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冥冥之中的天意（二）
人总是在脆弱时，更加相信冥冥中真有一种操纵世事的力量。
——
舞台上的杨艺曼一身皮质的黑色夹克短裙、过膝长靴，高挑火爆的身材配一头波浪卷发，妖艳魅惑十足，腰间若隐若现的腹肌，更显热情奔放的刚强之感。
一个单腿飞管接连双腿倒挂，彻底燃爆了现场的气氛，刺激的尖叫和嘹亮的口哨此起彼伏。
秦天和边军是第一次看这种柔美阳刚相得益彰的舞蹈，一曲终了，都不由得拍手叫好。
舞池里的人陆续回到座位。
万逸回来一屁股坐着沙发里，迷离的眼神里跳跃着无处安放的荷尔蒙。
“完了！我完了！我感觉我要恋爱了！”
张莎一脸坏笑，“死胖子，要不我去跟小蛮说你喜欢他？”
万逸斜眼看她：“好！你去啊！”
“你等着！”张莎说完起身跑了。
万逸看着她追声喊道：“你还真去！”
边军瞪了他一眼，“你什么人都敢招！”
万逸一脸无辜，苦笑着说：“真不关我事！”
秦天拿了一瓶苏打水递给林筱筱，“累了吧？”
林筱筱喝了一口，“不累！”
秦天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擦她额头上的汗珠，“都出汗了，还不累！”
“你们俩还行不行啊？不管到哪里都乱洒狗粮！”
人未到声先至，杨艺曼跟着张莎来了，跟每个人恰到好处的打招呼。
轮到万逸的时候，她微笑着说：“莎莎说你要我请我喝酒？”
万逸看了张莎一眼，还好她没瞎说。他拿起两瓶啤酒，递给杨艺曼一瓶，说道：“你跳舞的时候真飒！”
杨艺曼接过酒瓶对在嘴上喝了一口，“谢谢这位胖哥，你也很帅哦！”
万逸一反常态，并没像平时那样说“你很有眼光哦”之类的话，脸上反倒起了红晕。
她说完紧挨着林筱筱坐下，亲热地搂住她说：“筱筱，来了也不跟我说声，要不是莎莎让我过来，我都不知道你也来了。”
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搂林筱筱的手正好盖在秦天手上。
秦天犹如触电，腾地一下把手缩了回来，睁大眼睛看向了她，略显不快。
杨艺曼无视他的反应，继续跟筱筱说：“筱筱，我跟这里的经理很熟的，要不我打个招呼你上去唱一首？”
林筱筱急忙拒绝，“你千万别，我唱歌可登不上台面。”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都没脸再上台唱了。”杨艺曼说完嘿嘿笑了几声，瞄了一眼秦天，靠近她小声说：“你是怕你的小老公不让你唱吧？”
程露和筱筱私底下去过几次ktv，见识过她唱歌的功力，推了她一下，“筱筱，要不你去唱一首？”
张莎知道自己姐妹的能耐，也怂恿道：“筱筱，唱一首！”
林筱筱不是爱出风头的人，自然不会听她们的怂恿。
见她确实不乐意，几人也不再勉强。
大家都是年轻人，不会缺少共同话题和玩的花样，喝酒猜拳玩色子，再说些不荤不素的笑话烘托气氛，自然不会冷了场面。
正当玩得正嗨的时候，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纹身青年凑了过来，盯着秦天问道：“兄弟，是你？”
大家看来人一副街头小混混的打扮，都诧异秦天怎么还会和这样的人来往。
秦天一时没想起他是谁，不好意思地问道：“兄弟，你是？”
“我是华仔，咱们一起撸过串喝过酒，跟阳哥一起。”
在他的提醒下，秦天终于想起来了，柳朝阳确实带他和眼前的这个纹身青年在路边摊撸过串儿。
“是你啊，你染了头发，一下都没认出你来。”
杨艺曼在这家酒吧跳舞，知道这个黄毛青年是看场子的混混，随口说道：“华仔，想不到你俩也认识！”
华仔颇有些得意地说：“那是，我这人，最爱交朋友了！”说完又对秦天说：“兄弟，不给我介绍一下在座的各位帅哥美女？”
秦天知道大家都不喜华仔这样的人，没想给他介绍，于是学着道上人的语气委婉拒绝：“兄弟，今儿个我跟几个朋友谈点事儿相谈，要不改日我再请你喝酒？”
华仔瞄了一圈在座的人，以为秦天正在钓有钱的凯子，对他挤了挤眼睛，一副心里有数的样子，“哈哈，好好，那就不打扰你们谈正事了。你们……”
他本想给秦天撑点面子说“你们喝的都算我账上”，但看到茶几上有几瓶酒价格很高，硬是止住了话头，笑着说：“你们好好玩、好好玩。”
华仔走后，秦天看着大家充满疑问的脸，苦着脸解释：“我也不想跟这种人打交道，跟他认识纯属意外！”
有了华仔这个小插曲，大家继续玩的兴致也淡了，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散了场。
……
秦天走后，华仔过来问杨艺曼：“小蛮妹子，想不到你也认识秦天，那帮人都是有钱人吧？”
杨艺曼打马虎眼：“我是被一姐们拉过来凑热闹的，跟他们又不熟，我哪知道他们是不是有钱人？”
