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想和她成为朋友
赵洵扶着七歪八倒的她,忍不住唠叨“你小心点。”
待站稳,辛久久笑着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赵瀮“你是来找我的吗?”
赵瀮将手中的药篮递给她,里面躺着几包分装好的药包“每日一包,开水熬开之后泡脚,对腿脚疼痛有效。”
辛久久迫不及待的接过来“谢谢”。
见她笑的开心,他握紧了手中灯笼的提竿“还有,这个给你。”
辛久久这才注意到他手中的兔子灯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也是给我的吗?”
嘴上虽然是问句,行动上却不犹豫,生怕他后悔一样一把拿过来仔细端详。
“真可爱。这个不像是宫中师傅做的呀。”
像被踩中尾巴的猫,赵瀮着急忙慌对着太子行礼道别“我先走了。”徒留二人在背后面面相觑。
几日后,阳光正好,辛久久在院子中小心翼翼的晾晒父亲留下来的书籍。
虎伯过来说有位姑娘来访,说是还衣服。她想了好久,也不记得有哪位姑娘借过自己的衣服,只好让虎伯将人领进来。
来人一身绿衣,修长的身型,瓜子脸,清冷的面容。
辛久久这才想起来,她是中秋节被秦梦推下水的女子。
当时自己确实有让人带她去自己的住处换衣服来着,后来自己挨罚,也就忘了这件事了。
“多谢辛小姐当日搭救之恩,当日情况特殊穿了您的衣服,这几日清洗干净了才送还过来。若……若小姐还是嫌弃的话,我愿出资将衣服买下来。”
辛久久有些意外,她原本以为被秦梦欺负的人会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没想到她不卑不亢,自有一番风骨。
看向她手中的篮子,是自己在宫中最素雅的一套,正干净整齐的放在里面。
“无妨,你先放在那边的桌子上吧。我现在有些腾不开手。”
林雩风将篮子放在她示意的石桌上,犹豫片刻,走近看她将一张张曲谱用光滑的鹅卵石压在游廊下的阳光处。
她看着地上一张张减字谱,忍不住问道“这曲谱叫什么名字?”
辛久久手中不停,笑着回复“你认得琴谱?”
“略知一二,这曲谱应该很好听,有潇洒自由之风。”
辛久久停下手中的活儿,正色道“要不要试试?不过这曲谱没有标顺序,得靠你自己识别。”
林雩风沿着游廊粗略看了一遍,心中有了底,笑道“那试试?”
搬来古琴置于廊下,二人就地盘腿而坐。
琴弦拨动,流畅的琴音流淌,辛久久感觉自己置身于一处清幽的山谷。
清风在林间穿梭,带动着树叶沙沙作响;小溪欢快的流淌着,哗啦哗啦;小鸟鸣叫着,呼朋唤友,冲上云霄……
一曲罢了,辛久久看向她的眼神和之前大不相同“你弹的很好,之前也有其他琴师弹奏过,不过都没有你弹的好听。”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琴谱并不难,只是作曲之人自由洒脱的的意境很难得。”
“若我爹爹还在,应该能和你成为知己。”
林雩风来之前还有些忐忑,因为传闻这位将门虎女桀骜不羁,骄纵顽劣,可是今日一见其实很平易近人,便不自觉放松下来。
“需要我帮你吗?”
“好哇。”
“这两本按照时间顺序应该这样放……”
夜幕降临,将人送走之后,辛久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和她聊的太开心竟然连名字都忘记问了。
第一次有女孩子不怕自己骄横的名声,也不嫌弃自己琴棋书画和针线女红样样不通。
对于这位机缘巧合认识的朋友,她很满意,已经开始想着下次和她去哪里游玩了。
她想的过于认真以至于有人靠近都没注意到,待一只手伸过来拿走她面前半天没翻动一页的书时,吓了一跳。
“啊!太子哥哥!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赵洵笑着摸摸她的头顺毛“是你想东西太入神了。”
辛久久见他还穿着朝服,好奇问道“太子哥哥刚从宫中来?”
“对,去了一下母后那里,给你带了些好东西。”
谈话期间两名侍从端来两摞布料,辛久久走近一看,锦罗绸缎各不相同。
“这是中秋节时各处送给母后的布料,母后挑了一些适合你的让我带过来。”
“哇,真好看,替我谢谢皇后娘娘。”
赵洵笑了笑没说话,端起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抬头发现小姑娘呆呆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有心事?”
“就是……收了皇后娘娘这么多好东西,都没有机会好好道谢。”
赵洵愣了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母后很少见人,特别是辛家人,想到这里他眼神晦暗下来,母妃,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啊?母后诚心礼佛,向来不爱见人,我也是很难得才能见一次。放心吧,她能明白你那份心意的。”
“那好吧……你下次再见到皇后娘娘的时候,一定要替我好好表达感谢哦。”
“好!一定!”赵洵笑着摸摸她的头。
“对了,我最近认识了一位女孩子,意气相投,很想和她成为朋友。”
“是吗?是哪家的孩子?”
“嗯……不知道。”
“那她叫什么?”
“嗯……也不知道。”
“……”
赵瀮站御花园的游廊下,手中捏着刚刚母妃给他的荷包有些不知所措。
每次母妃清醒时候,指缝中漏出的一点点善意都让他受宠若惊,然后发病时候又会将自己的一点点希冀粉碎成渣。
无数次默默下定决心不要再对她抱有任何期待,又无数次忘记誓言。
他盯着手中绣着如意云纹的荷包,理智告诉他丢掉吧,丢掉吧……
最终却还是将它挂在了腰间,他讨厌这样软弱的自己……
“喂,你看到我的小狗崽子没有”说话的人趾高气昂。
赵瀮抬头,认出来面前这个虎背熊腰的孩子是定西侯家的嫡子杨若金。
定西侯常年戍守西南,对儿子疏于管教,再加上是老来子所以被宠的无法无天。
“没有。”
“世子小心离远点,这人是个小疯子。”
陪同讲话的人是文信侯家的第二子,旁边还有秦家嫡子秦翔,都是三番五次找赵瀮麻烦的人,对赵瀮积怨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