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轻触微温
“好,我不去!”他笑道。
“不舒服呀?”大婶古道热肠,左观右望。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他拉开浴室的门,她正在擦身子,一扭头,本能地叫了起来。
其实在他眼中,任何人都没办法与她相比,只是觉得她的光芒不应是城市电台的那一点点。
然后,她抬起头,皱起眉,“你一身的酒味,好臭。”
“电梯口在这边。”他含笑从另一边下来,拉住她的手,就往怀里带。
怀里的人发出沉重的呼吸,她安静了太久,他以为她睡着了。
她双肩颤动,泣不成声,“就是你,你折磨我,冷落我,算计我。我都那么努力了,你……从来都不肯配合。”
他僵住,接着朗声大笑,她俏皮地吐了下舌,成功从他臂下逃脱。
“奕阳,我爸妈在青台有没为难你?”
他一粒一粒解开她的睡衣。
屋子里黑漆漆的,她才不担心被他看到眼泪两道又鼻涕两条。
他摸摸鼻子,下床去外面拿过来。她坐起身,神情无比专注地拆着包装。
今晚,可能是尘埃落定了,她非常乖巧地点了点头,纤细的身子贴紧他,“奕阳,我想你!”
“对不起。”她低下头,声音小如蚊蚁,心中酸得发疼。
她抬起眼,这才看出原来是在他居住的公寓前。“我不去,我要回家。”她大叫着,也顾不上会碰上邻居,他迅速把她的头按在他胸口上,让她呜呜地发不出声音来。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扣子?”夏奕阳嗓音暗哑,因竭力克制情绪,让手指有点颤抖。
她连忙护住,“你买是你的,这是婆婆给我的。”
“嗯!”
“好,我们回家。”他在她耳边柔声道,果断地半揽半抱地进了电梯间。
“奕阳,小枫叶瞒着我,肯定是不想我插手。不过,现在有你,我就放心了,你好好指导她。”
“她是不是报名甄选《星夜微光》主持人?”
她将信将疑,再问,他就岔开话题。
“欺负我很有成就感吗?”她豪迈地吼出声。
“快出去,我没穿衣服。”
“唉!”他把她抱过来,习惯性地将下巴搁在她的额上,轻轻地在她的刘海上来回摩挲。“不需要这样,找我发泄怨气总比找别人强。”
起来后,发现电话是吴锋打来的,忙回过去。
他分明是要气死她,“你自己生去吧!”她气得推开车门,慌不择路地往前就冲。
是的,拥有她,快乐如海洋,无边无际。
“没关系,又不是没见过。”他的眼中蒸腾着一圈圈朦胧的水汽。
大嫂扫了叶枫一眼,“现在的姑娘怕胖,不好好吃饭,体质怎么可能不差?这样子不行的,要搞清漂亮和健康,哪个最重要?”
他笑,“我的魅力这么大?我只是亲友团的成员,帮你摇旗呐喊。”
他拉着她来到沙发边,用手指拢着她的头发,细细地梳理,隐约叹了一声,“到底是谁欺负谁呀?”
他只属于她,她也只属于他。
是这样吗?
“要不要把发票给你?”
“为什么?”
“大概没电了。”他力求镇定、平静。
“这不是一厢情愿的事。你喜欢叶枫,叶枫也喜欢你,那她怎么不陪你一同回来呢?”叶一州冷冷地问。
出了电梯,搂着她进门,连灯也没顾上开,他低下头吻吻她的脸腮,不再逗她了,轻轻地拍拍她的后背,问道:“怎么了?”
