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官方程序
他礼貌地道谢，恭敬地双手接过礼盒。苏晓岑非常周到的另外还备了一份礼物给盈月。盈月把礼盒硬塞到她手中，她拿着，沉甸甸的。
“我真是不懂了，他要是喜欢你，六年前干吗去了，为什么要等到六年后？是不是知道你的身份，才这么努力？”
“喝的是青台的扎啤吗？”叶枫终于启口说话。
“叶枫？”他有点意外，把门拉大，侧过身子，让她进来。
“快说谢谢呀！”苏晓岑推了她一把，站在旁边的秦阿姨变魔术般也拿出了两个礼盒，“奕阳，这是你苏阿姨和叶叔叔的心意，下面是我和吴叔叔的。”
“他才不是坏男人，你和他接触后，就知道他有多好……”从眼帘下方悄悄打量着苏晓岑，声音越说越低。
刚抿了几口茶，苏晓岑风风火火从外面进来了。总务主任恭敬地问她什么时候用餐，她说四十分钟之后。
她喔了一声，看看他俊朗的侧面，他这个样子是不是代表和她不计前嫌了？
气氛其实很轻松，仿佛这就是一次普通的家庭聚会。吴锋问起盈月录歌的事，盈月一一回答，苏晓岑和秦阿姨好像也很感兴趣，不时地插上几句，盈月逐渐放开了。
她神色停滞了下，目光闪烁，稍许之后吞吞吐吐地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妈妈来了……你可以不用管啦……可以拒绝的……我有办法对付她，唉，她晚上要见下你，说一起吃个饭。”
“你别给我装，你吴叔叔都和我说了。你一回国，就和他恋上了，是不是？”
始料未及的场面，她有种被设计的预感，她转头，夏奕阳在看着她，两个人的视线短暂地接了一下，又避开。
今天算是双方家长见面，承认两人的恋爱关系，接下来，应该就是谈婚论嫁了。
“去唱杯咖啡吧！”他建议。
盈月脸红红的，转过身从后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郑重地递向叶枫，“妈妈在四川帮我带孩子，这次不能过来，这是她送给嫂子的一点薄礼。”
此刻，叶枫方才明白这家宴的真正意义。她和夏奕阳之间已经完全不是小儿女般的小情小爱，而是严格按照传统路线，正式启动官方程序。
盈月发觉苏晓岑的面容有些熟悉，想起来时，她不由地紧张起来，抓住叶枫的手，小小声地说道：“嫂子，我挨着你坐。”
“那你干吗不理我？”她恨恨地问，身子都发抖了。
“反正我心里有疙瘩，你别急着帮腔，好了，后天是周五，我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你把他约出来，我们一块吃晚饭。”
中午接到苏晓岑的电话，苏晓岑已经入住青台市政府定点的酒店了。这绝对不是苏晓岑的作风，读书时她来北京出差，一定会表现得像一个慈母般，问叶枫要不要带点青台特产或者外婆的拿手菜过来，还要叶枫早点和室友们打声招呼，到酒店陪她住几晚。
他非常诚实，“是的，本来是上周去的，有事拖了几日。”
“真是个大忙人，那你去吧，吃完饭就从那儿直接去台里上班，记住通知小于。”吴锋叮嘱道。
“你还挺自恋。”苏晓岑一瞪眼，啪地又甩了她一下，“你胳膊肘儿向外拐，为夏奕阳来指责你妈妈。我还不是为了你，怕你傻傻的、蠢蠢的，上了坏男人的当。”
接话的人是吴锋，“他不太好，一直睡到中午，醒了还说头晕。上了飞机也在睡。”
“原则有多项，他……他居然与别人联盟来对付我。不说这个，我问你，叶枫，那个夏奕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连串的问题把她给问懵了，不等她回答，她就看见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又一个号码，语速平稳，看似镇定，但她感觉他好像很紧张。
她想给他打个电话，觉得电话里说不太清楚；想让吴锋捎个信，也不放心，万一吴叔叔忘了呢？请艾俐帮忙，更不行，艾俐自己都顾不来了。
形势急转，叶枫一时承受不了，“你挺忙的……以后吧！”
“我接触过了，大半夜的和其他女人在床上抱一块。”苏晓岑没好气地说道。
她搞不清苏晓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沉默，静观事态。
秦沛摸着鼻子那个乐呀！
秦阿姨拉着苏晓岑去做香黄，吴锋给她们当司机去。秦沛拍拍叶枫的肩，“恭喜你终于有主啦。”还做出一脸的悲伤。
苏晓岑冷凝地扫过来一眼，眉梢挑了挑。
“好！”夏奕阳整个神情一振，她话音刚落，他就接上了。“我现在就订餐厅。阿姨住在哪家酒店？你什么时候录节目？”
“去青台不喝扎啤，太遗憾了。”叶枫冲他笑靥如花。
