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朱宇本就已经遍体鳞伤,这时已经是忍着痛安慰江依依。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又见姜月和江妧在拉扯玉牌,这才悄摸摸地背地里甩锅的,没想到江妧的耳朵这么灵。
朱宇本来心虚,若是别人问他可能就当场认怂了,可偏偏问话的人是江妧,不会儿前还想要他命的江妧。
朱宇此时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低这个头,故意梗着脖子叫板,“难道我说的还有错了?!不是你放火烧‘轿’,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姜月抢在江妧之前帮江妧辩白,“可如果不是江姑娘烧轿,指不定那诡怪的头出来之后就是整个身子一起出来,有了身子就完整了,说不定更不好对付!”
朱宇:“指不定,说不定,我还说指不定她不烧庙,咱们全部安全逃脱,那个什么牙什么燕的没受伤,我们宝姐也不会死!”
荆牙正在咬着绷带包扎,模糊地冷笑了一声,“没她你们还想安全逃脱?现在早被诡怪堵在神庙里被纷飞的咒文蚕食殆尽,用得着诡新郎出手?”
朱宇:“我们……我们有越爷!谁说我们就一定会死!!”
江依依擦了擦眼泪,轻轻拉扯了朱宇两下,示意他别吵了,“姐姐毕竟帮了我们,不论……你都不能这么说。”
不论?
江妧轻“呵”了一声,随手把手上的木棍丢进火里,站起了身。
她刚一起来,朱宇就被吓得直往江依依身后躲,“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我给你讲你别过来,越爷如今的实力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就可以叫醒他砍了你的!”
江妧连个眼神都没给,“活动活动筋骨,你慌什么?”
朱宇两股战战,从江依依身后战战兢兢地看着江妧,做好准备随时起身逃跑。
江妧却没看朱宇,而是看向夜色中的隐秘处。
荆牙不动声色地出声,“那儿确实有人。”
江妧看荆牙,荆牙却没抬头,“你不是也感觉到了?我的鼻子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的感觉是对的。”
江妧笑道,“现在不是我不如狗的时候了?”
“你觉得自己哪里比得上狗?”荆牙包扎好伤处,仰头看江妧,琥珀色的眼睛在一张本就绝色的脸蛋格外灵动,鼻梁处横亘着的墨色咒文越发凸显了优越的鼻梁和白皙的肤色,就连脸颊一滴血点子都像是为这张脸添了几分艳色。
当然,要是这张脸不老是臭得像别人欠他八百万两黄金就更好了。
荆牙冷哼,千万个不愿意地承认道:“但是有你我们才能出来,这是事实。”
江妧:“虽然你觉得我不如狗,但我对你的评价还是比较高的,你比狗好多了。”
不远处的朱宇神情微动,莫名觉得江妧在骂人。
荆牙眉头也皱得死紧,似乎觉得江妧又在骂狗,想要反驳,但又欠人人情。
江妧握着玄色玉镯化成的短匕,走向了那片夜色。
“你是自己出来,还是要我动手?”
话音刚落,就看见两个黑影从一棵树后踉踉跄跄地走出来,两黑影一高一低,高的的那个搀着低的那个。
两人都穿着一身玄色斗篷,戴着的斗篷兜帽遮住了脸。
“不要杀我们!!”一个偏软偏弱气的男声道,“我们不是诡怪,我们也是来参加试炼的人,你们也是对吧?”
说着主动推开了兜帽,露出一张堪称艳丽的脸来,少年凤眸雪肤,比之荆牙也不差,只是这少年眸光盈盈,看起来弱势可怜,娇俏得我见犹怜,他额角被咒文字形烙出好几个鲜红的疤,格外打眼。
少年有些崩溃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是三千道宗的入门试炼吗,怎么大家都死了!?”
他直直地看着江妧,满眼惊惶,不像是找江妧要答案,更多的是无助和茫然。
来人是两兄妹,一样的昳丽面容,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哥哥看起来惊惶不安,几近崩溃,妹妹像是已经吓傻了,自从坐下就一直低垂着头,没说过话。
期间少有一次的抬头,是听姜月讲到江妧破解了屋子里的咒文,带他们无伤逃了出来。
说到无伤的时候,朱宇明显想要反驳,但喏嗫了一下嘴唇,终究没敢做声。
那妹妹半是惊讶半是崇敬地朝着姜月指向江妧的方向一抬头,四目相对,江妧便见对方看起来乖巧柔弱,双眼纯净地像是小鹿。
只可惜细嫩漂亮的脸蛋上也有几个鲜红的咒文字形。
难怪不爱抬头,江妧心道。
好在这样的疤痕只存在于幻境,出了幻境就好了,江妧也见不得这样漂亮文静又乖巧的女孩子脸上落这种东西。
姜月给兄妹俩包扎好了伤口,最后才道,“我们队也是多亏有江姑娘在,要不也得和你们队一个下场了。”
这两兄妹的遭遇与江妧他们类似,也是醒来就一身红衣地被绑在一个“花轿”里,只是他们那边没有长舌怪。
此时身上的斗篷是储物戒里的私服,原本的红衣被字形烫得千疮百孔,靠斗篷蔽体。
看来十个队伍开局情况都差不多。
运气好的,像江妧这队,最多可以拿到四个白玉牌。运气不好的,像这两兄妹,全队被灭的只剩下他们两人。
燕野花梓他们已经布好驱邪阵回来了,燕野从自己的储物戒里翻出吃食来,挨个分发。
身为哥哥的少年接过百花糕,表情难过地道,“我是趁诡新郎吃别人的时候,利用傍身法器带妹妹逃出来的,其他人都死了。我俩怕鬼新郎追上,一路奔逃,看到这边有黄色火光,看起来像是凡火,这才试探着往这边走。”
说到这里,少年又看向江妧,仿佛还未走出全队被灭的惨像,“这位姑娘认识那些像虫子一样的字形吗,要如何利用那些字形脱身?姑娘可愿给我讲讲?”
那些咒文江妧确实认识,却不太好细说,只道:“谈不上认识,只是以前遇上过类似的字形陷阱,照着别人的脱困法子依葫芦画瓢罢了。”
少年看着江妧,眼神好像带上了与他妹妹相似的崇敬,他欲言又止,似乎想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