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成功的喜悦和骄傲
听说五朵金花今天要在这里聚餐，望江楼餐厅内外引起了一次小小的震动。餐具被消毒了八遍，地板擦得像镜面，桌缝里的陈年老菌被消灭一空。
经理杨帝跟在阮江身后跑来跑去，凡阮江提出什么要求，他立马满足。阮江被从昆明饭店特意请来做这桌菜，为此，杨帝还差点揍了昆明饭店总经理。杨帝要把阮江拉走，总经理拽住不放，说是今天大歌星庾澄庆要在昆明饭店请客，阮厨师要留下来掌勺。杨帝急了，挥舞着拳头要揍总经理。总经理宁死不屈，就是不放手。
眼看总经理肉乎乎的下巴就要挨上一拳了。阮江的媳妇施蓉张牙舞爪地从餐厅跑出来大喊：“总经理啊，不得了了，餐厅着火了！”
只见餐厅里冒出一股黑烟。
总经理赶紧放开阮江，朝餐厅跑去。
施蓉笑嘻嘻地说：“老阮，赶紧去吧。”
阮江问：“餐厅怎么了？”
施蓉说：“没事，不是着火，我用毛巾蘸香油，放在铁盆里点着了冒烟。”
杨帝说：“多谢弟妹，改天请你看电影。”
阮江说：“你跟她看什么电影？她是我媳妇！”
杨帝说：“好吧好吧，不看电影，吃夜宵。赶紧走吧。”
消息走漏了。都知道五朵金花是昆明出名的五位有钱的美女，为了一睹五朵金花的风采，望江楼外出现了很多闲人。有的人倚靠在石栏杆上，假装在看盘龙江风景，眼睛却斜视着餐厅门口。有的人假装在锻炼身体，粗看是在打太极拳，细看倒像是男巫在跳神。还有人干脆找个树荫围坐打牌。
餐厅里，早就坐得满满的。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视着唯一空出来的那张圆桌。桌子中央放着一个白瓷花瓶，插着五枝白玉兰。五个座位都套上了崭新的毛绒椅套。
诗曰：
盘龙江畔望江楼，
风景其美水自流。
三番顾盼停车处，
五美招摇上心头。
随着一阵按捺不住的骚动，石丽娟和刘梅并肩走进来了。
两人挺胸昂头，目不斜视，轻扭细腰，款款而行。
两人都盘着头发，石丽娟的头发从头顶到后脑盘成了一溜柔和的卷，没有刘海，只在两个眉角上方，各垂下一绺弯曲的发梢。刘梅的头发则编成一个花环的形状，从头顶到后脖颈绕了一圈。
石丽娟胸前的珍珠项链与她的肤色极为接近，在灯光照射下反射出一串星光。刘梅的耳坠很是夸张，长长的金链串着翡翠和银饰，复杂而精巧。
高跟鞋发出的“嗒嗒”声，与四周压抑不住的喘息声合拍共振。
来到桌前，两名长相清秀的男服务员给她们拉开椅子，再塞到她们腿后，等她们优雅地坐下了，再倒上茶水。
刘梅问：“贵阳怎么样？不会像以前那样陈旧了吧？”
石丽娟说：“现在啊，就是一个大工地，大搞建设。城区扩得很大，再过几年，就比昆明漂亮了。”
徐燕是个细高个，她独自一人走进来。步频极快，长发随之飘起来。紧身的长裤和高跟鞋，使她的腿显得越发的长。众人被快速迈动的长腿撩拨得心旌荡漾。
徐燕坐下来便说：“今天差点来不了，我哥早上被警察抓走了。说他卖假烟。后来查了半天，其实是烟厂供给自己员工的内部烟。也不能算假烟，就放他出来了。”
刘梅说：“没事了就好。”
石丽娟说：“你哥那把身材最配我了，可惜脾气合不来。”
说着，三个人笑了一回。
过了片刻，人们又是一阵双倍的骚动，孙晓妍和郭薇群挽着手走进来。两人身高体重完全一样，都穿着齐膝短裙和细高跟鞋。步调一致，神态活泼。很像一对俏丽的双胞胎姐妹。
