，她淡淡开口:“二话不说便亲手送一大家子在地府团聚，倒是萧大人的一贯作风。”
听了最后一句话，郝员外瞬间吓得面如死灰，心惊胆战，浑身的肉不受控制地颤抖，磕磕巴巴道:“皇，皇……皇上，日后当真会派……那位萧大人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