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文锦绣楼
“是，当初我爹劝我门不当户不对，必定会受尽委屈，我没有听。好在巧韵比我聪明，她说她宁愿做一个普通老百姓，平凡一生。”贾姨娘悔不当初。
“那就好，我们来谈正事吧。”辛久久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坐的姿势。
“先说好，忙我不会白帮，我有个条件，贾姨娘可愿意听一下？”
“久久姑娘请讲。”贾姨娘没有犹豫。
跟聪明人讲话就是舒坦，可惜在李家后院蹉跎了大半辈子。辛久久一边感慨，一边继续说道“我想跟姨娘一起做绣楼生意？”
“文锦绣楼我是断然不会卖的。”贾姨娘有些为难。
辛久久笑了一下“姨娘听我讲完。姨娘那几间现有的铺子还是归你所有。我想借文锦绣楼的招牌在各地开分店，我负责出资置办店铺和其他，姨娘负责传授绣艺和经营经验，所得盈利五五分，您看如何。”
贾姨娘闻言，刚平复的心情又激动起来，眼泪大颗滑落“我……我爹一生心血被我几乎败光，你，你竟然还相信我，不怕我拖累你吗？”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是被李家拖累。所以我唯一的要求，便是你们母女有坚定的信念与李家再无瓜葛。”辛久久倒了杯茶递给她。
“好，好……可是我们现在这个状况，如何才能让李家放过我们娘俩呢？”贾姨娘一边对未来充满期待，但是想到薄情寡义的那一家很是忧愁。
辛久久狡黠一笑“姨娘放心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们只用照做就行。”
将军府里，辛久久翻着贾姨娘给的账本，赵瀮在旁边剥橘子，剥完见她看的认真便直接喂到她嘴边。
从小辛久久吃过赵瀮喂的药，喂的粥，喂的饭，所以这次也很自然张口去咬。可能是橘子有些小，嘴唇时不时碰到赵瀮的手指，等她意识到的时候，一个整个橘子已经喂完。
赵瀮重新剥了一个，一块一块喂进自己嘴里，抬头见辛久久看着自己，面色坦然道“怎么了？”
辛久久摇摇头低头继续看账本，是错觉吗？感觉他耳朵有些红呢。
终于看完了，辛久久的脸色很不好“可真是巧呢，每次李大人找贾姨娘要钱没多久，就升迁了呢？”
赵瀮接过账本，随手翻了几页“你打算怎么做？”
辛久久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思考“李家人见利忘义，只要贾姨娘母女不能再给他带来任何利益，甚至惹来点麻烦，不用贾姨娘要求，李家就会把她们二人扫地出门。只是怎么做呢？”
“久久姐姐，聚珍楼新上了好喝的桂花酒，要去试试吗？”
赵汐风风火火冲了进来，发现赵瀮也在，立马规规矩矩起来，尴尬笑道“二哥也在啊，二哥近日不用去千机老人那里吗？”
赵瀮看了一眼听到“酒”字便神色不自然的辛久久，嘴角不自觉上扬“嗯，师傅有事出门了。”
辛久久尴尬的咳嗽一声，看了一眼赵汐身上绣着仙鹤的松绿长袍，一拍脑门“这不是有了吗？”
翌日，早朝结束后，李泽年跟同僚边聊天边走出大殿没多远。
赵汐深吸一口气，揉揉脸换上恼怒的面容。穿过一众官员到李泽年面前，冷笑道“李大人，你可真是会做生意呀？”
李泽年一时摸不到头脑，印象中自己跟这位三殿下并无来往，只得俯首行礼道“下官不知哪里得罪了殿下，还望殿下明示。”
赵汐招招手，身后的太监捧着一件黑色衣服上前。他拿起衣服，丢到李泽年面前“本王出门游玩，临时被同伴拉去打马球，懒得回府换衣服，刚好旁边有一家文锦绣楼便买了一件成衣。结果打马球的时候一个躬身肩膀上的袖口就裂开了，害我丢了好大的人。文锦绣楼顶着这么大的名气，没想到啊，竟然是这般粗制滥造糊弄人。”
赵汐虽刚束发，稚气未脱，但是此刻却拿出了十足的皇子威严。李泽年顿时明白了，虽然在工艺上偷工减料是自己暗示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倒霉被皇子碰到。
此刻他只能极力替自己开脱“殿下误会了，文锦绣楼虽是我家侧室产业，但是经营方面李家从未染指过，一切都还是贾家自己人在打理。待我回家问清楚，定让他们登门道歉。”
赵汐冷哼一声“只怕李大人赚钱的时候不分李家贾家，出了问题便是贾家的错吧！做生意讲究童叟无欺，货真价实方能长久，李大人好自为之吧！”讲完便一甩袖子离开。
此时还有不少同僚经过，李泽年虽面上坦然微笑相对，内心却早已恼羞成怒责怪起了贾姨娘。
李泽年回到府中，便立马直奔后院，推门而入见贾姨娘在偷偷抹眼泪，终究是心软了一下，硬着语气问“锦娘，你怎么了。”
贾姨娘拿手帕擦了一下眼角，哽咽道“夫君，没什么大事，只是今日有位官家小姐到绣楼闹事，被骂了几句而已。”
想到刚刚在众人面前遭受的羞辱，李泽年冷笑道“可真巧，我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也被人骂了。”
贾姨娘顾不得自己的委屈，连忙关心问道“啊？谁人敢骂夫君？因何缘由呢？”
“谁人敢骂？三皇子殿下骂的。锦娘，你的绣楼现在都卖的些什么玩意儿？”李泽年气不打一处来。
贾姨娘手里绞着帕子，心虚道“不是夫君说要节省开支吗？有些东西便从上好的布料换成了次品。”
“那你卖东西的时候不能分一下人吗？三皇子上门，你也敢拿次品出来。”李泽年拍着桌子，恼怒不已。
“夫君极少带我出门见客，我……我们也不知道三皇子长什么样啊！”贾姨娘委屈不已，又呜呜咽咽哭泣起来。
“你……你呀！”李泽年气的横眉怒目，又无可反驳，只能一拍桌子愤愤离去。
待他走后，贾姨娘一改刚刚委屈样子，变得面无表情。想到辛久久交代自己时说这个办法可能会对文锦绣楼的声誉有损，心里一阵酸楚。
声誉吗？文锦绣楼的声誉怕不是早就被自己败光了。只是不破不立，文锦绣楼在自己有生之年一定要恢复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