那天晚上,他舍命敬酒,结果,叶一州醉了,他醉了,吴锋也醉了。怎么回酒店的,也不清楚。早晨下去吃早餐,才知是苏晓岑秘书送回来的。
“我应该已经处理好了。”
一时间,委屈倍加。
许是因为两人关系明确,做什么都理所当然,这个夜晚,浪漫而又疯狂得出奇。
当他冲完澡出来,她蜷缩在卧室的大床上,壁灯浅浅的光晕罩着她白皙的脖颈。
在青台直播节目时,和叶一州也有一点熟悉。叶一州在开会,他从早晨等到下午三点,叶一州才见了他,眼神冷凝得像面对一个不法份子。
“我们的感情,我从来没有十拿九稳过。我曾经把你弄丢了六年,六年,可不是一天两天,你知道那一个个夜晚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回国,带给我莫大的惊喜,同时,我还是有那么有一点不安。就像一个寻宝的人,花了数年的心血,历尽坎坷终于找到了宝藏。欣喜若狂是一瞬间,然后他会惴惴不安,我该怎样让这个宝藏永远留在我身边呢?叶枫,我不是金刚,我渴望你的在意,也渴望你给我安全感。”
脸有一点微烫,正在洗漱的人还大声嚷嚷着问是谁呀。
“我们在冷战。”他没有隐瞒。
“就是你妈妈呀!”她端详着金饰,“现在金价也挺贵的,这里面值很多钱吧!”
那时,他紧绷的心才稍稍放松了点。
夜太深了,不适合唱咖啡,他煮了茶,放上柚子与蜂蜜,搁在餐桌上先冷着,她流了那么多眼泪,一定要补充水份的。
她摸上他的鼻子,他耐不住痒,将她的手捉下来,放在唇边轻吻。
“栏目组通知她参加第一轮复试,找不到她人,电话打到家里了。我都没听她吱一声,时间安排在周一,她准备得怎么样了?城市电台那边的工作怎么处理?”
一向自律而又严谨的男子,宠溺地拍拍她的后背,任由手机响了又响,陪着她又躺了半个小时。
“晚上好!”知道某人面皮薄,夏奕阳紧紧地按住她的头,朝不明所以的邻居大婶温和地招呼。
他笑了,答应得很爽快,“好呀!”貌似受益的人是他吧?
他站在门口,有那么一刻的恍然,仿佛在梦中一般。
“你说呢?”他慢慢加深了吻,吮吸住她的舌。“喜欢吗?”
“你在,我会紧张。”
他曾经对叶枫讲过,很想感谢她的父母生了她,因为她,才带给他这么多的快乐。
“勉强接受。”她调皮地咬了他一下,伸手环抱住他。
叶枫听到这话差点撞到浴室的门,慌乱地扯过他为她准备的睡衣套在身上。
“想我吗?”他哑声问。
没想到,隔了几天,苏晓岑就来北京了。
怪不得那么沉,原来是几件金饰,雕成玫瑰形状的项链、手链,还有戒指,“真是俗气。”她撇嘴。
午饭是在叶枫外婆家吃的,陪着的是叶枫的舅舅和舅妈,苏晓岑不怎么热情,却还抽出时间赶回来一同吃饭,还特地下厨炒了道菜,虽然味道不乍地,他很捧场地全吃光了。
除了筒子楼那一周的事,夏奕阳把两人相爱的经过说了一通,也解释了在青台与柯安怡之间的误会。听完,叶一州带他出去与苏晓岑、吴锋会合,一块吃晚饭。
他伸手拦住,将自己炽热的唇落到她胸前雪白的肌肤上,接着感觉一股热血冲上头顶,每个细胞都开始亢奋,他不只是渴望她的在意,他还渴望她的柔软、湿润、温暖。
早晨手机响起的时候,她像个八爪鱼粘在他身上,嘟哝道:“我困。”
“在中国人的观念里,只有黄金代表完美、吉祥,可以代代传下去的。不喜欢,那还给我,我给你买别的。”他作势收回。
不管结果是输还是赢,她永远是他挚爱的。
“真是越来越孩子气了。”他给她逗笑了,“我不贪心的,以后,我们只要生个儿子,加上我的大女儿,凑起来就是个好字,人生美满了。”
“是你帮我找的。”她娇嗔。
“叶枫怎么没开手机?”吴锋语气很急。
“嗯,以后不能太宠着她,我会把她养胖的。”
双眼差点瞪出眼眶,她气得嘴唇直哆嗦,有好半天都没办法说出一句话来。
谁知叶枫不领情,她一下跳了起来,“这件事你不准过问,也不要去看。”
他的手不安份起来。
