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暗红色的胎记
被再一次推开老远，壮汉讥笑道“下一局？你身上一个铜板都没了，拿什么赌下一局。”
男人被推了个屁股墩，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气到眼睛发狠“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老子娘可是接生过皇子的，银子要多少有多少。”
壮汉们见怪不怪，懒得搭理他，回到门口原本的位置守卫。
见没人搭理自己，男人爬起来骂骂咧咧的踉跄着离开，这一切被门口一边悠闲喝茶的富态商人留意住，盯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夜晚，男人被冰冷的凉水泼醒，睁开眼发现眼睛被蒙住什么也看不见，想大声呼救发现嘴巴被塞住，奋力也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
坐在一旁的赵瀮对身边人使了个眼色，富商会意，带着其他人离开房间。
经过地上的人的时候，侍从上前狠踹了地上动弹不得的男人一脚，威胁道“问什么就答什么，知道吗？敢多说一个字就砍你一根手指头。”
男人吃痛，连忙晃动脖子点头示意答应。
赵瀮冷冷的看着地上的男人问道“你说，你老娘接生过皇子？”
害怕至极的男人连忙点头回答“是是是”。
“不知道是哪位皇子呢？”
语气平稳，却能让人感觉到说一不二的气势。地上的男人犹豫起来，断断续续道“我不知道，她没提过，她现在老糊涂了，说不清楚。”
手被踩住，冰凉的剑刃贴着皮肤，地上男人痛的打滚哀嚎道“我真不知道呀，我老娘不肯说。”
安静了一会儿地上的男人再次被塞住了嘴，还没等反应过来便感觉手上一凉接着便是钻心的疼痛……
不一会儿，赵瀮拿着一个渗血的布袋子出来，看了富商一眼，皱着眉“走吧，去见见他老娘。”
武安城城郊外一户农家小院子里，金四方看到家徒四壁的房子，还有些怀疑这里住的人是否真的曾在宫中当差，见到老妇人的那一刻便打消了疑虑。
不像男人的邋遢与脏乱，他的母亲虽然荆钗布裙，身上打满了补丁，却依然干净利落。
金四方和侍从自觉在院子外站的远远的，赵瀮跟着老妇人走进了房间里。
房间内，赵瀮面色如霜“杜嬷嬷？”
老妇人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来人身披黑色斗篷，带着帽子，看不出穿衣打扮，面不改色冷冷道“公子找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杜嬷嬷。”
赵瀮将布袋子丢在桌上，妇人疑惑打开是一根手指，认出来是自己儿子的，上面有一道伤疤。
哆嗦着将手指放回布袋子，闭了闭眼睛，然后视死如归般睁开双眼“想知道什么，你问吧？”
“你接生的，可是逸王？”赵瀮开口道。
“是？”一旦下定了决心，老妇人回答的并无犹豫。
“那位皇子出生身上可有什么胎记之类的可辨识？”衣袖里的拳头握紧。
“有，小皇子右手手腕处有一块暗红色的胎记，刚出生的时候大概铜钱大小。”妇人的回答很确定。
虽然无数次听母妃骂过“你不是我的瀮儿”，可是当真相摆在面前的时候，赵瀮还是觉得五味杂陈。目光不自觉瞟向自己的右手方向，那里，什么都没有……
试着平复了一下心情，赵瀮继续问道“那，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当时接生接触过小皇子的人全部被赶出了宫，隐姓埋名。”
杜嬷嬷好奇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贵公子，他竟然连这个也知道，便知无法隐瞒，只得如实相告。
“传话的公公只说，因为我们的失误，导致小皇子和晴妃娘娘身体受损，陛下仁慈不想追究大家的责任，让大家从此隐姓埋名，对小皇子的事情守口如瓶，避免招来晴妃娘娘母家的报复。”
“后来听说晴妃娘娘疯了，我便更加小心翼翼的保守秘密。”
竟然是这样，思绪流转，想象了一万种可能，似乎抓住了一线生机问道“当时，宫里可还有其他女子生产？”
杜嬷嬷摇了摇头“当时后宫里，只有玉晴殿一处有接生准备，应该无其他人生产。”
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赵瀮不想再浪费时间，转身准备离开，杜嬷嬷着急问道“我儿子……”
“我会保他下半生衣食无忧……”只不过，再也无法张口而已。
商人见他出来，迎上来“主子，可要处理掉？”
赵瀮脚步不停“不用，她会自行了断的。倒是她的儿子，拔了他的舌头放他走，每月给他十两银子。”
“还有”赵瀮突然转过身盯着商人，目光如寒冰“今日晚上的事情如有人透露半分出去，你知道的……”
感受到杀意，金四方连忙低头“是，主子请放心。”
回到逸王府，赵瀮独自坐在院子里一杯又一杯喝着酒。杜嬷嬷的话在脑海中不停重复“小皇子右手手腕处有一块暗红色的胎记”“有一块暗红色的胎记”……
赵瀮扒开自己的衣袖，露出洁白的手腕，那我是谁呢？是谁？想不出答案，烦躁不安的赵瀮干脆端着酒壶往嘴里灌。
“都是因为他，他母妃才疯了。”
“疯子，疯子，疯子的孩子也是小疯子。”
“大家快跑，小疯子发疯了。”
虽然是皇子身份，可是因为母妃生病，那些皇家亲戚家的小孩，甚至大臣的孩子暗地里都敢嘲讽自己。
现在知道了自己不是母妃的孩子，那曾经经受的委屈算什么呢？
“阿瀮文武双全，功课也是所有人中最厉害的。”
“阿瀮生性善良，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们任何人，反倒是你们满口疯子，疯子，以欺负弱者为乐，我看你们才是疯子。”
“你敢骂他疯子我就敢骂你猪头；你敢扔他香囊，我就敢砸你玉佩。”
“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做南桑第一首富呀？”
酒壶已空，眼神开始涣散，然而脑海中辛久久替自己一句一句反击回去的话语却很清晰。
对啊，我还有久久……好像抓住了一丝光亮，他跌跌撞撞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