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忘了告诉你
外面,宫远徵和金繁打得不可开交,而云为衫的屋里,月长老正在同宫子羽解释他为何会在深夜来见云为衫,又为何明知道云为衫是无锋之人,却还是替她隐瞒。
若不是宫子羽在试炼时,宫尚角去月宫找月长老,然后又对着云为衫说了几句令人起疑的话,宫子羽可能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一层,也不会在今晚撞到两人相会。
羽宫的夜不太宁静,但角宫却是一片祥和。
冷情的角公子与自己那娇软的新娘从浴池出来后,就开始了他们之间的较量。
反正上官浅的身份在他这里已经算不上秘密了,那么有些事情自然可以问出口了。
上官浅微微一笑,也并不打算隐瞒。
宫远徵的响箭响起的时候,余暮鸢正在侍弄徵宫院子里的鸢尾花。
徵宫原本草木萧疏,宫远徵也并不在意,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天就让人在徵宫种满了蓝紫色的鸢尾花。
余暮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月白色裘衣,狐毛的领口下绣着一圈鸢尾花,栩栩如生。
她的名字其实是母亲取的,母亲很喜欢鸢尾花,所以从小到大,她的任何东西都会带有鸢尾花的图案,就连在家里的茶具也是一样的。
因着母亲的关系,她也极其喜爱鸢尾花,家中的庭院里,什么都可以没有,但鸢尾花必须要有。
想起自己的母亲,余暮鸢的笑容就变得温和柔软起来。
待看到羽宫方向的响箭信号后,余暮鸢只停顿了片刻,就立马起身,抬脚向外走去。
【羽宫】
听完月长老的话,云为衫红了眼睛,他与云雀的情确实让人感动。
云为衫眼眶泛着红:“自从云雀接了那次的任务之后,我也没再见过她。”
说云雀被宫门所杀也是寒鸦肆转述给她的,他说云雀被凌虐至死,尸身被挂在宫门城墙上三天三夜后就不知所踪。
那时的她对于无锋的话深信不疑,她觉得无锋没有理由骗她,但当她知道真相后,才发觉一切是那么的可笑。
看着月长老有些落寞的背影,云为衫再度开口:“云雀没死,她依旧在无锋。”
既然宫子羽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么她也不用再刻意隐瞒什么了。
月长老猛然转过身,眼里泛着泪光,声音夹着一丝颤抖:“你说什么?”
云为衫语气坚定的回答:“虽然这两年里我都没有在无锋见到她,但我能告诉你,她没死,她还活得好好的。”
这话一出,宫子羽和月长老都很不理解,既然两年时间里都没有遇见过一次,那她又是怎么知道云雀还活着的?
云为衫沉默片刻,还是开口解释了:“云雀其实是被寒鸦肆带走的,在路上遇到了余姑娘,后来她们达成合作,云雀现在也是为宫门办事。”
这个余姑娘是谁,另外两人已经猜出来了。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最后救下云雀的人会是余暮鸢,更没想到的是云雀已经变成了他们的人。
月长老本来还想再问些什么的,但被押着宫远徵走进来的金繁给打断了。
“放开。”
“狗奴才,放开我!”宫远徵一脸愤恨的看着金繁,晃动着身体,想要摆脱金繁的控制。
月长老不解:“这是干嘛?”
宫子羽眉头微蹙,语气有些急促:“金繁,你在干什么?”
金繁解释道:“刚宫远徵在树上偷听,说要告发月长老和云为衫勾结,执刃大人刚刚通过第二域试炼,我怕影响大人就……”
宫远徵嗤笑一声:“半夜三更,鬼鬼祟祟,这不是勾结是什么?”
这也不怪宫远徵多想,宫子羽那么快通过第二域试炼,这么晚了月长老又悄摸的来了羽宫和云为衫会面,确实有蹊跷。
本来他只是来叫宫子羽的,但谁让金繁那么没眼力见的要来拦他。
羽宫庭院大门打开,余暮鸢和宫尚角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了门口,两人对视一眼,就要往里走。
“角公子,余姑娘。”
屋内人听见外面的声音,都是一惊。
“哥——”宫远徵刚一开口,宫子羽就立马捂住了他的嘴。
要真如金繁所说的那样,宫远徵要去告发月长老与云为衫勾结,那么宫子羽的第二域试炼必定会受影响的。
宫尚角拿着佩刀怒气冲冲的吼道:“让开!”
余暮鸢虽是空着手,但她那周身的寒气也让人害怕不已。
屋内,宫远徵虽被堵住了嘴,但还是能动弹,四个人正在想办法让宫远徵最好不能动,这样,就不会被宫尚角和余暮鸢发现了。
云为衫此刻很纠结,她知道宫远徵是知晓她无锋的身份的,但是事关宫子羽的试炼之事,她也不想要在她这出现纰漏。
想了想,她还是动手点了宫远徵的穴位,让宫远徵不能动弹,然后金繁就把人塞到了柜子里。
所以,当宫尚角和余暮鸢推门进到云为衫屋里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宫子羽和月长老两人相对而坐,云为衫和金繁各站一边。
宫尚角面色不善:“远徵人呢?”
而余暮鸢则是盯紧了云为衫,试图从她的表情里捕捉到答案。
宫子羽面不改色的开口:“角公子,不是跟远徵弟弟一向形影不离的?怎么来我羽宫找人,这也太奇怪了吧。”
余暮鸢上前一步:“远徵弟弟的响箭可是从你羽宫发出的,执刃确定不知道?”
听声音或许还不能确定响箭的确切位置,可她恰好是在庭院外,那响箭发出的位置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宫子羽垂眸:“余姑娘,这响箭的声音或许真的是这个方向,但不一定是羽宫。”
余暮鸢扯了扯嘴角:“我亲眼所见,就是从羽宫发出的。”
有了余暮鸢的这一句话,宫尚角毫无顾忌的威胁道:“宫远徵在哪?我数到三,如果宫远徵还没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保证,天亮之前,羽宫不会再有一片完整的砖瓦。”
余暮鸢冷笑一声:“云为衫,不要忘了,你的义妹,现在是我的人。”
这几个人里除了云为衫和月长老之外,都不太擅长说谎。
云为衫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一边是云雀,一边是宫子羽,这让她如何抉择。
屋里的气氛逐渐凝重,宫尚角和余暮鸢两人的威压,他们差点顶不住,却又不得不死顶着。
柜子里的宫远徵用尽全力,咬破腮帮,血腥味瞬间充斥着口腔,他又努力的咧开嘴,鲜血顺着唇滴落。
宫尚角向来对血腥味敏感,在双方人马僵持不下时,他闻到了血腥味。
顺着血腥味,他打开了他们身后的柜子,就看到了满嘴鲜血却还咧嘴笑的宫远徵。
将宫远徵扶出来后,宫尚角和余暮鸢才发现他被人点了穴道,不能出声也不能动。
余暮鸢微微弯腰,伸手在宫远徵的身上点了一通,宫远徵试探的动了动手,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动了,他才慢悠悠的站起身。
“云为衫,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没有我,云雀的记忆就没办法苏醒。”余暮鸢看向云为衫,神色平静,眼里的情绪也没有很大起伏。
只是她的这一句话,就让站在对面的三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