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破阵
光柱的光芒继续冲破了阵法其余的光墙，其中一个人影一翻，小环弱小的身躯被光芒挤了出来，震飞坠向十米之外，落地不稳一下趴在地上，并在地上翻了一滚。
伤元术运转起来，修补当胸的伤口。
张小凡沉下去了头，失去力气一般的声音，说道：“下一次，我会想法克制住的。现在我要走了。”
“张小凡哥哥？”小环反映了过来，双目惊奇地看着自己没有再受伤的身体，随即又转头看了一下身后，坐在地上活动自如的巫王，确保他们两人都是平安无事后，小环最后才发现，在自己十来步之外，呆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张小凡。小环平定了几下内心的恐惧，又向张小凡走了过去，开口叫道：“张小凡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你也受伤了？”
救过自己一次的人，张小凡从来都只是把她当作妹妹一般的看待，却从来没有想象过有这样一天，他会对她架着噬魂，她会在自己面前惧怕的发抖。
琪儿？瑶儿？
是生是死，真的要交给命运了，做一次拼搏吧……
“半魔半仙之气……”鬼捕惊愕未及，噬魂就已经打在了它的剑上。
噬魂棍上面的光芒，突然融进去一层血色，跟着光芒异变，却没有射出红光，而竟然是一面刚阳白光，在棍中瞬间迸发出来，如一缕阳光传到了阴界，突然照射了进来。
破了它，张小凡哥哥就能出来了……
小环惊了惊，双手马上抓住张小凡的肩膀，叫道：“不是的，我只是刚才一下胆小了，我不是故意的，张小凡哥哥你不要不理我啊！”
巫王一刻，惊住了。
鬼母神像之前，小环认真对望着它六只手结成的鬼道法印，深口喘息一下，也来不及对它细细研究，就急速把聚灵珠聚力举起，猛然砸去，两团绿光霎时遇在一起，聚灵珠在小环的双手全力推动下，眼看着它，强击压破了鬼母的六手大印。
鬼阵已经破了……
她，小环！
我在追杀李洵，然后有人……斗法！和巫王斗法，进入了他的阵中，然后、然后、……斗法、很模糊的斗法，有很多鬼怪的斗法……
阴暗，蒙住了十八岁少女的心，只留下那一瞬光彩，照在张小凡的面上，那张决然中带着肃杀目光的白面。
小环的身影马上钻了进去，站在阵中停住，目光立刻转到鬼气最为严重聚集的地方，那个鬼母的身上。
那个人，猛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又尽是显露惊慌恐惧的面容，正对着自己。
什么人与不人，只有活着完成了自己的心愿，才会顾虑到的事情。
说着话，小环急走两步停在了张小凡身前，伸出手顿了顿，才落到张小凡的身上。
看到那个黑衣身影，张小凡双目一厉，怒火忽然又被燃起，身影一晃而过，马上举棍飞去，在半空划过一道红色残光，戾气向下，立向地上的巫王身上坠去。
小环不是张小凡的对手，一击之下，聚灵珠被噬魂一棍震下跌落，小环身体也跟着一下重重落下地面，全身力气顿然一失，聚灵珠也飞向了远处。
噬魂啸利而下，对着小环！
头发顺向了脑后，亮出了他的面。
张小凡全身僵住了。
全身自然发出的血色光芒，如光环围在身边。
下一次不知道在噬魂棍下的，会是谁？
我……为什么会这样？
张小凡身体不稳，蹲在地上，目光颤动不停，不停地向着自己浑身上下细细的翻看，样子有着几分的疯癫。
还基本大概……像是个人的样子吧……
一道剧烈光芒，猛从鬼道大阵之中，轰了出去，冲天而起，照亮夜空。
我的身体！
可是到底是怎样的斗法，我都做了什么，我怎么变成这样的身体，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闭目低着头，在噬魂之下，等待着死亡一般，恐惧的颤抖。
“轰！”
一声受惊过度的呼喊，惊恐弱小的声音，猛一声钻入那个人的耳中，唤醒了那个人。
我……做了什么？
张小凡又次站起，面对那个鬼捕，又举起来他的血红色噬魂。
那一圈的光墙涣然碎了，露出来一个大洞。
张小凡面情呆了，坐在地上，发呆地看着地面。
第一次现出魔身出来的他，目光呆怡，晃在自己的身上。
在小环的身体旁边，红光豁然变的巨大，在她的身侧冲了过去，冲上林间的树木。
原先的鬼道大阵，已然被冲天光柱消去的无影无踪，以鬼阵之力与阴界相连的通路也随之隔断，地面又回归成了原来普通的地面，十八个破损的鬼怪也被光芒磨成了沙粒，厚厚一层尘土覆盖了地面。
“轰！”
张小凡在半空顿停的一下，被杀气瞒住的目光向回一收，停在小环的身上。