人到齐了，服务员把做好的菜一一放上桌。
石丽娟举起高脚酒杯说：“第一杯酒，预祝我们的酒店顺利开张！”
五个女人站起身举杯道：“干杯！”
旁边几桌的人也站起来举杯道：“干杯！”
石丽娟对孙晓妍说：“晓妍，我在贵阳见到一个男人，长得很像你那个合伙人任剑锋。个子和任剑锋差不多高，比他胖，脸比他大，可是五官很像他。”
几年前，石丽娟她们几个曾经在阿姐鼓酒吧见过任剑锋一面，至今还有些印象。那时候，她们都是年轻的下岗女工。
孙晓妍叹了口气说：“唉，算了，不想他了。想了也没用。”
吃了一阵子，按照惯例，掌勺厨师该出来见贵客了。
杨帝说：“老阮，你辛苦了，我替你去见她们吧。”
阮江说：“你让开，我才不累呢。我也想见见五朵金花。”
阮江来到贵宾桌旁，一见孙晓妍，很惊讶。
“晓妍，哎哟，我是阮江啊。”
孙晓妍一看，很是高兴：“哎，阮师傅，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昆明饭店吗？”
阮江说：“是在昆明饭店，今天特意过来帮个忙。哦，各位好。我是今天的主厨阮江。请问各位喜欢今天的菜品吗？”
孙晓妍说：“说喜欢，都说喜欢。谁敢说不喜欢，我跟她翻脸！”
几个人都笑着说喜欢。
阮江问：“晓妍，有任剑锋的消息吗？”
孙晓妍说：“没有。听说他在缅甸。”
阮江说：“唉。可惜了，他真的是个人才啊。”
阮江说的和薛伟说的是一致的。
对袁志伟的质疑，薛伟瞪大了眼睛说：“荣老师不是人才，谁敢说是人才？你别管他是不是教授，别管他有没有什么头衔。你只要看到他做的策划，就知道什么是人才了。”
比兰德建材商场本来是贵阳比较大的专业市场。背靠黔灵山，面向云岩和南明两个最热闹繁华的街区，位置非常优越。
可是经营业绩却在走下坡路。老板袁志伟很是不解，贵阳正在大兴土木搞建设，建材需求直线上升，自己的商场怎么会越来越不景气呢？
袁老板找到了最有办法的薛伟，想请他出出主意。恰好遇上了香港鸿基地产的投资部部长郭纪辉先生。
郭纪辉和薛伟是在香港认识的。当时薛伟受老朋友陈健兆的邀请，到香港一游。在中策院香港分院遇到了郭纪辉。两人相谈甚欢，喝了薛伟带来的茅台酒，更是几乎要义结金兰了。
鸿基嗅到了西部大开发的油香味，决定到西部寻找机会。郭纪辉就是身负重任，为鸿基踩点来了。
第一站，他直接来到贵阳，找到薛伟。一来访友，二来听听当地人的想法。
听了袁志伟的话，郭纪辉提出去看看他的商场。于是三个人一同来到比兰德。
郭纪辉仔细地观察了四周的情形，还用罗盘定了方位。
薛伟问：“您认为这里怎么样？”
郭纪辉说：“好地皮啊。看，那山顶上是个寺院吧？”
袁志伟说：“对，是弘福寺。”
郭纪辉又问：“寺院的大门是朝北边开的吧？”
袁志伟说：“对，是朝北。”
郭纪辉说：“那么，这里正好在寺院的背后。寺前贫穷寺后富，寺左寺右出鳏寡。这是一块致富之地啊。”
袁志伟说：“可是，为什么生意这么淡呢？”
郭纪辉说：“那只是经营策略不对。只要找高人指点一下，马上就可以兴旺起来。当然，还需要投资改造。这样，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探讨一下合作。我们投资入股您的公司，还是由您来经营。如果经营效果不佳，我们再来接手。怎么样？”
袁志伟说：“您说是经营策略不对。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啊。”
