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药庐放血
柳席云压下起伏的心绪，他该为阿知解决问题，而不是几次三番惹她分心。这次他绝对会护她安然无恙。
午间，伍邦准备了各式美味，势要打败琉璃小姐推出来的“新厨子”。动了他地盘里的东西，还将锅碗留给他洗，实属可恶！
祁知不知道昨夜那一碗面让伍邦升起了浓浓的被取代之感。这顿饭她吃得心满意足。
等邱景的药端上来二话不说就喝光了，看得他眼中的敬佩是止也止不住。
实不相瞒，为了尽可能稳住祁知的内力，好拖延些时间。药里头添了不少他珍藏的药材，闻起来就令人作呕。这不本来要端药的琉璃在外面吐呢！也就他习惯了各种药味。
这药喝完需要休息，好发挥药效，祁知便回屋养神。趁此机会，柳席云去找了琉璃。
“柳大人，你让我带你去找老魇？”琉璃捶着胸口，疑心起了柳席云的来意。
“你可知她的伤势只靠邱景施针，根本无法痊愈。”
即使周围没有人，柳席云依然压低了声音。
“不可能，老魇说的话不会有假。”
“你们对她所习功法知之多少？一无所知？”
琉璃面色一沉，晚姐姐的功法并无出处，反而是他们的功法大多出自晚姐姐。
“你想我怎么做？”
“带我去找老魇。”
“记得跟上，老魇在药庐。那里设了迷阵，走错了今晚赶不及回园里。”
城外一处竹林内，一座古朴的茅草屋立在其中。屋外堆放着各色罐子，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就毛骨悚然。
“不要碰倒它们，毒虫可不认人。”
“门上也有毒。”
琉璃直奔屋内，柳席云紧跟在其后，毒物横行总要小心为好。
“老魇你赶紧从毒室出来，我有话问你！”
“臭丫头，嚷嚷什么？我是不是交代过，我在毒室你要么老老实实等着，要么回去！”
老魇左手紫黑，一只体型硕大的毒蝎子停在上头。他黑着脸瞪向眼前这个罪魁祸首。
琉璃的心虚一闪而过，理直气壮道，“这点小毒你连解药都用不上。我是真有急事找你。”
“不会是他吧？那个当官的。”老魇瞥了眼柳席云，语气不善。
“你不是说晚姐姐的伤只要继续施针就不会有大碍吗？可是她没有好转，邱景的金针也不管用了！”
“不可能！她用内力了？”
“没有，是你和邱景误判了她功法的影响。”
“寻我作甚？让那家伙自求多福吧。”
“老魇！”琉璃急出了泪，什么叫自求多福！
“天回术可以救她。”
天回术三字一出，老魇顿时变了脸色，“呵！她倒是信你。天回术都说了出来。”
“琉璃，你先出去。”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琉璃知道自己不该继续待着了，关上门守在了草屋外。
“柳大人是吧。天回术只用在将死之人身上这事？”
“你不是对自己用过？而且成功了。”
“我的情况特殊，祁知这家伙狠是狠，但未必坚持得住。”
“不需你用天回术，我想请你和邱景一起将洄天术改善成事半功倍的良方。”
“这是妄想！”
“洄天术你是从哪里听闻？”一眨眼，老魇的毒蝎停在了柳席云颈边，大有他说了假话就送他去死的意思。
“邱景，他是医圣的弟子，通晓天下医术不是什么奇事。”
“无耻！洄天术分明是毒术，何时成了医术！”
蝎子灵活地爬回了老魇肩上，高高举起的尾巴似乎在赞同主人的话。
“你的天回术应当出自洄天术，又比洄天术对人的损伤更小，故而你得以平安无事地活着。”
“是又如何！我费了多少心血才有了更进一步的天回术。毒术不毒称得上什么毒术！”
若非他试药解毒出了差错，不拔除新生的毒当日就死了，他怎会对自己用上天回术？
初出茅庐的小子还妄图对洄天术下手，凭他够无知吗！
老魇的不以为意毫不遮掩。
“邱景在十五岁时所制的药方和针法就已行之有效。”
“什么！”老魇难以相信，医圣的徒弟天资如此出众吗？
“你若不信，自可问一问邱景。”
“我为何要问？急需救命的是祁知，我可不欠她什么。我的天回术好得很，用不着改，她爱用不用。”
老魇抑制着自己强烈的好奇，那邱景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以他现在的年纪，能彻底改了这洄天术吗？医圣的医术这么厉害，他要不要试着医毒双修？
抓心挠肝的滋味让他面容都显得扭曲起来。但他不能那么容易就答允了。
“那你怎样才能同意？”
“我正好缺活人的血作引子，不多，也就你身上一半的量。你不肯就……”
“好。什么时候取血？”
柳席云答应得太快，老魇兀自想着这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一时都以为听错了。
“就今晚，按你们说的，祁知拖不了几日。”
“好。”
对于失去一半的血会有什么后果，柳席云不是不了解，即使有邱景在，他也不一定能再醒过来。
可是他万般不愿阿知受一遍这人间至苦。也许上苍怜悯，不会收走他的一条命。
“你在此等着，我要准备准备。”
老魇三脚两步就出了屋，拉着琉璃往竹林走。
“他和祁知是什么关系？”
“柳大人啊？他是晚姐姐未来夫婿，当朝丞相柳席云。你没听说过？”
老魇眼前一黑，丞相？他以为只是个小官。你是丞相你不早说！完全可以以势压人啊！
真当他是江湖上传言不畏死的鬼医吗？他当面恐吓一朝丞相，千辛万苦暂时保住的命不会……他的新药庐还保得住吗？
“我一心制毒，除了上山挖毒草捉毒虫，连祈园也只去过一回，从哪里听上这消息！”
“琉璃，我和你说件事，你先别气。”
“什么事？”
“我和他说要放他半身血作药引，他答应了。”
“老魇！晚姐姐要是知道了你的血一滴也留不住！”
他能不知道吗？就是嘴快放了话吓吓柳席云而已。他本就和医圣一脉不对付，放几句狠话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