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准备工作
那就是确信无疑了？
“……绝不可贸然行事！”
“清州人多眼杂，而志贺城……我暂时不想回去。”汎秀转过身，背对着来客。
如此无头无尾的话，汎秀却毫无歧义地听懂了。
根阿弥又说到，只凭一封书信，林通具也没有做任何的希望，只是偶尔的念头，希望让对方父子不合，略微困扰而已，却不料这封书信，成为内忧外患的平手政秀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神色与言辞，同往常并无差别。
出城之后，能去的依然只有志贺城。
“是。”汎秀伏身施礼，只答了一个字，就不再说话了。
“你这家伙，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句啊……”
“是。”小平太虽然不解，但依然毫不犹豫地回答。
大半年的准备，就是为了这一天。
“这个……臣下数年前跟随父亲拜访过近畿的名家，博采众长，尾张界内，自以为一流，可位入前十之列。”
滴答的响声，清脆入耳。
接下来，就只待东风了！
“听说……大哥曾经给柴田大人送过猎鹰？”咬了咬牙，一股脑问了出来，胸口顿时为之通畅，却不觉得好受。
依旧没有回音。
“甚左啊。”兄长疑惑地看着他，“不用去清州仕事吗？”
美浓的支配者，人称蝮蛇的斋藤道三，为嫡子斋藤义龙所叛，死于长良川。
“与佐……能帮我借些钱物来吗？若是能找清州的同僚借来一两百贯资金，那么行事就更有把握了。”
……
汎秀不自觉提高了声调。
“已无碍了。”小平太听闻了汎秀的问话，精神一振，“殿下要回清州城了吗？”
“枪术的技艺十分复杂，没有经年累月的修习，难以大成。”
对视，沉默。
“这……”久秀低头避过弟弟的目光，“的确是当时思虑不周……”
“这……”
“不必了。你长期不在清州，不会引人怀疑吗？”成政似乎已经完全忘却了十几日前的事。
汎秀苦笑了一声，唤了服部兄弟进来。
“届时自然分晓。”
久秀垂首不语，显然是默认。
“我现在要去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即使事成，亦是九死一生，若是事败，则是必死。你们可愿跟随？”
“小平太已经走动无碍了吗？”
……
“真是交友不慎！”
“但言无妨。”
话音落地，再抬头望去，小平太神色肃然，小藤太则是不知所措。
“你退下吧！”
汎秀深吸了几口气，朝着久秀伏身拜了一拜。
“那么柴田大人也回赠了刀剑？”
汎秀轻轻笑了笑：“个人的私事，本也不该牵扯他人。既然如此，我亦不会强留……”
“名义上讲，冲村四十町土地还是由我代管，不在清州，也是正常的啊。”
“多谢了。”淡漠太久，已经不知如何表达感谢，于是回应的，只有一句简单的话语。
首先是到了春日井郡西郊的稻生原，反复勘察周边的环境，终于找到一个适合隐蔽的山坡，坡上有一片小树林，足以遮掩行踪。
汎秀摇了摇头，缓缓坐下。
“莫非殿下厌倦了俗世，要投身武道？”
声音之中，是极少见到的无力感。
至于代领冲村四十町的工作，有了增田长盛，汎秀本人只是个形式，每月去看了两次，聊算是完成任务。
“如此，就多谢了。”
不出所料，少顷，成政就单骑飞奔而来。
而为一时信行方工作的根阿弥，则被拘禁在城里，直到数月后林美作意欲灭口，却被根阿弥察觉，从城上跳入河中，凭着潜水躲过了搜查，但也落下一身病根。
新年的时候，也只派小藤太潜入志贺城，暗地送了一份贺礼。
汎秀点点头，突然向二人一鞠躬。
“殿，臣下自离开津岛之后，就一直只是个足轻，虽然屡次取得首级，但却从未被人正眼相待，承蒙殿下不弃……臣请为殿下死战！”
“莫非是与久秀殿起了争执？”成政微诧，“这倒不像是你的性子呢。然而清州人多眼杂又是什么意思？莫非要做什么掩人耳目之事？”