张小凡目光一转，对向树林的深处，杀气猛然强烈了，噬魂棍上的红光赫然又聚集起来，轰然一道，猛向远处挥去。
血魔的魔身！
张小凡后退，向后退，摇晃不定的身体，随着越想越烈越痛的头，挣扎不已。
人，也变了样子。
首先映入眼目的，是一双血红的双翼，连接长在他的背后，没有羽毛只有骨头带皮的翼架，空空晃了两下就收回了他的背上。再是他红色的双臂，和衣服因为损坏，而露出来血色的脚，里面骨髓弯曲变异，硬撑着手脚变了样子，双手如同成了一双爪子，一只滴答着血水，一只手里抓着一根红色棍子。
光柱的光芒慢慢落去、消失，缓缓现出下面的事物。
“张……张小凡哥哥……”小环面色惊慌，轻轻喊着觉得不可思议，又有些惊恐的声音。
鬼捕身负保卫鬼界的责任，对着他冰冷肃然的站着，举起鬼界的至宝，它的斩魂之剑，身影向着张小凡再次冲去，剑上的光芒气势，比上次更加的凶利无疑。
现在在她上面对她出手的，就是她日日想念的张小凡哥哥……
样子，瞬间突发变化了……
我原来，还是变了样子。
就这样吧，它只要能帮我，我就会带着它去面对天下。
红光冲过，顿时一大面的树木干枯消失。其中一个人影一现、一颠，巫王深受重击，“啪”的一声平躺在空地上面，加上原来就有伤在身，这一下真的疼痛异常，倒在地上站不起来，在地上闷声痛叫。
“啪！……”
光芒冲散大阵的光墙，如同是一处地脉岩浆突然破裂，豪光万丈冲破云宇星辉，照亮整片树林的百里之内，点亮了夜空，光柱如比太阳一般，一时射出来的亮光比白昼还要光亮，在天空中亮了许久，停了许久。
他抬起头。
噬魂上面，突然冒出青、金、黑三种光芒，合在一起聚成一种光芒，停照在法宝上面。
我是被魔性，控制了么？
现在逃不出去，脑海之中，就只剩下了战斗，把挡住自己脚步的人全部清理掉。
不可夺目！
快速出手停住翻动的身体，小环趴在地上来不及站起来，就急忙把目光看向那个光柱之中。
顺着感应，张小凡木然抬起头，看着小环，定目看了半刻，看着小环的面色变动了几下，张小凡才轻声问道：“刚才的我，是不是很可怕？”
恐惧、惊呆、心伤、失神、哀怨、破裂的心，在那一刻猛然地挣扎着：“张小凡哥哥……”
同时，噬魂的强烈白光终于挡住了斩魂之剑，碰到了实物，遇到了鬼捕的实体。
现在的我还是能被魔性控制，可以变得冷血嗜杀，可以变得没有人性。
红光渐渐的弱去，背后双翼悄悄收回了身上，身上的血色慢慢淡了，本来肤色又回归了身上，血魔之身又逐渐地退了下去，归还了张小凡的本来面目。
斩魂之剑拦腰斩去，噬魂对着鬼剑和鬼捕的身体，打去。
噬魂急急停下，停在小环的头顶上面。
“你刚才面上的恐惧，就是因为我吧。”张小凡失意般的说完，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体晃了两晃，转过身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环一呆，哑然无声。
对着张小凡，瞬间冲到了他的面前。
全身的光芒越来越盛，张小凡定定停在原地，等着鬼捕的飞来。
小环面色猛地一白，惊恐满面。
这就是，我魔身的样子！
“张小凡哥哥？是你吗？”小环站了起来，惊住的面色，定住不动的脚步，远远地看着张小凡，顺着紧张的情绪，她把双手抱在了自己的胸前，小声地叫着：“你是不是、我的张小凡哥哥？”
“啊……”小环大惊，马上起身飞出下面，窜到张小凡的魔器之下，巫王的身体上空，聚灵珠全力挡住，口中大叫：“……不要！”
巫王面色大变，身影顿然一闪，进了林中。
而空地的场中央，一个似人的影子，慢慢的出现。
鬼捕错愕一下，身影却是未停一下，剑上的寒气徒然又增了一倍。
只有一张脸，原来还有这张面，还是原来的颜色，发出和身上与众不同的白光。
小环过度害怕的眼睛，紧紧颤颤的合闭着，双手死死搂着自己的手臂，把自己抱成一团，紧张的身体不自然的颤抖，可怜的样子，就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一样，在张小凡的面前口中深吸短呼，不均匀的喘息声，颤动响着。
低着头，红色的头发，挡住了他的面容。
身体中久久压制的力量，猛然爆发了出来，布满了全身，倾泻而出。
我的手！
一刻惊醒呆住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小环。
“唝！”
“咣当”噬魂掉在地上，张小凡惊恐的把手伸到自己的面上，掐抓着自己的头皮，回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