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烟花，真爱
“林初宴你这个大傻子，快回去啊，放了这么久，警察肯定在路上了！”向暖说。
紧接着，向暖的电话打来了。
从点燃它开始，他的心跳就在加快，随着那三个图案绽开，心跳已经快得不像话。
向暖又催他回去，林初宴只好回去了，他听到向暖在打哈欠，于是让她去睡觉。
“我在指定的烟花燃放点，这个燃放点是我们家的。”
“你在雪地里尿尿？……林初宴你注意素质。”
有那么一瞬间，林初宴好想去炸掉网络运营商的老巢。
向暖猜不出来。
好丢脸啊，她希望沈则木永远不要知道为好。
夜空中突然绽开三朵烟花，金色的“i”和“u”两个字母，被红色的心形图案隔开。
“那能怪我嘛？是你自己信号不好断线了。”
向暖玩笑道：“电话拜年多没诚意呀，你应该带着礼物登门来。”
这是一个有些大胆的试探，他等着她的回答。
可当他真的动了心，也就迷了眼，看不清楚了。
她没有回答。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向暖白天拜年，晚上才上游戏。
有时候，越是无动于衷，越是看得分明。
林初宴心口重重一跳，故意把语气放得平静，“那你现在的真爱是……”
林初宴好像是在室外，向暖听到了呼呼的风声，感觉怪冷的。然后她听到他说：“你刚才跟谁打电话？”
不过，现在想这些已经晚了，沈则木不愿意自寻烦恼，于是甩掉头脑里那些思绪，对向暖说：“嗯，我知道了。”
“喂，林初宴，干嘛呀？”向暖接起电话，问道。
向暖看到视频里的林初宴果然在室外，他的鼻尖都冻得发红了，一双眼睛还是那么明亮，带着点淡淡的笑意。
沈则木怎么可能不知道。事实上，他什么都知道。向暖是个心思单纯的人，藏不住情绪，那一点心思，简单直白的，都写在眼里。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刚挂掉电话，又有来电。
现在回想起来，都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向暖哼了一声。
她同样快忘记了，自己那时候可是对沈则木一见钟情。
向暖觉得自己比个大老板都忙。
……
“哈哈哈哈哈……林初宴你可真能吹，佩服佩服。”
林初宴等了片刻，耳边无非是呼啸的夜风，风把更远处鼎沸的人声送来，听在耳里，更使他觉得寂寥清冷。
“向暖？向暖？”林初宴唤她。
林雪原买了块地，弄成一个度假山庄，然后又走了走路子，把这个度假山庄变成指定的烟花燃放地点。
“我在放烟花。”他说。
——
如果不是沈则木问，向暖几乎要忘记了，自己一开始玩这个游戏，完全是为了接近他。
妈妈发现之后说她欺负林初宴。向暖当时想，那是你没看到他欺负我的时候……
她什么都没说。
“向暖？”他叫了她一声。
林初宴深吸一口气，弯下腰，点燃了它。
“嗯。”
“那我明天带着礼物登门给您拜年？”
“别别别，我开玩笑呢。”
刚认识他的时候，她恨不得天天看到他，真见到时又会紧张，哪怕讲句话，都无法控制地脸红。
“还在南山。”
手机突然提示：视频通话已断开。
每到过年，这里人就挺多的。
林初宴看着屏幕里她的脸庞，她正拧着眉，一动不动。
三个人开着麦，向暖想起昨晚沈则木那通电话，她对人生突然多了些感慨。
林初宴这样开着视频，点亮一个又一个的烟花。
“反正学长不要误会哦。”
林初宴低笑，“我也是玩笑，你傻不傻？”
向暖听到了林初宴的笑声，他问她：“好看吗？”
“不是。”
“郊区也不让放。”
向暖感觉他这话说得让人不放心，于是试探着问：“学长是不是听别人瞎说了什么？”
向暖被他的情绪感染，也笑了笑，说：“我猜你在站岗。”
“嗯？”她应了一声。
“不是……”
“王者荣耀。”
“什么朋友？”
然后，在她的屏幕上，她看到真的有烟花绽开了。
“好看，”向暖忧心忡忡地说，“林初宴，你快走吧，一会儿警察来抓你了。”