华仔嘿嘿笑了一声，“不说拉倒！下次我自己问秦天。”
……
回到家后，林筱筱问秦天：“老公，你怎么认识那个小混混的？”
秦天如实相告：“也谈不上认识，就是跟朋友吃烧烤时偶然遇到的，我那个朋友跟他认识，碰巧遇到了就拼桌坐了。”
“那你以后千万别跟这种人来往，他们都很坏的！”
“知道了，老婆大人！”秦天不想多说这个话题，万一她追问起那个朋友姓甚名谁，又省不了一番解释，于是转移话题问她：“最近有写新歌吗？”
“还没，一首都没写完呢！”
“老婆，你歌唱得那么好，要不也去参加参加选秀，听说有个叫‘华国好声音’的节目很不错。”
林筱筱说：“抛头露面的，不想去。”
秦天顺着她说：“不想去就不去，就在家里写歌。”
林筱筱靠在他怀里，“老公，我现在一首都写不出来，就是写出来了也不一定有人愿意要，我一分钱都不赚，你不会嫌弃我吧？”
秦天把她搂紧了些，“怎么会呢？前几天王教授给我发钱了，一个月五千多，比硕士的时候多多了，再加上补助和兼职的工资，一个月有一万多，就是你什么也不干，我也能养得起你。”
林筱筱挣开他的怀抱，看着他说：“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你包养了。”
秦天捏着她的下巴，笑得活像个二世祖：“小妞，给爷笑一个！”
林筱筱配合他演戏，羞答答地低头，发出娇滴滴的声音。
“爷，你好坏！”
……
次日早上，专案组召开了一次案情侦查推进会。这次会议异常隆重，规格堪比局里的党政班子会。
随着侦查的深入，“福尽”一案的战线越来越长，牵扯的人也越来越多，遇到的阻力和困难也越来越大。
专案组目前掌握的线索多达十二条，各种间接和直接证据三千多项，涉案嫌疑人经过多轮排查仍有四十余人，侦查范围已覆盖四个国家。
如果不能确定案件主线和主要支线，投入的人力财力物力将会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案件侦查也将旷日持久，这样的结果不管是局里还是部里都是无法接受的。
退一步讲，如果侦查能取得结果也就罢了，但就怕查到最后，却发现线索断了、方向错了，花的大力气徒劳无功，不仅打击士气，甚至贻误破案良机。
就拿稀矿这条线来讲，行业政策收紧，蒙区志成矿业停止经营，越南、日国的调查就不得不松劲儿。
整个案件的侦查看似风生水起，可取得的结果并不繁荣昌盛。
所以，作为专案组组长的张剑锋认为非常有必要召开一次推进会。局里也高度重视这次会议，光局头儿就来了两个——局政委和分管刑侦的肖局，刑侦、技侦、经侦、网侦、缉毒各队、处的负责人都按局里要求列席了会议。
在张剑锋汇报的过程中，肖局没有提问和插话，但从他严肃的表情上，看得出是认真听了，而且是不满意的。
他没有表态，而是让专案组的其他成员补充细节，接着让各队、处的负责人发表看法。张剑锋是刑警队长也是专案组的组长，发表的看法最多，被否定的也最多。
会议持续的时间很长，午饭都是装盒送到会议室吃的，直到下午三点，会议才形成了明确的意见：
第一，叶杨是牛鼻子，必须牵牢。不管是重启的“福尽”，还是稀矿走私，这两个人都牵扯至深，以首犯定了基调。
第二，集中优势兵力，全力盯防。进一步加强对叶杨二人技术侦查力量，通讯监控、居所监视、外线跟踪，三管齐下。
第三，加强联防互动，精准出击。联系国安、国土资源、工商税务、海关等部门，形成联动机制，发现异常和不轨，采取针对措施，精准打击。
会议结束后，等开会的同志都走得差不多了，肖局叫住了张剑锋。
张剑锋明显带有情绪，“肖局，其他看法被否了，我没意见。但撤出内线，否定内线的作用，我是有意见的。当然，会上作的决定我肯定会坚决执行的。”
肖局说：“你是老同志，我相信你的觉悟。但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你带着情绪是不利于开展工作的。
剑锋，我也说过贩毒案必须得有内线，但是这个案子比较特殊，叶万荣狡猾、谨慎，平时又深居简出，万荣集团的事也不多插手，很难在他身边安插内线，就算安插进了，效果也不大。”
张剑锋不服气地说：“那秦天发现叶万荣跟稀矿交易有关、使用qq这些情报，难道不重要吗？”
肖局说：“叶万荣完全可以说是管培虎自己用的qq，跟他一点关系都没。秦天也在他电脑上登过qq，能说叶万荣也用过秦天的qq吗？
张剑锋无法反驳。他是老刑警，这些逻辑他都清楚，就是见不得把秦天的作用说得微乎其微、可有可无。过了半天他才说：“那我就把秦天撤出来了。”
肖局点头同意。
就在张剑锋出门时，肖局又叫住了他。
“你填个申请补贴的单子，我按上限给你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