成政盯了他几眼，转身便走。临了只留下一句话：
不过，看到这种场面，虽然神态依旧淡然，但心里却多少有些失落呢……
“原来秀千代也有这种野趣——不过有什么事情是必须要在此地才能解决的？”依然是如从前一样，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那……就请与佐帮我掩衬吧。”
成政扬了扬眉头，不发一言。
先是打量了四周的环境，才进门见了汎秀。
十几日之后，佐佐成政再次造访，还带来了向清州同僚借贷的款项，共计一百三十贯。
信长又连问了几个问题，才叫人把根阿弥台了出去，而汎秀早已无心再听了。
那边的小藤太却不禁问了出来。
“请与佐一定不要告诉他人。”汎秀答非所问。
“如此，就该出动了。”
汎秀依言退下。
“小弟无状，请兄上海涵。”
依据他后世所得的历史知识，信行一方，就是在道三死后，才发动了叛乱，最终双方在稻生原决战，信长获胜。
如此蛰伏良久，次年四月，终于听到震惊天下的大消息。
……
“那若只是马战中实用的枪术呢？”
甫一进门，就直接发问。
“你究竟所谋何事？总要让我知道吧！”成政终于忍不住怒喝。
随后拿出了自己数年攒下的几十贯银钱，加上成政借来的，一共有一百六十四贯文。带上部分的钱币，前往木曾川，经由已经暗地投靠织田方的蜂须贺小六介绍，雇佣了十几名可靠的野武士，并支付了订金。
随即起身，倒退着出门。
“噢，殿下交待了新的任务呢。”汎秀勉强笑了笑，心下犹疑不定，不知是否该问出藏了许久的话语。
几个正要端水给久秀洗漱的仆妇惊得立在原地，愣了一瞬，才争先恐后地退了出去。惊恐之下，走廊里撒了一地的清水。
期间除了成政之外无人来过，而汎秀也偶尔会让服部兄弟出去采买粮食，顺便打听附近的大事。
“如何？”
据根阿弥一斋的说法，当时柴田胜家与平手久秀颇为往来，久秀还在胜家的寿宴上送过一只猎鹰，而胜家回赠过刀剑，所以信中，不时会提及“鹰狩”与“刀剑”这两件事情，而且还用到“若为令尊所知，恐怕不妥”之类的事情。
信长扫了他一眼，终究没有说出什么。
除此之外，与外界就全无联系了。
牵马出了城，在冲村附近找到了一家废弃的农户院子，安置下来。又派小平太去了比良城知会了佐佐成政一声，就没有再告知旁人了。
“殿下，”汎秀突然出声，“能否恩准几个月的假期呢？”
“居然在那个时候……”汎秀几乎是吼了出来。
回家的时候天色已晚，久秀已经从田地回来。
这个结果与预想的差不多。汎秀点点头，又问到：
而后只剩下两人。
“大哥啊……”却是欲言又止。
那个时候，就是趁乱行事的时机。
汎秀不语，小平太却连忙把弟弟拉了出去。
“那四十町土地多是水田，现在早已过了秋收，即将入冬，哪还有什么事情可忙的？”
水滴顺着柱子，流到地下的石板上。
“若我从现在开始练习枪术，可以到怎样的程度？”
回到房里草草收拾了行装，又找到了服部兄弟。
“这样的话……殿下身高臂长（相对于当时的日本人），体力亦不弱于人，只要数月，即可熟悉，所缺的就只是对敌的经验。”
“那么，就请你从明天起开始教我吧。”
汎秀对于这个消息，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听过之后置之不理。
汎秀面无余色，只低着头，轻声的回答：
如此，日夜同服部兄弟练习，间或咨询一些忍者战斗的技巧，汎秀的枪术进步飞速，渐渐对上小平太全力出手，也能招架一时。
“小平太，你的枪术如何？请据实以告，不要故作谦辞。”
“臣下也……也誓与……誓与殿下同进退！”小藤太结巴了两声，终究也把话说了出来。
信长脸色一沉，睁大眼睛盯着汎秀。
“再过上几个月，我一定可以还得上的。”汎秀似乎丝毫没有觉察对方的情绪，依然在喋喋不休。
“殿！”小平太突然伏身一拜，出言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