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做错了什么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从小越是靠近生辰的时候，母妃的毒打便越狠，生辰对于自己来说从来都是噩梦。
没有察觉他眼底的冷漠，辛久久将食盒里面的长寿面端了出来，然后又拿出来一小壶酒。
赵瀮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辛久久莞尔一笑“生辰快乐，阿瀮，你可以饮酒啦。”
罢了，配合她一下又何妨，他最终还是浅笑着道谢。
面入口中，有些惊讶，不是御膳房的味道。抬头发现她期待的眼神便了然，胸闷的更厉害了。
辛久久将酒壶打开闻了闻，递给他“北夷使臣带来送给皇伯伯的葡萄酒，被我偷偷倒了一壶，你尝尝。”
“面条就酒，也就你不嫌糟蹋东西。”赵瀮有些无奈，可是还是伸出手接了过来。
见他小口抿着喝，面不改色，辛久久有些心痒痒“阿瀮，给我尝一口吧。”
“不行。”说罢，大口将剩余的喝完，真辣呀。
摇了摇酒壶，确定空了“你酒量也太好了……吧。”
话没说完，眼见着外表完全看不出醉意的人，倒头在桌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扶到床上躺好，她正准备离开，却听到醉梦中的人痛苦的呢喃。
辛久久贴近听清楚后，顿时有些鼻子发酸。
“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入冬之后难得一个晴天，辛久久掀开马车的帘子感受久违的阳光。
年底了，太子哥哥将皇后抄写的经书拿去国青寺供奉。她便顺路一起想去求个镇宅的宝物，等开年阿瀮搬进新宅的时候就能用上了。
求得铜镜让主持开光之后，太子哥哥还没出来，她四处闲逛着，竟然在拐角处突然听到有人谈话提到了自己。
“真是笨死了，上次让你去给辛家小姐还个衣服，都能惹的别人不悦。”
辛久久一脸茫然，谁惹自己不悦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本来母亲还想着，若你能与她交好，就能帮我们在贵女中站稳脚跟不受轻视。”
“嗯。”是雩风的声音，自己后来知道了她的名字，但一直没有机会再见。
“嗯嗯嗯……你是木头吗？让你帮我抄个经书，字迹都能差那么多，害我丢这么大的人。”
“对不起。”
……二人的声音越来越远，辛久久从拐角出来思索良久。
嫡母带着嫡姐去解签了，林雩风难得轻松下来倚栏看风景。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后背，回头便看到一张灿烂的笑脸，不知为何心绪突然豁然开朗，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听说你还我个衣服就惹我不悦了？我脾气这么差吗？”
“不是，不是。”林雩风瞬间慌乱起来。
“是因为不想帮你嫡母嫡姐利用我？”
她尴尬笑了笑“是。”
辛久久突然笑出声“真是傻子，就我的名声谁家女眷不都是退避三舍的，就你家嫡母猪油蒙了心。”
见面前的人疑惑的看着她，辛久久拍拍她的肩膀“女孩子不敢干的事情我敢干，男孩子不敢干的事情我也敢干，不通女红，不善琴棋书画。”
“所以……没有哪个女孩子愿意和我一起玩。”
她虽然还笑着，但是林雩风还是从中读出了她的情绪低落。
“我愿意。”就这样脱口而出。
眼睛瞬间被点亮，辛久久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许反悔哦。”
“嗯，不反悔。”
转眼到了逸王府落成，阿瀮迁入府邸的日子，虽然宾客不多但也需要他在外面招待，辛久久带着林雩风在里面闲逛。
“久久……这样的场合，你带我来会不会不合适。”
“怕什么，今日带你来认认路，以后你去将军府若找不到我，那我大概率会在逸王府，你直接来这里就好了。”
林雩风抿嘴一笑，认真记起布局来，以免下次来走错路。
前厅，一样样礼品在众人的惊呼中搬了进来，赵瀮没想到添礼最多的竟然是自己的这位皇兄。
是呢，他可是太子，就算是对政敌也得做出一副贤惠大度的样子吧。又或者他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毕竟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
见他发着呆，赵洵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若还缺什么，再跟皇兄说。”
赵瀮笑的天真无害“好。”
午后宾客散去，赵瀮慢慢踱步到后院，果然看见某个人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正在房间里悠闲的喝着茶吃着瓜果点心。
见他靠近也没有要起身的样子，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入口便皱起了眉。
手中的茶杯被人夺走，辛久久一脸疑惑的看向他。
“冷茶伤身。”
“之前不也经常看你喝么。”
是啊，明明之前自己都不在意这些的，重新换上热茶给她倒上。
赵瀮几次看向她，犹豫片刻后最终开口“我这几日白天应该都不在家，你过来可能碰不到我。”
辛久久放下手中的核桃看向他“你要去哪里？”
“你知道千机老人吗？”
“不知道，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千机老人是南桑精通六艺和药理、武艺的大能，平时行踪不定，据说最近来了武安城，我想找到他。”
“你找他做什么？”
“拜师学艺。”
辛久久看着他的脸庞，和那日在藏书阁借着夕阳读书的神色一样，忍不住感慨“阿瀮，你真的很努力，很勤奋啊。要是能分一半到我身上就好了。”
“……你不需要。”你不需要努力就能得到旁人终其一生也得不到的东西。
最终，还是被辛久久跟了上来。据说千机老人从不收徒，赵瀮其实也没有什么信心能让他一定收下自己，真不想让她再看见自己的窘迫。
二人出城之后赶了半个时辰的马车，才远远的看到一个村落。都是乡间小路马车不方便通行，二人便下车走过去。
到了一个岔路，辛久久拉住想往房屋聚集地方走去的赵瀮，示意他朝着村落不远处单独在一边的茅草屋院子前行。
“能人异士大多都爱清净，肯定是那边。”
赵瀮犹豫了一下，见她自信的眼神，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