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作多情
周一鸣以“俏媳妇”为题,洋洋洒洒写了他如何巧遇,如何一见钟情但无法表露的酸楚,宴席上她敬酒是他是如何心动,如何如痴如醉的欣赏她的青涩之中饱含成熟的美,幻想相遇之缘是鲜花灿烂还是在暴雨中凋零,他的暗恋带来的思念和痛苦谁人能懂?一气呵成,带着真情的文字他自己看了又看,很是惬意。老刘心里一直记着要把早晨秀云传播的桃色新闻再给他重新讲一遍,因为老刘的情绪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那样振奋,就大声喊:“小周,下午没事了,我来给你扯螺旋吧。”,话音未落人就到了周一鸣的房间,手里提个火炉在窗户下木椅上坐下,从腰间拔出水竹旱烟杆,点燃一钵黄烟,吧嗒吧嗒抽着。周一鸣知道他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大多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俗事,但毕竟是长辈,又是领导,只好迎合着,打发闲暇的时光。老刘打开话匣子讲起来了,什么猪肉紧张时就要看人行事,打理好各种关系,什么单位招待领导、客人时你要看好看准关系办伙食。又唠起农村东家长西家短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家常事,周一鸣忍着性子听着,嗯嗯应答着。直到吃晚饭,周、刘都没出房门半步,两人喝完了一水瓶水,老刘才肯离开。大家相安无事。入夜,周一鸣在煤油灯下接着写日记,直写到月亮偏西。。。。。。
周一鸣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环境,对单位和附近的民情风俗、头面人物和来往人脉也逐渐熟悉了。近墨者黑,几个月来,工作之余,他看到的、听到的大多是些与暧昧有关的人和事,不知不觉自己也被这些笼罩着,无法把握好自己。心里对房事的幻想和欲望越来越急切,特别是对新媳妇的幻想,简直着了魔,整天只有她的影子,梦里多次与她东床同枕,交欢缠绵,他对新媳妇的占有欲,像冬天板结的冻土里的种子,迟迟不能发芽,他愿与她相见,可总是难相见。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他在期盼中独吞痛苦,暗自伤神。
周一鸣挺灵巧的,虽然言语不多、年纪轻,可办事老道,稳妥、可靠。几个月来,他察觉老徐与王秀云走得近,老刘胆小如鼠,只能甘憋屈,而老徐神出鬼没,晚上老实深夜才归,有时单位没事,他也常常提着杀猪杂物(猪肚、猪肠、心肺之类),在外吃喝,老刘也不便问起这些,日子就这样在风平浪静中度过,老徐、老刘都把周一鸣当成自己的跑腿,有事就使唤他,他也挺得人和。
一天的傍晚,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天像用盆把雨水瓢泼下了一样,一鸣在房间看书写文,老刘拉着一个粮站职工在房间下象棋,快到掌灯时分,对手要回单位吃饭,老刘这才想起老徐不在单位,秀云还没来烧饭,肚子早叫饿了,咕咕直叫。他按捺不住,来到小周房间,叫小周拿把伞去摧秀云阿姨来做饭,顺便找找老徐。周一鸣习惯性地起身穿起雨靴,撑开雨伞消失在狂风大作的雨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