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身后的重甲兵犹豫着，郑牧远大吼道“给我上，你们以为你们现在还有退路？”
三兄弟瞬间并肩建起一个防御圈，将辛久久和景兴帝，皇后，太傅护在身后。
辛久久拿出短刀，一边担忧的看着一轮又一轮的重甲冲击，一边紧张的防御着护着景兴帝。
突然在激战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又惊喜又生气。
“楼雨。”
赵瀮也注意到人群中割喉利落的身影，便腾出手来放心的朝郑牧远攻去。
几个回合之后，郑牧远身上便多处见了血。见势不妙的他慌忙往外逃去。只是刚出门，便被人挥着长枪逼了回来，刚好被后面追过来的赵瀮一剑刺穿了胸口。
辛久久看到长枪便眼睛一亮，放心下来。接下来便是雄厚的笑声“老夫救驾来迟，还请圣上恕罪。”
这是辛久久第一次见到爷爷戎装上阵的样子，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从内而外散发出兴奋之情。
她瞬间红了眼眶，这才是爷爷真正喜欢的事情吧。
景兴帝看他笑的如孩童，忍不住感叹“辛苦辛叔，辛叔果然宝刀未老。”
殿内外其他人群龙无首，纷纷放下武器俯首。
夜晚，经历了惊心动魄一天的辛久久坐在院子的阶前，沉默着喝着酒。
辛老将军一进院子，便见她忧心忡忡的皱着眉。坐到她身边，安静的陪着她喝起来。
良久，辛老将军开口打破了沉默。
“还在生气爷爷瞒着你？”
“爷爷什么时候和阿瀮坐上同一条船的？”自己还傻傻的不知道，纠结良久。
“半个月前，他突然派人将调动江陵军的令牌给了我，让我暗中调军入武安勤王。”
“所以他早就和皇伯伯他们计划好了。”
“是，这恐怕是你皇伯伯和三位皇子引蛇出洞的计划吧。”
辛久久沉默下来，阿瀮不是也想要那个至尊之位吗？他就这样放弃了？到底为什么？
“久久，每个人都在成长，你也长大了。”
“爷爷想要回军中去吗？”
突然被孙女讲破心事，辛老将军有些紧张。
“你同意爷爷去吗？”
辛久久瞬间红了眼眶，却还是绽开了一个笑脸。
“情感上当然希望爷爷能平平安安安享晚年，可是白日里见到爷爷带兵时的英姿，觉得那可能才是爷爷最喜欢的事情吧。”
“所以……爷爷想去就去吧。你已经为了我，离开边关那么久，现在久久已经长大了，剩下的时间，爷爷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出乎意料的答案，辛老将军饮尽杯中的烈酒，拍了拍孙女的头深深感慨“久久……长大了。”
半月后，武安城中事定，辛老将军和江陵军一起启程回驻地。看着马背上那个红色身影越走越远，辛久久忍不住蹲下埋头哭出声。
这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相见。
其实自从她深夜在祠堂撞见爷爷一遍一遍擦拭红缨枪和铠甲的时候，她就知道爷爷的归处早已注定。
只是她自私的故意不去提起……故意忽视那一声声叹息……
回到府中的时候，虎伯说太子殿下已在府中等候多时。来到会客厅，见赵洵正襟危坐像极了原来等夫子上课的时候。
辛久久换上笑脸，努力表现的像从前一样。
“太子哥哥，你最近不是应该很忙吗？怎么还有时间来我这里？”
见她一切如常，赵洵稍稍心安。
“辛老将军壮志未酬……你不用太难过。”
“嗯，我知道。”
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开口。
“久久，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辛久久愣了一下，然后正色开口“太子哥哥从小待我这么好，只是因为愧疚之情吗？”
“当然不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真心拿你当妹妹。”
“所以……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从小到大的兄妹情谊是不会变的。”
看着她的笑颜，赵洵终于放松下来。
“对不起，之前做了那么多伤害你和二弟的事情。还有母妃和外公他们也很抱歉。”
提到赵瀮，辛久久神色黯淡下来，若当初听了你的劝告便好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纠结。
“怎么了？”
面对他关切的眼神，辛久久摇摇头“没事，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
这时候虎伯来添茶水，辛久久皱了皱眉“怎么在这里等我，走，去我院中。”
看着她的背影，赵洵心中的阴霾才散去……
玉晴殿旁的石榴树下，赵瀮拿着小铲子轻轻挖着树下的泥土，没多久便触碰到了坚硬的东西。一旁的晴妃再也按捺不住，跪下来帮忙一起挖起来。
一个金丝楠木的箱子被抬了上来，颤抖着双手轻抚上箱子，将上面的泥土都扫掉。握着拳头纠结良久，终于还是打开了盖子。
只一眼便又迅速合上，趴在箱子上面痛哭起来。
赵瀮沉默良久，见她情绪稍缓“父皇说，小皇子当年生下来便先天不足，没两日便去了。”
“害怕你伤心，再加上不知道如何处置我，便想了李代桃僵的法子。”
“而你真正的孩子，便埋在你最喜欢的这颗石榴树下，也算能日日陪伴着你。”
她不是没想过孩子早已不在世的可能，只是没想到原来他就在自己每日目光所及之处。悔恨交加，又一次大哭起来……
赵瀮无言转身离开……自己这辈子可能真的是天煞孤星吧，无论是与亲生父母，还是养大自己的母亲，都没有什么缘分。
青石觉得自己的主子最近有些奇怪，要么是在书房闷一整天，要么在药房闷一整天。
若有人上门拜访，都会被拒之门外。可是又时不时问起，是否有人上门，像是在等什么人。
直到管家告诉他久久小姐上门拜访，他才愣神了好久。
青石在一边摸不到头脑，之前不是一直想见她吗？不是一直在等她吗？现在为什么又如此犹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