“女儿大了,你舍得也要舍,舍不得也要舍。”叶一州说道,转脸看向夏奕阳,“不要在意,只要是想娶叶枫的男人,她一律敌视。”
屋里太安静了,她听见他极浅的呼吸与心跳声。
“要不要我帮忙?”他看着她纽扣错位了。
他一对反应不过来,良久,才想起来,“放在外面。”
他沉默了一会回答道:“要是以后我们有了女儿,哪个傻小子那样跑过来,我肯定比他们做得还要过。有吴叔叔在,他们对我很好。”
“保持距离。”知道这样的话像白开水般没有任何意义,但还是要有一点矜持的,匆匆地从他身边越过。
叶枫的性情,叶一州最了解。叶枫随苏晓岑,人前知性、温婉,很少和别人生气、争执,但在喜欢的人面前,特别的任性、无理,别扭,甚至有时是蛮不讲理的。
她又是挣扎,又是嚎哭,出了一身的汗,他将她抱进浴室,替她打开水龙头,让她冲个澡。
他掀开丝被,抬起她的头,她主动地嵌入他的怀中,他亲亲她的鼻尖,她闭着眼睛,“我的礼盒呢?”
她从包里拿出礼品盒扔给他,然后,手一伸,“把我家的还给我。”
叶枫都想抬起头来反驳了,她没有减肥,她是被气成这样的。急怒攻心,不知怎么眼眶就红了,大颗的眼泪欢快地跑出来,渗进西服,渗进衬衣,渗入肌肤。不一会,夏奕阳感觉到肩头传来的温热。
一室春色,风情旖旎……
“傻瓜!”他刮了下她的鼻子,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觉得特别的窝心。
他挑眉,“婆婆?”
别扭的她向来是头一昂,大声说道:“我才不会想你。”
“叶枫,”他抬起她的下巴,替她拭了拭泪,“不能每一次都是你跑我追,总有那么一次,你必须要主动地向我走来。这不是公平不公平,而是我太需要你对我的肯定。”
“也不要,我一个人可以,要胜就胜得光明磊落,不给别人说闲话的机会。”这场甄选不仅仅是主持人,也算是她和柯安怡之间的较量。
去青台,他其实很没底,虽然有吴锋在。没有预先打招呼,入住酒店后,吴锋去见苏晓岑,他直接去找叶一州。
他看看地,某人学了几年金融,倒是很有经济头脑。“增值多与少,又如何?”
忽然,她在他怀里动了动,他摸到她竖起三根手指,“嗯?”
她将手插|进他的发中回吻着,“你有吗?”
“想要专属你的?”他悄然拿下她手中的礼盒,俯首吻住她。
“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腰间被某人用力地掐了一下,他笑意依旧。
“我要。”语气非常固执。
衣服敞开,夏奕阳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
她止住悲声,湿漉漉的长睫缓慢地眨动着。
“好啊,过了几十年后,可以比较一下,这首饰增值了多少?”
叶一州一惊,可能没有料到是这样的回答。但也是从这句话后,叶一州对他的态度正式改观。
吴锋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苏晓岑不至于失礼,但态度还是很生硬。她没怎么理夏奕阳,只说这件事要等见到叶枫后再说。
“我们约定,以后要是谁惹对方生气了,对方只可以气三天,到第四天,一定要接受另一方的示好。”
电梯口真有一位邻居,那次叶枫耍赖要他背上楼,她上去串门,恰巧碰上,误以为叶枫腿受伤了,很关心地问这问那,羞得叶枫在他的背后一直没敢抬头。
她噘起嘴,“是呀,多与少,都是要送人的。我只是暂时保管。”代代相传,子子孙孙无穷尽焉。
“是的。”
那些辗转反侧的无眠的夜晚,肠子悔得发青的一声接一声的叹息,想他不敢明言的小心翼翼,鼓起勇气却没敢实施的歉意,担心失去他的慌乱……都是她庸人自扰?
他苦笑,坦诚地说明了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