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最后的租客
一晃眼几个小时就过去了，宋石都不知道该聊什么了。
临走时张全还非要送送他，宋石实在是不想跟张全再待一分钟了，推辞了半天才把张全按在座位上。
走出张全的房间时，宋石只感觉想作呕，不过不是喝酒导致的。
不过，总算是出了口气，而且顺利把张全给送走了。
上楼时，宋石听到了脚步声，这个脚步声正逐渐远去，好像是出了大楼。
这附近又没有火葬场，就算是干夜市的也不应该是这个点出门工作，宋石想不明白，这人明明白天在家，为什么不开门。
再过一两天款项就要到手了，宋石没搞过工程，他压根不知道这栋房子加装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要多长时间。
按照他的设想，首先要把水管接到北洋河里，将水引进楼里，然后再将一楼二楼的所有窗户全部封住，最后还要把大楼入口加装大厚铁门。
但这一系列的前提是把住户都弄走。
“白天再去试试，大不了多给些钱。”宋石安慰着自己。
回到家时，宋石感觉酒劲已经上来了，那一瓶二锅头他起码喝了半瓶。
他枕着被褥，躺在硬木板床上，嘴里还在呢喃着：“二十二，二十二……”
……
那一晚，宋石又做了个梦。
他梦到自己走在空无一人的城市街道里，本能的恐惧让他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街上的门窗都被封住了。
宋石走过一条又一条街，没有人，也没有一点动静，甚至连一只丧尸都没有。
突然，一阵黄沙吹过，所过之处的建筑也粉碎成黄沙，浩浩荡荡，铺天盖地地向宋石袭来。
他只能闭上眼睛，任由细小的沙粒拍打在脸上，痒痒的，不知为何，越来越湿润……
宋石一睁眼，豆棒趴在他脸上，它的肚皮完全遮挡住了宋石的视线，肚皮下面的小水管正在流出涓涓流水。
“呸！”宋石将豆棒推到一边，起身不停地吐着口水。
“你个狗东西，上天了还。”宋石指着豆棒叫骂着，今早算是结结实实的体会了一把水滴闹钟服务。
说完宋石便是一巴掌拍在豆棒屁股上，它嗷嗷叫着蜷缩在墙边。
看它楚楚可怜的样子，宋石也有些于心不忍，只是啐了一口。
“罢了，洗澡。”
宋石将湿透的衬衫脱下，直接扔进垃圾桶里，进了浴室。
他站在花洒下一动不动，感受着这近乎不要钱的水流从头顶流遍全身的触感，过不了多久，水就会成为黄金一样宝贵的东西。
宋石就这样站了十分钟，因为他根本没带洗漱用品过来。
洗完之后，他光着屁股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等待着身体自然风干。也不知他怎么想的，他拿起手机竟走出了房门一直上到屋顶，就这样赤身裸体。
屋顶是一片开阔地，应该很久没人上来过了，偶尔能看到几只麻雀在屋顶的围栏上逗留，宋石趴在栏杆上向远方眺去。
在这一刻，宋石感觉整栋楼都属于自己的领地，最后那户租客阻挡着自己的占有欲。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把那一户租客给弄出这栋楼，哪怕是用暴力解决。
想了就做，宋石快步回到房间换好衣服，脑海里不断描绘着一个满脸刀疤的人，他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恶人，恶人就得赶出去。
两分钟后，宋石再次来到205号房门口，带着怒气敲了起来。
这一次，门开了。
一张干瘪沧桑、划满刀疤的脸探了出来，正恶狠狠地盯着宋石，尽管宋石心里已经做过建设了，但还是被吓得向后微微一缩。
“干什么？”这人的语气极其不耐烦。
“额……方先生是吗？我是隆城数字公司的小张……”
宋石还想要故技重施，怎料方先生根本不感兴趣。
“滚，你再来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便准备关门。
这不耐烦的语气和态度让宋石心里也升起了一团无名业火，他连忙用手将门抵住，嘴里喊着：“方先生！”。
“你他妈找死！”
说完，方先生直接敞开了大门，宋石一时间没收住力，踉跄几步冲进了屋子，扑倒在地上。
