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孽情泛滥
不到半个时辰,周一鸣也还是像落汤鸡一样来到秀云阿姨那古老而破旧的屋前廊檐下,放下伞,见大门虚掩着,没有动静,廊檐上的水柱摆动着、变换着粗细,哗哗作响,掩盖了其他声响,几只老母鸡围着公鸡,耷拉着翅膀,丝纹不动,有着山乡特有的空聊寂寞。一鸣放下伞,头探进门轻声喊了声:“阿姨。”可能雨声太大,没有动静。他习惯性来到阿姨家厨房,以为阿姨在煮猪食,他右脚跨进门槛,眼前一幕让他惊呆了!他看到灶膛前的木凳上老徐扭抱着秀云大嫂,重重压住了她,他下意识缩回右腿,尽管一鸣心发慌,腿发软,他走出几步,叫声:“阿姨,到烧晚饭的时候了”拿起大门前的雨伞快速冲进雨幕之中。
自这以后,老徐对周一鸣特好,凡事总向着他,周一鸣一直也没有泄露天机。但心里总是不明白:秀云阿姨那么年轻漂亮,怎么看得中老徐这屠户?以后的日子,老徐爱和一鸣套近乎,常常到一鸣房间闲聊,一鸣也知道老徐的意图,但从不表露。有天晚上,老刘不舒服,早早睡了,老徐正好在自己房间,一鸣壮着胆问:“徐师傅,你么样与秀云阿姨好上了?”,老徐见无他人,面带笑容,露着一嘴白牙,很自豪的说:“我与她好早就好上了,她丈夫抽去修公路去了,一年半载才回来一两次,她一个妇道人家,在我单位临时烧火,剩菜剩饭剩汤的,她拿回家喂猪,猪长的又快又有膘,卖了就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要不是我点名请她,她拿来这样的好处。怎么维持她那个家?孩子读书不用功,参加了红卫兵,居无定所,很少回家,有时我带点猪杂物、猪血块供她改善改善生活,见点油水,一来二往我俩心照不宣就好上了。这年月,生活贫困,谁有奶谁就是娘,男女之间的爱情也是一样,是要物质滋润的。”老徐一席话,周一鸣明白了许多。他的感情像脱缰野马,心猿意马地跃跃欲试,试图以身冒险,释放自己无法解脱的思念之苦。可反过来,自己觉得好笑,倘若是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岂不丢人现眼,自讨没趣?如此这般,他躁动野蛮的欲望又一下子跌入冰谷,出了一身冷汗。他收起了心思,理智把他的欲望埋在他心灵深处,在清闲平淡的工作中,他把自己的喜怒哀乐记录在笔记本中,用自己的双眼和敏锐的情绪欣赏记录身边的人发生的风流情韵。
一个秋天的上午,天气渐近寒凉,早晨庄稼地里的禾苗上盖上一层薄薄的寒霜,太阳不冷不热的挂在天空,明朗的山水间,时不时有阵阵微风,飘落的树叶像衰老的蝴蝶,有气无力从高处东飞西窜,降落在地面,发出沙哑的呻吟,路上的行人挥洒的手脚也没春天那般自由了。秀云大嫂穿着一件水红色上衣,系着碎花海蓝色围裙来到食品组,煞是好看。可她满脸阴沉着,眼圈红红的,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老徐也阴沉着脸,闷头驴一般,不说一句话,老刘呆头呆脑,不断询问秀云有么事,问急了,秀云丢下一句:“问问问,关你屁事!”老刘自讨没趣,耷拉着脑袋回房间去了。只有一鸣机灵,两眼一扫,明白其中的蹊跷:八九不离十是老徐与秀云发生感情纠葛。他机灵一动,一句话缓和了紧张气氛:“秀云阿姨,今天是光棍节,弄点好吃的犒劳我哦!”秀云才抿嘴笑了,回了一句:“我们不时兴这些,打光棍是自讨的,谁叫你不做踩花蜂呀!”一鸣嘿嘿笑着,腋下夹着一本书悠闲自得的晃悠着来到老徐房间。老徐坐在椅子上生闷气,一鸣走进门,对老徐不紧不慢说:“老徐,我想喝你一杯好茶,行啵?”,老徐没好趣地回一句:“你哪次来没泡给你呀,你说是啵。”一边说一边起身忙乎开了,一鸣心想:我又没招你惹你,癞蛤蟆吃萤火虫,心里亮!还对我么鬼样子,不觉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