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从小到大只是利用而已
马车上，赵汐感觉身旁的人虽然不哭不闹，但是身上在发抖。解开自己的大氅披到她身上系好。握紧她的双手小心翼翼问道“久久姐姐，我们现在去哪里？”
辛久久闭上眼，调整了一下心绪“去宫里，我要见皇伯伯。”
来到御书房，陛下早就猜到她会来，免去通报内侍引着她直接进去。辛久久深呼一口气，堆上笑容。
景兴帝见她进来，慈父般拉着她坐到旁边“久久啊，那个逆子就是脑子一时糊涂，我已经罚他了，你别难过啊。”
辛久久笑道“皇伯伯，我没事的，我来时想让你放了阿瀮，让他回府去吧。”
景兴帝一脸无奈“久久啊，你来我这给他求情的次数我都数不清了，我每次都答应你。可是这次不行。”
她刚想说什么，被陛下的手势打断“你从小待他这么好，可是这逆子竟然如此无情无义，你太容易心软了，这次的事情若轻拿轻放，我怕天下人会耻笑我皇家的人都是如此背信弃义之辈。”
辛久久袖中握紧拳头，忍下快要抑制不住的眼泪，撒娇道“皇伯伯，你就放过他嘛。你这样逼迫他，天下的人得笑话我了。”
“肯定会有人笑话我说这辛久久肯定长的跟母老虎一样，还得陛下逼着别人喜欢她。”
“谁人敢说，我们久久这么娇俏可爱。谁敢说我派人撕烂他的嘴。”景兴帝皱着眉气呼呼。
“哎呀，天下人这么多，哪里管得过来，这样传出去了我以后怎么嫁人嘛。”辛久久鼓着嘴难过的低下头。
“哎……你呀！”景兴帝叹了口气“来人，让他滚回去好好反省。”
辛久久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嗯。”
待人走后，赵洵从里间出来重新跪在书桌前。
景兴帝换了脸色“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父皇，只有这样才能让久久，让辛家远离权力的旋涡。”
“可是久久……”想到她刚刚强颜欢笑的样子，他便心疼。
赵洵握紧拳头“久久是个坚强的孩子，她会好的。但是父皇，儿臣和二弟的擂台还是得打下去，请父皇恩准他的婚事。”
景兴帝闻言，目光冷峻的审视着他，他总感觉这个从小到大从不让人操心的孩子知道些什么。
沉默良久，终究化作一声叹息“罢了……”自己欠辛家的怕是还不清了。
回到府中，赵洵放松下来轻揉着太阳穴。管家给他端来安神汤后，没有离开。
“殿下为了让辛姑娘和逸王殿下分开。先让逸王殿下发现身世真相让他心中产生隔阂，又让自己中毒让辛姑娘产生疑虑，最后还用我们和北夷人来往的把柄作为诱饵，让逸王殿下上钩。”
管家满心忧虑“只是这样，实属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值得吗？”
赵洵端起药碗一口气喝完，感受着嘴里的苦涩，喃喃自语“我要的便是自损八百。”
赵瀮从宫中走出来，上了马车，闭上眼想到朝臣走后父皇对着自己大骂“逆子，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冷血无情，跟……若不是久久喜欢你，你以为你有今日。你这辈子，注定只能为她而活。”
突然睁开眼，眼底已是冷厉一片。回到府中，赵瀮屏退所有下人，独自在院中等待。不到一会儿辛久久果然来了。
看着他的背影，辛久久哽咽着“阿瀮，你欠我一个解释。”
赵瀮转过身，看向她冷笑道“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为什么？”向前一步一步走近，最后是真相或是骗局都不想漏过他表情的一丝一毫。
“为什么呢？谁也不想永远活在别人的影子里。更何况，你已经没有办法给我更多了。”心底已经彻底被怨恨吞噬，废墟一片，只想拉着周围的人一起堕落。
这话竟然跟林雩风的理由一致，辛久久只觉得讽刺，自己的真心在别人眼里竟然都只是施舍。
“从小到大，你对我好，只是为了利用我？”
赵瀮袖中的拳头握紧，讥讽道“是，庆安的事情是，李泽年的事情是。”
一直以来逃避去想的真相被撕开，辛久久痛到窒息，可惜眼前的人并不想就这样放过她。
“拜师的事也是，金鳞城遇袭后师傅曾去帮忙救治过伤员，所以我才会故意提到辛老将军。”
“我不信……”
“出宫建府也是，我知道你会帮我去向父皇求情，所以才故意提及。”
“我不信，我不信……”
赵瀮见她满脸泪水，终于红着眼睛不再说话。
感觉快要窒息，但还是不想放手，像溺水的人要去抓住最后一块浮木“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辛久久感觉自己疯了，卑微到了尘埃里只为乞求他的怜悯。
赵瀮看着她的眼神咬牙坚持“没有，从小到大只是利用而已，只是因为父皇会开心。”
眼泪终于再也无法忍住，辛久久一边拿袖子擦掉，一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带着浓浓的哭腔“我不信，我一点都不相信，这么多年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也许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之情吧，可惜那并不是男女之爱。”
“好，好的很，哈哈哈哈哈……”辛久久大笑着，泪水早已打湿了整张脸，心如死灰。
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她突然上前抱住心爱的人告别“阿瀮，再见。”
赵瀮先是惊讶的愣住，感受到她的温度便瞬间丢盔弃甲，一把抓住想要离开的她，紧紧抱住。
一边轻抚她的背，一边低声安慰“对不起，刚刚说的都是骗你的，你别哭了，别哭了……”
然而越安慰，辛久久便觉得越委屈，她的情绪无法从刚刚的打击中抽离出来。
赵瀮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懊悔不已，这些日子的纠结与怨怼终究是抵不过她的眼泪。
待她恢复平静，赵瀮捧着她的脸，眼底有乞求的神色“久久，你选我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也一定不会让辛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