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盘问，盘问
“你像个小老头”……不只一个人这样说过沈则木。
发完这条消息，杨茵愣了一下。她作为一个教练，为什么要接受队员的盘问？而且她还回答得这么快。= =
沈则木莫名其妙地扫了他一眼：“为什么说我？”
“谢谢，你也是，新年快乐。”
“啊？那现在他——”
所以同龄人觉得他无趣时，他并不会惊讶，他同样觉得他们无趣。
——
但现在，他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
沈妈妈叹了口气说：“应虎心眼挺好的，他就是没吃过苦。我们则木没福气，他初一那年，我有好些天都没怎么管过他……”
不过向暖用关羽的时候并不多。她时间有限，主练的是老夫子和曹操。花木兰也是很强力的上单，正因为版本强势，真到比赛时，很容易抢不到。
“为什么？”
“不说。”
“没关系，好好打。”杨茵轻描淡写地说。
向暖被她这份霸气震得眼冒金星。
“……”
牛魔王是一堆肉山，打他都嫌浪费技能的那种。
向暖练了几天上单，对杨茵这个人越来越好奇了。
“不。”
向暖的上单英雄除了练老夫子，还练了曹操、杨戬、花木兰等主流上单，为了保障阵容的灵活性，她又练了哪吒、刘邦、关羽等不太主流的上单。杨茵问向暖觉得所有上单里最难玩的是谁，她本以为向暖会答花木兰，但向暖给出的回答是关羽。
“新年快乐哈，学长。”
他回杨茵：我冒昧地问一句，你的性向？
陈妈妈说：“我们家应虎整天就知道打游戏打游戏，好不容易交个女朋友都说好了今年带回家看看，他又跟我说姑娘家里有急事先回去了，我跟他爸爸都怀疑他这女朋友是假的。”
除了他们俩，另外三人也都扩充了自己的英雄池。他们的两个三人队是轮换的，并不固定，向暖有时候和林初宴一起组队，有时候和沈则木一起，杨茵大部分时候和向暖一起，她要指导向暖从无到有学习新的位置和英雄。
沈则木：向暖。
“茵姐姐，是什么人在黑你？”向暖问杨茵。她看完那些八卦就明白了，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造谣的一定是茵姐姐的仇人。
杨茵：没事儿，就是感觉你像个小老头。
“嗯。”
这样的性格，说好听点是老气横秋，说难听点就是……无趣。
“当初，是为什么玩王者荣耀？”
这天晚上，沈则木守夜到零点时，收到向暖发送的祝福信息。
向暖讲完这话之后，发现杨茵沉默了好久，一直不开口。她以为她不高兴了，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件事的。”
沈则木突然说：“向暖。”
嗯，一定是因为有别人在场，不好意思直接开怼，要等关起门来骂。
“唔？”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沈则木白天打了一天游戏，陈应虎来找他玩时，看到姨夫正在贴对联。
向暖听得瑟瑟发抖，操作失误，老夫子的大招没捆住敌方法师，而是捆到一个肥肥的牛魔王。
杨茵：我喜欢男的。
陈应虎好不甘心，追问：“你玩一天游戏她都不说你？”
向暖亲耳听过，杨茵在游戏里骂沈则木“菜狗”，这位姐姐玩游戏的时候不太有耐心。
杨茵不奇怪向暖会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她奇怪的是，向暖怎么这么坚信是有人在黑她？
“是因为我吗？”
好想看表哥被怼啊……
杨茵：你们，不会是在玩三角恋吧？
陈应虎捂着心口，默默地吐了一小口血。
向暖不知道说点什么，她甚至不知道沈则木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有祝福在微信里说不就好了？现在哪还有打电话拜年的……
杨茵：……
杨茵：？？
沈则木从外表上看，和“小老头”没有任何关系。他就是二十岁的样子，长相是修长英俊，走在路上会有女生主动来搭讪，这完全不是小老头能有的待遇。
“我正业务得很好，这学期成绩还是全系第一。”
