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预言
【灾变加剧倒计时，十三天八小时二十七分钟。】
宋石的说辞在圣女和数个守卫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圣女草草地结束了这段谈话，吩咐李叔将宋石和林语分开隔离。
嘴上说的是分开隔离，宋石原以为是挨着的，结果他被隔离在七层，林语却在十四层。
李叔的说法是，这是圣女的意思，他无权过问。
将宋石送进隔离室之后，李叔便锁上门走了。
隔离室是改装过的，由原来一个房间中间砌一堵墙分割成大小两块地方。
内部那是相当简陋，十平米不到的空间，三面都没有窗户。
靠门一侧的墙上有一扇铁窗，栏杆的密度只能伸出小指，窗户底端有个约两尺宽、五厘米高的小窗口，用来传递餐盘。
头顶一盏白炽灯，脚旁一个板凳，墙角摆了一张行军床，左右两边各一个塑料桶。
右边那个没盖儿的是饮用水，左边那个有盖儿的是厕所。
毕竟，粪便也是一种资源，不能浪费。
好在救世会的人只没收了武器，没有搜刮私人物品。
宋石想着到了深夜再用卫星电话联系林语。
他躺在行军床上，说道：“系统，报一下任务进度。”
【系统：已击杀人类243名。】
这进度增长的也太快了，宋石不由得怀疑有人在买命！
想到这，他开始担心起严莉。
按原计划本来今天就可以见到她，隔离三天杳无音信的，宋石真怕她会想不开。
人被限制了自由时就会感到无趣，无趣了便会胡思乱想。
这是此刻宋石正在经历的事。
这一想，就想到了下午六点。
吱呀一声，门开了。
谭大坤走了进来，将冒着热气的铁饭盒从铁窗下的小口递进来。
“开饭了。”
宋石急忙从床上爬起，接过饭盒，里面是不知道什么东西炖成的糊糊。
卖相看着着实不咋样，气味倒是挺香的。
“可算是来人了，我都要憋死了。”宋石尝了一口糊糊，嗯了一声，道：“还不错，好几天没吃到过熟食了。”
两人隔着铁窗，面对面坐着。
“救世会囤了很多土豆，我们天天都吃这个，都要吃吐了。”谭大坤吐槽着，很快，他转口安慰道：“忍过这三天就好了。”
宋石咳了两声，他一下午都在琢磨这个事。
“怎么了？”
宋石拍了拍锁骨，随口道：“没事，吃太快噎住了。”
趁着宋石吃饭的功夫，谭大坤索性给他讲起了救世会里的规则。
总的来说，最主要的规则只有三条。
第一条，是最重要的，也是最不重要的一条。
会员之间必须团结，互助互爱，服从圣女的命令。
小到帮会，大到组织。定的规矩绝大多数第一条都是这样。
即是这些大大小小的组织架构运转的底层逻辑，同时也是类似“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片汤话。
第二条，会员不能私藏带有公共属性的物品。
哪些物品算公共的，最终解释权在于圣女。最基础的比如食物、药品、工具等等。
进阶的物品，诸如书籍、收音机、电视等，都算。
第三条，也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一条。
会员之间必须公开自己的想法。
圣女为了做到这一点，每天早上八点和晚上八点都会召集所有人到小区的场坝集会。
就跟互助会的性质差不多，每个人谈谈想法，提提建议。
除了这三条，其余的规矩更类似于补充条款，谭大坤觉得压根用不上，也就没背下来。
“对了，我给你看看，圣女的视频。”谭大坤见饭盒里还剩一半，便从兜里掏出手机展示在宋石面前。
只见黑屏淡出，圣女出现在屏幕左侧，这时的圣女还是一副寻常打扮，衬衫、齐膝裙，长筒袜配着板鞋。
视频的背景是在户外，似乎是某个花园，但除了圣女，看不到其他人。
她走在被铺上红地毯的台阶上，一如既往地优雅。
渐渐地，她开始一件又一件的脱下自己的衣物，先是鞋袜，再是衣裤，最后连内衣都脱光了。
整个过程，圣女始终目视着前方。
最后她一丝不挂地走进了一个正八方形的水池，水面上飘满了粉红色的花瓣。
圣女缓缓朝水里走去，直到池水没过肩膀。
只见她仰着头闭着眼朝下蹲去，整个人都淹没在水中。
半分钟后，她从水面升起，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背上，显得超然脱俗。
当她从水池里升起时，身上便多了一层白床单。
这视频明显被剪辑过，要是放在以前敢传播出去，早被警察请去局里喝茶了。
很快，视频里镜头一转，变成了圣女的自拍视角。
圣女穿着那张白床单，光着脚游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引来不少人的回眸与驻足观看。
她冷艳而又惋惜地说道：“还有十五天，丧尸危机即将爆发，这是我成为圣女的第一天，也是我行走在喧嚣尘世的最后一天。”
语毕，视频也逐渐暗淡黑屏。
宋石深深地被震撼住了。
“你也觉得神奇吧！”谭大坤激动地说道：“我第一次看这个视频的时候比你的反应还激烈！”
宋石随口嗯了两下，此刻他的大脑正飞速运转着。
并不是因为圣女说的话，而是视频里的街道、车流不是电脑特效制作的。
它太真实了。
除非圣女能组织一大群人，架设起灾前的场景，拍出这么一段视频。
但她若真有这个能力，她窝在这个城寨里图什么呢？
思来想去，基于林语没有欺骗自己的这个逻辑起点，宋石只能联想到一个原因。
圣女的背后还有高人！
而且这个高人不在庆北市！
这是宋石将自己掌握的信息梳理之后得出的唯一一个合理解释。
想到这，宋石当即问道：“圣女是你们这地位最高的人吗？”
“好像不是。”谭大坤思索一番后，说道：“我有次给楼里送东西，听内部的人聊起过，我们这不是救世会的总部。”
他的话进一步佐证了宋石的观点。
宋石问道：“内部的人？李叔是吗？”
“嗯，圣女的那些守卫，他们都是在灾变前就跟着圣女的人。”谭大坤抿了下他那被烧得快没了的嘴唇，继续说：“用圣女的话来讲，他们是经历过考验的人。”
“至于李叔嘛。”谭大坤笑了笑，说：“他倒是做梦都想当圣女的守卫。”
“等等，考验？”宋石回想起视频开头那充满仪式感的浸润，问道：“你们这个会，信神吗？”
谭大坤听罢，凑近身子小声说道：“圣女就是神！”
宋石听着这云里雾里的话，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谭大坤。
谭大坤收手机时看了一眼时间，他突然惊讶道：“哎呀！快八点了，要去开会了。”
宋石见状，连忙将还剩小半份食物的饭盒推了出去，说道：“去吧，我吃饱了，谢谢你。”
“走了走了，有空再来找你聊。”
谭大坤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饭盒便着急忙慌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