薛伟说：“我可以推荐一位高人给你，奇克策划公司的荣生，我的朋友。他可以为你做一个策划，保证解决问题，生意兴隆。”
高高胖胖的袁志伟有些不信，自己努力经营，效果不佳。凭一纸策划就能扭转乾坤吗？
袁志伟问：“真有那么灵吗？”
薛伟抬起头，凑近他说：“你来找我出主意，这就是最好的主意！”
袁志伟看着薛伟瞪大的眼睛说：“好吧，请他来谈谈吧。”
正当昆明五朵金花闪耀望江楼时，贵阳福全楼正在上演一出七女争艳的好戏。
任剑锋正在翻看一本《哈佛市场营销学》，钱宇书站在他背后，伸着长脖子，对着他的耳朵喋喋不休：“你看他干什么？你要是自己写一本，比他更实用。他的基本点针对的是欧罗巴人的贪婪本性，并不完全适合于中国人群体。如果你基于华夏民族的道德规范来写一本书，如何把商品卖给君子，如何把小人的钱转入自己的账户，必定大获成功！”
任剑锋笑笑说：“我整天忙于工作，没时间写书。”
钱宇书问：“空余时间呢？”
任剑锋说：“空余时间嘛，谈情说爱啊。”
钱宇书噎住了，恶狠狠地盯着他的后脑勺。
任剑锋转过身，看着钱宇书凶狠的眼神，心里乐了。终于抓住你这小子的短处了！
任剑锋说：“谈情说爱是一个正常人不可或缺的需求。我猜，你还没有过女朋友吧？”
钱宇书面露痛苦地说：“七个。”
任剑锋问：“七个什么？女朋友吗？不是吹牛吧？”
钱宇书说：“真的，她们都爱我。可是，必须跟我分手。否则，他们的父母就要跟她们断绝关系。”
任剑锋双手握住他的细脖子，笑着说：“越说越玄了。赶快说清楚，不然我掐死你。”
钱宇书揪住任剑锋的两只耳朵说：“听我说。我只要到了女朋友父母家里，就完了。他们不能接受一个比他们更有智慧的女婿，当他们的言论被我驳斥得体无完肤时，我的爱情也就结束了。”
任剑锋放开手，想了想说：“这很有可能，也说得通。不过，七个女朋友嘛，夸张了，有一两个还说得过去。”
钱宇书说：“我没夸张，我可以把她们一起约来证明给你看。”
任剑锋说：“你约你约，你现在就约。约到福全楼餐厅，我请你们吃饭。”
钱宇书拿起电话，一连发出了七个邀请……
任剑锋和钱宇书走进餐厅，只见一张大圆桌旁围坐着七位年轻姑娘，看见钱宇书，便一起向他招手。
坐下后，钱宇书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异姓兄长荣生先生。”
七个姑娘齐声道：“荣先生好！”
钱宇书又给任剑锋介绍七位姑娘，姓名，职业，职位等等。一时间根本记不住。
任剑锋看着这些姑娘，除了长相各异，其身材和穿衣风格都很类似，而姿态举止更是如出一辙。都属于外表质朴文雅，性格活跃开朗的类型。
吃饭间，姑娘们都证实了钱宇书的话，各自表达了对钱宇书的爱慕，又泪眼婆娑地诉说了与家人父母的冲突和无奈。
任剑锋心想，本来有意撮合林丽和这呆子呢，现在看来，为了林丽的父母免受屈辱，还是算了吧。薛伟有个朋友叫彭建，是个监理工程师，挺稳重的，还是把林丽介绍给他吧。
杨彦彪昨晚喝得烂醉如泥，老表哥和范居荷费尽全身气力才把他连抬带扶地弄到床上。
趁周末休息，杨彦彪约昆明的几位老友来贵阳玩。到文昌阁游了一转，便找了个餐厅开始吃喝。约任剑锋，他说有事走不开。其实他正在和钱宇书参加七女控诉大会呢。
这一顿酒，喝了四个多小时。
杨彦彪志得意满，连连干杯，小杯子不过瘾，他直接端起分酒器一饮而尽。
