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潜行
妇人止住哭声，声音沙哑的说道：“民妇的夫君昨天入山收山货，一夜未归，就在刚刚，有两个山里的猎户将夫君的尸首送了过来，说是在龙背山那发现的。”
彭季掀开后门的草帘，老太爷从后院走了进来。
“你们本地山匪很多吗？”老太爷看了尸体，便坐了下来。
“本地有几股土匪，不过我听闻夫君说过，龙背山那里，有一伙十多人的土匪，见到山民就杀，见到商户就抢，很是凶残。”
妇人止住啜泣，口音有些沙哑的叙说着。
老太爷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身前的桌案，向彭延广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此地这般匪患，着实有些太过……”
彭延广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周道，这股山匪，若是你去，有无可能灭掉？”
“太爷，宁国节度使已经发布讨吴檄文好几天，我们要尽快赶路。”彭延广言语有些焦急。
老太爷看了眼彭延广，没有理会，扭头望向了周道。
周道被突然问及，有些不知如何应对，待略作思考后，周道回道：“我对于自己的战力没有概念，另外不知地形，亦不知其人员如何排阵布防。”
老太爷低头沉思了一会，抬头问妇人：“龙背山在哪？”
妇人略施一礼，款款下拜：“龙背山距这不远，从前方山沟往里走，看到第三个山头，上山之后，就能见到那一座龟背一样的山，那就是龙背山。”
周道听闻距离并不远，便摩拳擦掌道：“小人愿一试!”
老太爷很是满意：“我们天亮之后就出发。”
周道提刀出了门，脚下生风般踏上了寻找山匪的路。
是羊练好腿，是狼磨好牙。
周道一直秉持这这般想法，练习那些简单到极致招式，一日都未曾停歇过，今夜于他而言，既是考验也是磨炼，或许能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或许消失这在陌生的山水之间。
到达山顶，时间已至午夜，远方一处山洞露出的微弱火光，犹如萤火虫一般耀眼。
山洞外，山石嶙峋，犹如一片迷阵，多亏月光的映射，才让周道得以平安通过。
洞口避风处，立有两支火把，时不时发出飞虫燃烧的声音。
周道心中很是看不起这股土匪，在他心中，土匪的住处就应该跟戏文里说的那般，坐落在群山环抱之中，山连山，房屋错落有致，仿佛与世隔绝的隐秘之地。
周道为避免土匪有后路，蹑手蹑脚的绕着整个山头走了一遍，直到确定就只有这一个出入口后，才鬼鬼祟祟的进了山洞。
此时，夜已过丑时。
山洞的空间很是宽阔，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血腥味与霉味，山洞色半腰开有三间小一点的山洞，分布在左右两侧，里面闪着红彤彤的烛光。
山洞中间的地面起有三层土塔，一张破破烂烂的蒲团放在了奇怪的图案中间，一块已经包浆的大木鱼被放在草蒲团旁，木鱼的另一侧，几炷香插在地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和青烟。
周道警惕的将刀缓缓抽出刀鞘，蹑手蹑脚的踩在凿出的石台阶，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直到自己的背紧贴在洞距离自己最近的石洞门口时，才暗暗吐出胸中的浊气。
只见洞内，七名汉子，赤身裸体的躺在地面的草席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呼噜声和呓语未曾中断过。
周道记清楚这些人的大略位后置，半侧身子，轻挥手中的刀鞘，便将烛火打灭了。
直到听见洞中的呼噜声依旧，周道才轻手轻脚的弓着身子走了进去。
周道的下刀，快准狠，精准而利落，直到将这些人完全被斩去头颅，他们都未曾醒来。
清理完这些人，周道又将灯火点燃，快步走向了隔壁的山洞。
“不知活佛何时才能降世，我总感觉我们这么做法，会惹得天怒人怨的。”洞中的传来略显不安的声音。
另外一人劝慰道：“我们不过是为了修行，那些为了我们修行而死 那是他们的荣耀。”
“教义说让我们不杀生，我……”
“再安心等待一段时间，活佛降世之时，便会降下甘霖，赐福于我等，那时别说修行，就算是飞升，也不过是活佛一句话的事。”
“总感觉自己心里有些不安，我打算出去转转。”
周道耳朵贴在洞口，听见这句话，连忙闪身离开，寻了一处隐身的地方藏了起来。
“叮铃铃……”铃声宛若惊雷般打破了山洞的宁静。
一股眩晕感在脑子里扩散开，让周道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何方歹人，安敢闯我普莲道人的修行府邸，简直是不想活了!”
一个身穿奇装异服的和尚，从另一侧的山洞飞了出来，手持铜铃，铃声就像夺魂摄魄一般，让躲藏起来的周道站立不稳。
“教主!”
刚才周道偷听的山洞，跑出来两个道士模样的汉子，一人都拿长刀，一人手拿着一柄大斧。
拿斧的汉子，大声喊道：“既然敢闯私人洞府，何必躲躲藏藏，做小人行径，还不速速现身!”
铃声停下来，周道脑袋里的不适感也随之散去，他提刀在手，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来人呐!”普莲道人左手立掌，右手拿起敲槌，指着周道：“将他拿下，我要用他来祭天!”
两个道士模样的汉子，拿着武器迅速走下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将武器横在胸前。
“那些废物人呢？”普莲道人扫视了一眼山洞，大喝起来。
“我已经都杀了!”周道咧开嘴笑着：“接下来，我送你们去见你们的活佛。”
手拿刀的道士率先挥出刀刃，口中呵斥道：“安敢对教主不敬，我必杀你!”
周道身形一闪，巧妙地避开了这一击，同时反手一刀，直劈拿斧的汉子，拿斧的汉子被迫往后退了几步，同时挥动手中的斧子向周道砍去。
两名道士出手狠辣，往往只攻不守，大开大合的打法，让周道开始有些不适应，但周道靠着自己被砍到数刀为代价，勉强与两个人在对抗上打个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