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初入衙门
听李贵这么一说,张旺也一口咬定:“这都是这位私塾先生无中生有,你哪一耳听到?秦先生!我们家公子应该没有得罪你吧!你为什么要和他过不去?”
在这个节点上,邱县令当然更相信秦用的话。本来,他想把秦用“挖”来当师爷,却被他婉言拒绝。如今,借着这件事,我旧事重提,看看能不能让他动心。
而徐强的为人,邱县令也略知一二。他仗着在地方上有钱有势,经常胡作非为。这在康美,可谓孺孺皆知。然而,他爹是大财主,我这个七品芝麻官,又不敢太过得罪他。这件事还是做的圆滑一点为好。
于是,邱县令对徐强说:“徐公子可以先回去,而卢小七暂时关押。等本县调查清楚后,再作审判。不过,徐公子可要随叫随到。”
“那是当然。”邱县令既然这么说,徐强也无话可说。只好带着四个家奴灰溜溜的走了。
他们刚出了衙门,邱县令满脸堆笑,连忙给秦用让座,笑眯眯的说:“秦先生不是为卢小七两肋插刀,本县请都请不来。今天既然来了,我们就好好聊聊吧!”
“卢小七的事,大人如何审断?”
“秦先生放心,本县自有办法。不过,卢小七要委屈两天了。其实,本县心里也明白,是徐强故意要陷害卢小七的。至于动机,就不得而知了。”
秦用闻言,点了点头,说:“自从邱大人到本县为官,公正廉明,口碑不错。我相信大人会还小七清白的。”
“那是当然。”邱县令说着,转移了话题:“这件事不是什么大事,先放一放。本县记得,上次去康美的时候,想聘请先生做我的师爷,不知先生考虑的怎么样?”
“经过对大人的观察,这事可以答应你。”
邱县令一听,高兴的跳了起来。说:“这么说,先生是答应了?我们两个的合作,相信会很愉快的。”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邱县令拍了拍秦用的肩膀,说:“你回去准备一下,给你十天时间,尽快赴任。这期间,我把此事上报昌平府。明天,我会把卢小七的事解决了。你回去转告他家人,不必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听了这句话,秦用放心的走了。
再说,徐渭徐老板听说儿子给箍桶匠使绊,想诬陷他偷银子,非常的生气。儿子是什么德性,做爹的难道不知道吗?
当徐强回到家里,徐渭便对他发火:“我说徐强,你能不能让爹省点心?工坊里的事,不闻不问也就算了。在外面,你净给我惹麻烦。你说,为什么要诬陷人家箍桶匠?难道他得罪你了吗?”
“得罪倒没有。但的确是他偷的。”徐强在老爹的威慑下,说话没有底气了。
“放屁!自己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吗?”
就在这时,家奴来报:“老爷!县老爷求见,就在府外候着。”
徐渭一听,知道邱县令是为卢小七的事来的。他连忙吩咐家奴:“快快有请!到客厅备茶。”
尽管徐渭是地方上的大户,但对县令的到来,还是不敢怠慢。当他来到客厅时,邱县令也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
徐渭风趣地说:“今天是什么风把邱大人吹到乡野来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邱县令落座后说。
“我猜也猜得到。邱大人肯定是为箍桶匠的事来的。”徐渭一边沏茶,一边说。
“正是。”
“我刚才喝叱了我儿子,为什么不好好做人,整天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尽给我添乱。箍桶匠的事,不怪他,是我这个畜生搞的恶作剧。大人回去把卢小七放了,这事就此打住。”
邱县令喝了一口茶,便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说:“有徐老板这句话,本县回去就好办事。那本县就不打扰了。”
“难得来一趟,吃了饭再走。”
“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就免了。”邱县令听着,起身走人了。
而秦用回到康美,找到了里长游坤,如实的说:“里长大人!我要离开私塾了,您就另请他人吧!”
“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事出突然,游坤自然有些不理解。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当然,我也不例外。邱县令看上我了,想让我到衙门当师爷。”
游坤一听,不但非常高兴,也表示理解。说:“这是好事。你放心的去,私塾先生我再另请他人。不过,这里是你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事业有成后,可别忘了常回来看看。”
“会的。”秦用免不了也说了几句客套话,“这些年来,多谢游大人的信任和支持。目前,这些学生都很聪明,只要正确引导,引导他们走入正轨。今后,也都是一些人才。”
秦用回到私塾,整理一下被褥,准备回家。学生们看到了,很不理解,也有些依依不舍。秦用告诉他们:“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有时候,暂时的离别,是为了日后更好的相聚。老师有自己的事业,就暂时放下手中的教鞭。无论谁当你们的老师,你们都要努力学习。”
“先生!能不能透露一点消息,您突然离职,是想做什么事业?”有个学生这样问。
“到衙门里当师爷。”
“这是好事。祝先生步步高升!”
秦用回到家里,老婆艾英很不理解。望着他问:“才半个月,夫君怎么又回来了?而且,还把被褥什么的都带回来,不会是被炒鱿鱼了吧?”
“怎么可能!我要到衙门当师爷了。英子,如果我出人头地了,你高兴么?”
“当然高兴了!”艾英听说,激动得拥抱秦用,还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师爷,好歹也是一个官。这么说,我们秦家终于出了当官的了。”
“既然步入官场,我一定要好好努力,一步一个脚印。不过,我不做贪官,也不做糊涂官,要做一个为民称颂的好官。”
“但愿如此。”
秦用在家住了两天,便起程来到县城。新官上任,便遇到了一起敲诈案。他便坐在师爷的位置,和邱县令共同审理这起案件。
原来,离县城不远的延平镇,有一个名叫金猛的卖油郎。一天,他挑着一担从油坊赊来的油,走街串巷,到处叫卖。因为内急,便找个路边茅坑解决。
走进茅坑,眼睛一亮,看到一包东西。金猛拿了起来,沉甸甸的。打开一看,是一些银子。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金猛捡到了钱,当然非常高兴。
他也不管油卖掉没有,挑起担子便回了家。老娘田盈秀看到还有半挑子油,不解地问:“你今天是怎么啦?这油想挑回来自己吃吗?”
“娘!儿子发财了。刚才上茅坑时,捡到了一包银子。”金猛说着,打开让老娘过目。
田氏看了,非但不高兴,反而吃了一惊,说:“天上真可以掉下馅饼?你不会是做下坏事偷来的吧!”
金猛一听,不高兴了。说:“儿吃这么大,什么时候偷过别人的东西?娘这样说我。不知道什么人遗失在茅坑旁边,幸好是我先看到了,捡了回来。我们做穷经纪的人,赚了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明天开个利市,拿它来做贩油的本钱,不强似赊别人的油来卖吗?”
儿子说的也有道理,可老娘却不这么认为。她心平气和地说:“儿啊!常言道,贪富皆由命,半点不由人。如果你有这个命享用,就不会生在挑油担的人家来了。依娘看来,这银子虽不是你偷来的,或抢来的。但也不是你辛苦挣来的。只怕无功不受禄,反受其殃。”
“照娘这么说,我们穷苦人就不配享用这些银子了?再说,也不知道是何人失去。既然被我捡到了,不花白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