白飞也很兴奋，与杨彦彪展开酒量大比拼。喝到最后，白飞声称自己肌肉发达，武功卓绝，可以横扫贵阳无敌手。
郎文晖说：“是的是的，我们飞飞是醉拳高手！”
陈震说：“厉害！”
易得洛说：“贵州的蚩尤拳很厉害，都是秘传亲授。有个叫乌姆席的女人就更不得了，带头造反，杀了三千湘军。”
天公作美，五一是个大晴天。
天刚亮，青岩镇的男女老少都忙活起来了。
王书记和顾同坐镇旅游发展公司，不停地打电话落实各项准备工作。
李持中满街跑，检查着每一栋房屋。有人还把裤衩晾晒在屋檐下，被他一顿训斥，裤衩没收。
孟铭一遍遍地让商铺主人记住欢迎词。
任剑锋和赵立明站在街口，注视着空荡荡的公路，不知今天能有多少人光临。
九点半，终于有一辆轿车出现在公路上。
赵立明大喊：“唱起来，跳起来！”
三十多名穿着民族服装的男女马上随着小乐队的演奏跳起迎宾舞。
车子被引导到旁边的停车场，下来一家三口。他们来到街口买了门票。然后从跳舞的队伍中间往里走去。见那么多人欢迎自己一家人，他们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很快，连续来了几辆车。赵立明脸上露出笑容。
到十点钟，停车场满了，后来的车子只能靠着公路边停下。
再过了两个小时，车辆已经停出去三公里多。
有很多车子超上来，找不到位置停车，便想倒回去，可后面又有更多的车子开上来，一下子把路堵死了。
到中午，公路上 挤满了车子，一直挤出去六公里。
这条公路是通往另外一个乡镇的，区政府接到了他们的投诉。说他们乡镇被青岩镇封锁了，所有的客车、货车都被堵在了青岩镇。
窦星悦不停地按动相机快门，把挤得满满的街道拍下来。她和林丽站在城门上观察着下面的场景。张胖子满头大汗，举着两根雪糕跑上来，递给她俩。
张胖子说：“吃吧吃吧，这是我奋力拼搏才抢到手的。”
赵立明和任剑锋从人群中挤过来，回到公司已浑身是汗。
王书记问：“到现在来了多少游客？”
赵立明说：“七万五千人。”
王书记和顾同吃惊地大张着嘴。
王书记握着任剑锋的手说：“成功了。荣老师，你们功不可没啊。”
赵立明坐下来喝了口水，心里想，早知道这么火爆，当初就不应该犹豫啊，就应该大胆地让居民入股啊。
他拿起电话打给石丽娟：“石总，我决定了，就按你说的，以土地使用权入股您的酒店。”
石丽娟问：“好啊，我尽快赶过来和您签约。今天是第一天启动旅游，情况怎么样？”
赵立明说：“来了七万五千人！”
石丽娟大声欢呼起来：“青岩万岁！”
美女们正在练一个叫做毗舍蜜多罗式的动作，石丽娟的尖叫把她们吓一大跳，“乒乒乓乓”地摔了一地。
石丽娟宣告：“青岩古镇今天来了七万五千个游客！”
刘梅等四朵金花从地上蹦起来，振臂欢呼。
瑜伽房里的其他女人看着这五朵金花不明所以。
林韬放下电话，长吁了一口气，自语道：“总算是成功了。”
母亲问：“什么成功了？”
林韬说：“我们的策划成功了。”
母亲说：“哦，那好啊。祝贺！”
林韬抱住母亲说：“谢谢。妈，我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会越来越好。”
母亲说：“我相信。”
五一黄金周结束了。省旅游局发布了通报，青岩古镇的游客人数超过了黄果树景区，位列全省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