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竹林草屋

    忽明忽暗的月光下，高肃走进宗正寺里的一片竹林，越往深处，雾气越浓，竹林从外面看着不大，却弯弯绕绕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一座石墙草屋的简陋院落。

    高肃伸手推院门，发现门从里面被闩上了，于是抬手轻轻叩响院门，道：“师父，徒儿来跟您道别，开下门吧！”

    “听说了，你要参选百保军，哼，翅膀还没长硬，就要飞啦，不知死活。”

    “明日一早，徒儿就要走了，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您，徒儿想见您，师父，您开门吧！”

    “记住，不管是生是死，都别说我是你师父。”

    “阿肃明白，师父就不想见一见徒儿吗？”

    “不必见了，你走吧！”

    高肃很是失望，无奈道：“师父若没别的话，那徒儿走了。”

    说完转身离开，走出七八步，院门忽然打开，从里面“哐当”一声抛出样东西。

    “师父没别的送你，这把刀带在身上防身。我不担心你技不如人，只担心你不够心狠手辣，毕竟你从没杀过人，决斗场上不能相信任何人，只信你自己，切记，切记。”

    “谢师父告诫。”高肃流泪捡起地上的刀，转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高肃背上包袱提着刀，跟着高德政一前一后骑马来到晋阳城郊的百保军备选营，在与高德政拱手拜别后，高肃转身入营。

    刚过门口，有个老军叫住了他：“除了贴身的泽衣，其他的一律不给带进去，先放在这边架上存着，如果你能活着出来，东西仍交还给你，如果不能活着出来，东西会交还你家人。”

    高肃放下包袱和刀，打着手势，示意：“刀也不能带进去吗？决斗是赤手空拳比试？”

    老军好不容易看明白了，喃喃道：“怎么哑巴也来报名，如今门槛这么低了吗？”也打着手势、并且大声说：“决斗的时候会发武器，这个不用你担心。”

    高肃笑着打手势，示意：“我不聋，听得见。”

    老军收了包袱和刀，递上木牌和笔，道：“在这两块木牌上都写上你的姓名和字。”

    高肃接过，在两块木牌上写下：“高肃，字长恭。”

    老军接过木牌，一块系在包袱上，一块还给高肃：“这个系在你腰带上。”瞥眼之间，惊讶道：“姓高？是皇族高氏吗？”

    高肃笑了笑，没有回应。

    老军叹口气：“富贵人家的孩子谁愿意到这里来拼命呢，更何况皇族，是老头儿想多了。”然后从身后的架子上拿来一套赭黄色戎服递给高肃，道：“孩子，把这个换上吧，脱下来的衣服，我会给你放进包袱里。”

    高肃换完衣服，跟着老军来到一间营帐里，老军指着床榻上的一个铺位道：“孩子，你就睡这张床吧！床底下箱子里有干净的被子被褥，百保军的伙食是各军中最好的，饮食早中晚都有供应，夜里还有宵食，平日除了不准出营，干什么都可以，什么不做也可以，就等着通知决斗比试，想洗澡的话，到东边的井栏，没有热水，自己打井水洗，那边木架上有澡巾和干净衣服，脏衣服脱下来扔筐里，会有人洗。”

    老军交待完后出帐，高肃坐到榻上，看看左右，见帐里空无一人，想是都出去练武了，刚才一路走来，路两边全是练拳、踢腿、蹲马步的，个个看起来都十分彪悍。

    高肃从床底下拿出被子被褥，铺好了倒头便睡，睡着睡着好像有人在推自己，高肃惊得一下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