房间弥漫着浓郁的烟味，窗帘紧闭着，只有头顶上传来许昏暗的灯光。
宋石下意识地往房间里扫了一眼，没想到厕所里正坐着一个女人，手脚被绳子束缚着，嘴巴也被用胶带封住。
这女人看见宋石，惊讶、疑惑、恐惧交织在脸上，不停地蠕动着身子。
宋石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后便传来房门关上并反锁的声音。
正欲回头，只听“啪”的一声，方先生挥舞着皮带狠狠抽在宋石的背上。
“啊！”
钻心的疼痛驱使着宋石本能般的向前爬去。
紧接着又是一鞭，发出一声闷响，是皮带的金属头砸在背骨上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哀嚎，随之而来的是女人的呜呜哭声。
皮带在三鞭之后停止了，宋石听到脚步声逐渐向自己靠近。
突如其来的一膝盖压在宋石的脊椎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随后背后伸出的皮带绕在他的脖子上，紧紧勒住。
“呃……”
宋石很明显得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珠在被向外挤压，他一只手抠住皮带，想让自己喘过气来。另一只手在背后慌乱的摸索着，最后摸到方先生那粗糙的有如磨砂质感的脸上。
宋石用力抓着方先生的脸，猛地一使劲，戳到了方先生的眼睛，勒脖子的力道顷刻间减轻了三分，宋石连忙喘了几口气。
“唔！”方先生闷哼了一声，头向后仰去。
宋石抓准机会，手在旁边的摸索着，摸到一个玻璃质感的东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宋石抄起来直接抡圆了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向后砸去。
只听见砰地一声，方先生抓紧皮带的手终于松了，整个身体也随之倾斜，最后倒在一旁。
宋石急忙翻过身，用脚蹬着向墙后退去，女人的哭声仍在持续。
他看着方先生侧躺在地上捂着眉角，鲜血不停地从指缝中渗出，嘴里一直哼叫着。
宋石这才看清，方先生不过是个身材干瘪的小老头，倘若是个身材稍微魁梧点的大汉，自己恐怕早就交代了。
宋石看了一眼手里正拿着的烟灰缸，上面还残留着血迹，不由分说，他冲上去直接照着方先生的头猛砸。
“操！”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躺着的人彻底没了动静才停下来，女人的哭声也渐渐停止。
“操，我在干什么？”看着倒地的人血肉模糊的脸，宋石方才惊醒过来，顿觉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宋石扭头看了一眼厕所里，那个女人已经惊吓过度昏过去了。
此时，一个刺眼的光球突然显现出来，本就神经紧张的宋石被吓的差点心脏骤停。
【系统：解锁限时成就“首杀非丧尸人类”，扣除时间五天。】
“什么？！”宋石听得一愣一愣的，“扣除？”
也不知道其他被选中者此时此刻是怎样的表情，大概率和宋石差不多的模样吧。
系统的机械音反倒让宋石冷静下来，他躺在满是烟灰的地板上，心里盘算着，也就是说只剩下十七天了。
他起身将厕所的女人拖到床边，再次将身上脱了个精光，进了厕所。
刚才的经历仍让宋石心有余悸，他打开花洒，冷水冲刷在身上，用力搓着自己身上沾血的地方。
那个女人该怎么处置，她是谁，她是被绑架了还是本来就跟方先生认识？
宋石想不明白，他心里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绝不能放跑她。
只剩十七天，要是再惊动了警方就什么都完了。
这个澡冲了足足有半小时方才让宋石彻底平静下来。
当他再度走出时，他看着血泊里的尸体，又看看床上昏过去的女人。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就是末世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