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外的反抗
久违的安心感让处于迷糊状态的许莱的泪水滴落到了枕头上。
余天雪看到这一幕，连她自己都惊讶的察觉到自己居然为此而有点欣慰——明明别人全部都生活在无尽的痛苦中，才是她想要的。但眼前这个女孩却给自己一种异于别人的感觉。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直到同学们几乎都收拾好床铺，余天雪才急忙把许莱摇醒了。
和以前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人类都是再讨厌不过的了，只不过许莱和自己一样渴望死亡，所以可以聊到了一起，仅此而已。
余天雪这样对自己说，好像在试图说服自己。
很快到了放学时间。此时已经是8点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隐约可见点点星辰，悬在高空的明月被云层半掩着。没有了早上的燥热，取而代之的是温中带凉意的风。
“我知道有一本杂志社是专门卖报纸的，”余天雪边收拾书包边对许莱说道，好像漫不经心一般，“那个报纸上常常会登几个意外或者杀人案件，应该挺有参考价值的。”
“是么。”许莱着实没有想到一向被自己忽视的杂志小店能在这方面提供参考价值，“但是这个方法也有个缺点，如果报纸上的负面新闻影响到我们，我们很可能冲动之下在没选好死法的情况就去动手了。”
“没事没事。〞余天雪毫不在意的说道，接着放低了声音，神色有些黯然，看不出到底有没有忧伤的成分，“就算是负面新闻，能得到重视并且登上报纸，对于我来说就是正能量了。”
两人在收拾书包之余讨论了一会儿，决定分工合作。余天雪负责收集报纸中案件的人的死亡原因，许莱再把原因做整理。这样就可以大大的降低负面情绪对许莱的影响。
许莱拒绝了余天雪一起回家的提议，等到余天雪出了学校几分钟，许莱才背上书包走出校门。
夜晚，许莱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余天雪不易察觉的冲自己笑的场景——那不是恶意的取笑，也不是可怜的施舍，而是看到她这个人后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
中午，许莱和余天雪吃完午饭后，照旧来到了天台。今天的太阳很大，把整个天台都照得亮亮的，两人好不容易才找了块相对阴凉的地方坐下。
“许莱你看，这是我这几天从报纸上总结下来的死亡原因和方法，”余天雪一坐下便兴致勃勃的把手上的本子凑了过来，摆到许莱眼前，“看得我眼花缭乱了都，我们可以一个个去尝试验证！”
“啊啊，我从没想过死亡还有这么多讲究，”许莱微微抿嘴笑看着余天雪，像在看一个小孩子在兴致勃勃的分享自己的世界。
两人认真的整理着本子上零碎的信息，把关键字提了出来，并且画上红圈代表重点字眼，蓝圈代表实行过程，没有划圈的则是导致死亡的原理。
正当两人凑在一起研究时，两人的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站立着的影子，影子的主人正居高临下的无声看着两人以及两人手上的本子。
“哼哈哈哈哈哈……”
余天雪被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去，站在两人后面的是一个打扮得花枝妖艳的女孩——这个女孩正是许莱与余天雪相遇的那天和其他人一起把许莱堵在小巷里的那个女孩。这个女孩名叫明聆，是三6班的学生，出了名的混混。
许莱面无表情的盯着女孩，声音冷冰冰的，“有什么事吗？”
虽然用着礼貌的说辞，但是许莱脸上却写满了“没事快滚”，十分的不耐烦和厌恶。
“哼，还是那么贱的表情。”明聆摆了摆手，一副自高自傲，高攀不起的神情，继续嘲讽道，“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然而，许莱听见这一连串的侮辱，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既不伤心，也不愤怒。只是用无神的眼睛一直盯着明聆。
“你想说的说完了吗？“”许莱觉得现在应该摆出一副礼貌倾听的表情，也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难看认真的笑容。
明聆见两人没有反抗，于是渐渐变本加厉起来，向前踏了一步，右脚踩住许莱的衣角，挑衅着说道，“找到伴了呀，小莱？居然在讨论怎么死，果然阴暗又蠢的人都会凑在一起，被同学们知道大家该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呢哈哈哈哈哈……”
许莱听罢有些担心地看着余天雪，余天雪注意到许莱的眼神，只是朝许莱眨了眨右眼，表示不用担心，随后猛然站起身来。因为起身太猛，余天雪感到心跳突然加速，视线变得蒙黑起来，重重的呼了几口气才恢复过来，随后转头用苍白的脸对明聆一笑。
接着，没有预兆的，余天雪狠狠的甩了明聆的脸一巴掌。虽然余天雪的力气并不大，但是却懂得使用惯性，这一巴掌还是打得明聆有些懵。
明聆瞪大着双眼，右手扶着自己的脸，一脸的不可思议，随后才反应过来，愤恨又恶狠狠的看着余天雪，因为吃惊说的话有点不连贯，“你，你……”
感到意外的不止有明聆，一旁的许莱有些吃惊的看着余天雪，然后反应过来想去拉住余天雪的手，但是被避开了。
“快滚，看到垃圾真是让人心烦。”余天雪捂住自己的双眼，甩了甩手赶人，随后头一歪，戏谑地看着明聆，嘴角微微含笑，“垃圾的话，是应该被处理掉的。”
许莱听到这句话着急的看着余天雪，想阻止却无从下手，手足无措。
明聆见碰了壁，用余光瞪着两人，左手扶着墙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会，我不能……再，成为这样的角色……”
两人听着这断断续续又不明所以的一段话，都一脸迷惑的看着明聆。
明聆看到两人注视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闭了嘴， 随后挤出一句话。
“你们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