南山市是省会城市，人口密集，全年禁止市民私自燃放烟花爆竹。除中心三区之外，每个区都有几个固定的地点，实在想放的，可以去固定点放烟花。
他像个冷眼旁观的路人，看着那些女孩子们对他的爱恋。
向暖看得好害怕，特别担心有穿制服的人民警察突然出现在镜头里。
你知道什么了啊……
烟花从绽放到熄灭，不过数秒，等那火星散落，天空再次恢复宁静后。
“真的，”林初宴答，“我在郊区。”
最后一个烟花，和前面那些都不一样。虽然从包装上几乎看不出区别，但是，里面不一样。
林初宴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地坚持自我，非要放烟花。向暖有些担忧，看到他真的点了烟花，然后镜头一阵晃动，最后是乌漆嘛黑的，应该是把手机镜头对准了天空。
“就是普通朋友。”
“不是。”
他有些不甘心，问她：“喜欢吗？”
林初宴此刻在放烟花。
“没有。”
向暖莫名地有一点小尴尬，说道：“那你打电话是干什么呀？”话题转得相当生硬。
“最后一个了。”林初宴说。
今天不用训练，她就在游戏里乐呵一下，组了林初宴和忘却。
从画面质量看拍摄得一点都不专业，不过烟花是真的漂亮，火红色的光束炸开，突然地点亮夜空，很惊艳。
向暖死活不信，林初宴让她开了视频。
向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老走神，可能需要补补钙。
视频一开，向暖更不信林初宴到了——虽然她没去过燃放点，也知道这会儿那里应该有很多人，但是林初宴的镜头里除了他自己，一个活物都没有。
向暖：“不过我发现我其实早就不喜欢他了，我已经找到了我的真爱。”
“向暖，喜欢最后一个烟花吗？”林初宴固执地问。
林雪原夫妇也早已经睡觉了。林初宴回屋，坐在灯火通明的客厅里发了会儿呆，也去睡了。
但她确实有点怀念林初宴上次来她家做客时的情形。林初宴虽然经常犯蛇精病，不过呢在别人家里就不好意思发作，可乖可乖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妈妈做饭时让她剥蒜，她不想剥，拿给林初宴，林初宴就乖乖地剥蒜，她在一旁监工，一边吃樱桃。林初宴的手指真好看，剥蒜都能剥出赏心悦目的感觉……她吃的樱桃也是林初宴带来的，个头儿很大，红得发黑，咬一口，鲜嫩多汁，特别甜。
“哈哈，你在南山市放烟花？我们灵樨都禁放了更何况南山……你怎么不和烟花一起上天呢！”
林初宴无奈地笑了笑，问她：“你是不是根本没看到？”
林初宴怔了怔。
林初宴沉默。
“喜欢喜欢，老喜欢了！你快回去。”
向暖悄悄送了口气。
向暖支吾了一下，答：“一个朋友。”
“哦？你在哪儿呢？”
“向暖？”沈则木唤了她一声，拉回她的思绪。
“我知道。”林初宴答。
这次打电话的是林初宴。
沈则木有些后悔，后悔当时的无动于衷。
“你在遛狗。”
林初宴说：“给你拜个年。”
若是他早一些动心，大概也不会有林初宴什么事儿了。
向暖好担心。
他的笑声很温柔，在凛冽的风声里回荡，像是一把摇曳的小火苗。
林初宴笑：“你猜我在做什么？”
“我跟你说过吗，我一开始玩这个游戏其实是因为沈则木。”向暖对林初宴说。
林初宴偏不走。
林初宴放烟花的地方是度假山庄里的私人区域，一栋花园洋房。这会儿他站在花园里，地上堆了些烟花。
莫名其妙的一通对话，向暖收线时还有些茫然，回不过味儿来。
明明才过去几个月而已啊。
“嗯，学长……”向暖定了定心神，答道，“确实是听歪歪学长和你聊天时提到这个游戏，我才去玩的。学长你还记得吗，那天好像是社团开完例会，我在活动中心外面，听到你们聊天。我还问歪歪学长什么是‘开黑’。”她讲得一派冠冕堂皇，只字不提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些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