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更近一步
这的确像是祁知姑娘会做的事。
“算起来祁姑娘也救了你一命，所以你才加入了她的杀手组织？”
“刺客盟。”
“是也不是，我伤愈后找到了她想要报答救命之恩，她将我打了出来。”
虞未寒止住话，当着别人的面回忆这事他也难免觉得尴尬。
“为何？”
“她嫌弃我名声在外，影响刺客盟才建不久的声誉。后来她能同意全是因我拉了几桩大生意，又送了几个武艺高强的刺客，稳固盟里的情况……”
柳席云明白了两人并非他所想的关系，面色肉眼可见地温和起来，“虞公子能力出众，看得出来祁姑娘对你十分信任，若非如此也不会放心将刺客盟的事务全数交于你。”
虽然这话听着有几分怪异，虞未寒权当柳席云是夸赞了。
“你既知晓小知了的身份，又为何同意将她接进府中？”
“虞公子可曾听过‘钓鱼需得先放饵’。不过我二人之间并无龃龉，祁姑娘入府后便与我通力合作，是以是友非敌。”
柳席云即便开始是存了利用之心但也从未为难于祁知，他不是不讲情理之人，不会将罪责归咎于一位听命行事的杀手。
“柳大人倒是大度！你不会是一开始就看上了我家小知了吧？”虞未寒对这些富家公子、高官子弟，都无甚好印象，青楼楚馆随处可见他们的身影。
“虞公子何出此言？旁人的品行我等不便评判，但伯煦从不敢忘家母的教诲，一直克己复礼，绝不是此等轻浮之人。”
柳席云神情严肃，何况他今日才明白自己对祁知姑娘的心意，容不得虞未寒揣测轻贱。
虞未寒一怔，他只是因自己的看法随意提了句，算得上玩笑话，不曾想柳席云这般认真反驳，他难得端正了神色，“是我失礼了，往后不会再开这样的玩笑。”
游船缓缓停靠在桥边，虞未寒还有任务在身，他朝柳席云一抱拳，说道：“我不便久留，祁知还望柳大人多照顾一二。”
“自然，虞公子放心。”
得到应允，虞未寒蒙上面飞身离去。
“公子，不如让我来吧。”
安石见柳席云屈身去抱祁知，不由开口劝道。
“不必，你先行回府，去看看邱景人是否在经柏院，若不在便去寻他回来。”
“是，公子。”
安玄驾着马车过来，柳席云弯下腰小心翼翼抱着祁知上了马车，微微扶住她的肩膀以免她摇晃磕到哪里。
马车不快不慢地稳步前进，等到了柳府，邱景已经被安石按着在经柏院等了有一会儿了。
“他们不是还没回来吗？再说祁姑娘早早服下了寒晶露出不了什么事，我为何不能出去？”
“公子只是让您在院中等着，其余的我不知。”安石也纳闷呢，祁小姐武艺高强，他们都不是对手，哪里需要主子这般小心？
安絮听安石说了祁知受了伤，心中担忧，就在大门处候着，见马车停下，慌忙上前询问，“小姐怎么样了？”
“应无大碍，你抱祁姑娘回屋，让邱景仔细诊治，伤口记得上药包扎。”柳席云抱着祁知下来将人交给安絮，吩咐道。
“邱大夫快过来给小姐治伤！”
邱景正坐在大堂等着，就听到安絮焦急的声音，他赶紧拿着药箱跟了上去，心中有些怀疑，难道他的寒晶露不管用了？
“祁姑娘无事，脉象平稳，余毒也未发作，有些力竭罢了，胳膊上的伤敷上龙骨散重新包扎，过几日就能痊愈。”
邱景诊完脉松了口气，亏他以为错估了寒晶露的效用，小丫头瞎着急惹得他疑起了自己的医术。
等到祁知醒来，天边已不见一丝亮色。
“小姐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安离守在床边，发觉祁知醒了关切问道。
“没有，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坐起身，见屋内已点起了烛火，心中疑惑。
“已经酉时了，小姐你昏睡了好久。安絮她在煎药，邱大夫说你喝了药便不会再昏睡了。”
昏睡？祁知试着运功，经脉并未因余毒阻滞，看来柳席云还是将那寒晶露让她喝下了。
“柳公子可有派人传话过来？”
“晚间公子来看过您，说等小姐醒了告诉您有事明日商议，让您先好好休息。”
“我知晓了，你去厨房让人做碗面，我有些饿了。”
“我这就去，小姐等上片刻就好。”
柳席云在窗边站了许久，思索着何事能够驱使白家长子、羽将军独子和他二弟策划了两次刺杀。
就在半个时辰前，前去跟踪的柳未柳午传回了消息，当时阁楼里的三人，一人翻墙进了将军府，一人去了尚书府，他们一直跟着直到确认了二人的身份。只有柳巳又回到了柳府，因为柳席尚离开仙居湖不多时直接回府了。
门外传来动静，“公子可要用膳？适才祁小姐醒了，让厨房做了些面这会正热着。”
“进来吧。”听到祁知醒了，柳席云心头松了不少，虽然邱景已和他说了无碍，但心到底由不得他。
“柳巳，我让柳午二人回来，这几日你不用跟着我，盯紧二弟，他必定还会接触其他人。”
“是。”
长夜漫漫，于柳席云实在难熬，倘若他与仲崇必须有一人死去，无论是谁，又如何能使九泉之下的母亲安息！他辗转反侧，终究敌不过心中悲意，起身披上外袍去了竹园。
同样夜不能寐的还有祁知，然而她是因离真相又近一步兴奋不已，揣着软剑也去了竹园，打算再去祸害新种上的竹子。
柳席云倚在石凳上，思绪随着晚风渐渐模糊，他抬头看着夜空，眼中却没有夜空的存在。
“嗒嗒，嗒嗒……”
突然传来的脚步声拉回了他的思绪，“谁！”
“是我，祁知。”
祁知走进来才确认石凳上坐的是柳席云，她不免有那么一点失望，本以为可以拿这“鬼鬼祟祟”的家伙练练手。
“柳公子这么晚了不歇息，来竹园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