陈应虎主动问表哥：“我姨不说你吗？”
——
沈则木有些不淡定。不是因为被骂菜狗，而是杨茵对待两人的态度，反差之大，发人深思。
杨茵感觉林初宴看问题的角度真是独特，这和手指嫩不嫩有什么关系？明明是向暖按得太用力了。
向暖有些伤感。杨茵的男朋友，那些八卦里有提到，当时和她一个战队，貌似是蛮厉害的角色，有很多迷妹。
她于是搜了一下杨茵的名字，结果搜出来的都是不好的消息。网上有人在“八卦”杨茵，说她靠着睡老板得到主力位置；说她仗着自己是女生在队里横行霸道，队友们都必须让着她；还说她没素质、骂战队粉丝，讲话难听……
沈则木：我是说，那种喜欢。
沈则木：21岁。怎么？
周围人安慰道：“好了，过去的事儿了，大过年的不要提了。”
“还是你们家则木让人放心，又聪明又稳重，还大气，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算了我上辈子造了孽，我有不了这么好的儿子。”
林初宴除了貂蝉，还练了不知火舞和诸葛亮两个强势法师。
晚上他们一起去饭店吃年夜饭。一大家子亲戚，围了满满一桌子。陈应虎的妈妈和沈则木的妈妈是亲姐妹，两人坐在一起，聊着聊着就聊到孩子。
但向暖根据这些天和杨茵的接触——虽然这位茵姐姐一打游戏就变成抖s，虽然她说林初宴他们是菜狗说向暖是菜猫……但向暖依旧选择相信她的人品。
八卦的人上传了很多图片，弄出一副图文并茂言之凿凿的样子，向暖承认，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认识杨茵的围观群众，看到这些图文，她多半也是会信的。
杨茵感受到向暖的情绪，反过来安慰她：“别难过，在我的世界里，男人远没有游戏重要。”
林初宴说：“你的手指太嫩了。”
杨茵：对啊，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谁不喜欢？
沈则木作为他们话题的主角，此刻心情比他们都平和。从心理上，每个儿童都会成长为成年人，这是必然，他只不过是，这个阶段来得早一些，而已。
陈应虎默默地说：“不是假的啊……”
向暖想问问现在他信不信你，杨茵直接打断她，说：“现在他已经是前男友了。”
他自己在家打游戏，总是要经历这些。
“因为关羽必须一直跑一直跑，就算躲在草丛里也要转圈圈，手指都快磨破了。”
但和他接触久了的人，都会说，他的性格像个老年人。稳重，深沉，自制力强，从不放纵或者任性，不会有情绪化的时刻……
他立刻给她打了个电话。
沈则木自己挺意外的。向暖在他眼里有些幼稚，可他偏偏被这样幼稚的她吸引了。
杨茵被沈则木的脑洞雷了一下，她看着他的消息，虽然总共不过十几个字，但质问的语气几乎要透过屏幕扑到她脸上，那一刻杨茵顿悟了。
陈应虎觉得表哥一定会被爸妈骂，至少是唠叨两句，什么“光打游戏不干活”啦，什么“再打游戏把你手机扔掉”啦，什么“你打算和手机过一辈子吗”“看一天手机眼睛不要了”……之类的。
“我相信你啊，眼见为实。”
沈则木一个荣耀王者，在她嘴里也就是菜狗一只。
游戏结束时，沈则木给杨茵发了条文字信息：你是不是喜欢她？
“别误会，那事过去蛮久了，其实我已经无所谓了。我就是有些感慨，”杨茵说着，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点淡淡的无奈，“我和你才认识半个月，你都相信我。但是我处了两年的男朋友，不信我。”
向暖接起电话：“喂，学长，还没睡呀？”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做过那些事？”杨茵半开玩笑道。
杨茵觉得挺有趣，问他：你多大了？
“说你不务正业。”
这位少爷，脑洞有点大哈？
沈则木只回了个“嗯”字。
“对不起对不起……”向暖连忙道歉。
沈则木心想，现在还说不好是几角。
然而，陈应虎发现，他的姨和姨夫，对儿子沉迷游戏一事竟然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