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依依不舍
辛久久勉强直起身，剥开栗子喂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像个松鼠……林雩风看着她，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真的能船到桥头自然直吗？
“对了，在我书桌上有个匣子，里面有个好东西是给你的。”辛久久一边卖力吃东西，一边扭头给林雩风指了指方向。
林雩风疑惑起身，走向她说的方向，书桌上果然有个细长的黑木匣子。将匣子抱到辛久久面前的小几上“是这个吗？”
辛久久看了一眼，挪了挪面前的栗子，腾出来更多地方“就是这个”。
林雩风打开，是一把跟匣子一样颜色的古琴，有点惊喜的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辛久久拍拍手上的渣滓，笑道“这把琴叫风吟，跟你很配呢。”
“多谢。”林雩风轻抚琴身，诚心致谢。
“你我之间还谢什么，好琴自然要配好琴师。”
辛久久在她刚刚收拾的一堆书里翻找着什么，终于在一摞书下面找到了《商训》。林雩风才意识到她说的要帮辛将军打理商号的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辛久久凭借着记忆翻到自己做记号的地方“能运数。多寡宽紧，酌中而行。雩风，运数是什么意思啊？”
“我看看”林雩风接过来，看了一眼上下文解释道“这里应该是运筹帷幄的意思，什么时候进货多，什么时候进货少，什么时候资金投入大，什么时候资金投入少，要细细斟酌，衡量之后才去做事。应该是这个意思。”
郊外千机老人的小院，赵瀮挥着剑凌厉发狠，脑海里不停的浮现那晚辛久久期待的笑脸。
千机老人在一边摇着头，久久那丫头就这几天没来，这又是发什么疯，对身边的许如清道“你去帮帮他。”
许如清看的正开心，没想到自己被殃及，拔剑站在了赵瀮对面。
她从小跟着千机老人，师傅的烈阳剑法自是滚瓜烂熟，一边死死压制住赵瀮，一边指点“烈阳剑法讲究快、准、狠，可不是让你这样发疯的。”
她得意洋洋，然而看到院子门口熟悉的身影时，一不小心“分心”，脚下一个趔趄扑向了赵瀮。
赵瀮立马收剑，没多想便单手接住了许如清，然而这个姿势从辛久久的角度看，却如相拥一般。虽然知道这只是个意外，但是此前二人说笑的场景，让辛久久顿时开始自我怀疑。
“对不起，我心里有人了；对不起，我只把你当妹妹。”林雩风的话，突然在脑海里浮现，辛久久突然吓到，是啊，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千机老人见辛久久呆呆的样子，瞪了一眼闯祸的徒弟，开口道“久久啊，你来了。”
赵瀮闻言，立马撤开手，后退了两步朝辛久久看去。
然而她已经挪开目光看向廊下的千机老人，她边说话边向房门口走“是啊，之前借您的几本书看完了，想再来换几本。”
没有看清她的脸，语气也是正常欢快的语调，可是为什么没由的觉得心虚呢？赵瀮看着她跟师傅消失在门口，转向肇事的人“师姐！”
许如清见他愠怒的表情，感觉好像玩笑开大了，挠挠头“抱歉，我会找机会跟她讲清楚。”
进到房间，千机老人见她脸色有些凝重，开口道“久久，这么多书都看完了？”
辛久久收起思绪，回到正事上面“是，这几天在家养伤无事，都翻完了。”
“可有所得？”千机老人一边，将她带来的书放回原来的位置，一边重新帮她找书。
“只是勉强看懂意思而已。”辛久久有点不好意思。
“无妨，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等你真正遇到了便能懂。”说完从书架上又翻出几本书递给她“先多读，有不懂的多问。”
辛久久接过书，诚心道谢“老爷子，谢谢你。”
“哟，不叫臭老头儿啦？”千机老人故意逗她，想到第一次见她，只不过是让赵瀮吃了点苦，小姑娘愣是叫自己臭老头儿半个月。
想到自己的黑历史，辛久久更不好意思了“我那时候年幼不懂事，幸亏老爷子不计较。”
走到门外，赵瀮依然在练剑，余光瞟了一眼这边似乎有些失望。千机老人冷冷道“把眼睛蒙上”。
老人端来一盒棋子，在院子里围着赵瀮转圈，时不时双指夹棋子投掷向赵瀮，老人内力雄厚，百汇力劲于指尖，棋子打出去的力道不弱于厉箭。
方向随机，力道随机，不集中注意力很难判断棋子的方位，不一会儿身上便被击中好几颗，打中的地方似被刀戳一样疼痛不已。赵瀮无暇去想其他，渐渐集中注意力应对，身心合一，渐入佳境。
待训练完成天已大黑，环顾四周早已没有熟悉的身影。
“我到啦，今日多谢闻大人了。”
“辛姑娘客气了，天色已晚，姑娘早点歇息，闻某就告辞了。”
“好，那明日见。”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辛久久脸上依然维持着笑意，太子哥哥推荐的人果然不错，闻大人常年负责商税监的事务，对南桑的商税贸易了如指掌。
可能常年需要和各个商会打交道，为人圆滑风趣，向他请教问题，总能得到最通俗易懂的回答，一点也不端着。
赵瀮来到将军府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幅“依依不舍”的场景，忍不住皱着眉停住脚步，眼底的阴郁像暴风雨来临前厚重的黑云。
“阿瀮？”辛久久转身准备进府的时候才发现身后的熟悉身影。
回过神来，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勾起嘴角“过来看看你。”
想到白日里他和许如清亲昵的样子，原本雀跃的心也冷静了下来，虽然后面许如清有来解释，可是那一幕怎么也无法从脑海中抹去。
总感觉自己和阿瀮的相处像极了兄妹，而他们俩的相处才像郎才女貌的恋人。
眼见着她看到自己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赵瀮的脸色变得更加阴郁起来，袖中握着的双手食指尖来回划过大拇指腹，钝痛提醒着他保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