她一口气差点背过去，母女还是有灵犀的，“苏书记，你这话从何问起？”她转了转眼睛。
苏晓岑破天荒没有发火，反倒笑了，“是不是我要以有你这样的女儿为豪？”
盈月也来了，一身簇新的秋裙，看到她开心地咧开嘴。接着，吴锋和秦阿姨出现了，疯了，那个秦沛跟在后面，苏晓岑是最后登场的。
“说是去国务院汇报工作，晚上在驻京办事处开会，让我过去吃晚饭。”
叶枫扁扁嘴，她真习惯了，从小到大，苏晓岑陪她的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工作永远是苏晓岑的重中之重。那次她发生意外，可能是第一次让苏晓岑扔下工作为她而来。
“爸……犯原则性错误了？”叶枫小心翼翼地问。
盈月忙不迭地拉开车门，“好啊，麻烦秦大哥！”
温馨而又祥和的晚宴终是要散的，叶枫把外衣穿上，打算陪苏晓岑去酒店，发觉所有的人都没有动。
“本来就是呀！我这个官二代，没打着你的旗号在外面作威作福，你不满足吗？何况我不只有你和爸，还有吴叔叔和秦阿姨疼呢，吴叔叔在北京那也是人物。”
最后，她上了他的车。她将车窗开得最低，把胳膊搭上去，用手撑着下巴。
苏晓岑还问了盈月家中的情况，还有她妈妈身体怎样之类的家常话。
门铃按了好一会，门才开了，他衣冠整齐，神清气爽，好像睡得很好。她昨晚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都没什么合眼。
菜是夏奕阳点的，他好像很熟悉每个人的喜好。所有的人在桌子上总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一道菜，没有喝白酒，桌上有干红还有新榨的果汁，他又没特意观察，谁的杯子一空，他就能适时地加上，把每个人都照应到了。
叶枫的两只耳朵嗖地竖了起来。
“晓岑来京了？”吴锋的语气也像是吃了一惊，叶枫听得心冷了半截，“可能是紧急公事吧，她下午有什么安排？”
她不敢浪费苏书记的时间，早早地就去办事处候着。总务主任还记得她，领着她走进一个幽静的小厅。晚上，苏晓岑一行在这边和驻京办的所有人员吃工作餐，餐后再开会。为了方便母女谈话，苏晓岑关照总务主任找了个小厅。
“差不多，反正很伤我的心。”苏晓岑眉间真的浮现出一丝楚楚可怜。
她嘀咕：“明明是你说爸犯原则性的错误。”
叶枫摸摸脸，“夏天刚过呀，马上就会胖了。爸爸呢？”比较而言，她喜欢叶一州多于苏晓岑。
她硬着头皮，最终在周五的早晨，起了个大早，敲开了夏奕阳公寓的大门。
她摇摇手，“我不进去了，就在外面说。”
秦沛也不恼，笑盈盈地问盈月，“夏女士，要不要我捎你一程？”
叶枫瞠目结舌。
叶枫真是意外了，要知道在叶一州面前，苏晓岑可是百分百的小女人，喝个茶都要问：一州，你说我是唱绿茶还是喝红茶？
叶枫觉得蹊跷，收了线立刻给吴锋打电话，吴锋刚从青台回来不久，对敌情应该有点了解。
叶枫不禁说了句怨语：“你这么忙，有事直接打电话吩咐我好了……妈，你干吗打我？”
苏晓岑一抬臂对着额头就甩了一下，疼得叶枫直叫。
“你……不是和我在生气吗？”她嚷道。
没等叶枫蓄足勇气，准备再度向夏奕阳出击，苏晓岑书记突然空降京城，就在盈月来录歌的第三天。
叶枫愤怒地踢了他一脚。
“也是干红。”这次，是他回答的。
“我已经被你数落成这样，可不想给他也留个坏印像。我来北京，有一半就是为他。”
叶枫彻底傻眼了。他们现在……僵持中呀，早知道不替他讲话了。
她想就是一个三人晚餐，不会怎么正式，也没换衣服，还是上班时的一身职业装。上了夏奕阳的车，发觉他穿得比上直播台还要严谨，领带是浅蓝的底色上跳跃着一簇簇红，她的眼睛花了一下，多看了他几眼，头发一丝不乱，露出光洁的额头。
叶枫按住胸口，脑中像万花筒似的闪烁个不停。她不能相信在叶一州的眼里，还有哪个女人的魅力大过苏晓岑，当然，除了她。“对方是什么人？”她把椅子挪近苏晓岑，同情地抓住她的手。
“妈，”叶枫胀红着脸，跳了起来，“你不要用这种质疑的语气讲他，做你的女儿很好吗？你哪一次参加过我的家长会，你哪一次陪我逛过街？和你一起吃饭都要受时间限制，每次都令我很紧张！我心里面有委屈的时候，都不能找你哭诉，因为你总在忙。不是人人都是势利眼，巴望着沾你的光少奋斗多少年的。他已有的成就，是他努力得来的，不是靠谁谁，即使以后我和他在一起，他尊重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妈妈，不是因为你是某某书记。”
她想甩开，却掰不过他，又顾虑着他在开车，只得干瞪眼。
他好整以暇地回道：“没有呀，你和我打电话，我都接的。你来找我，我都非常热情。”
“我买了咖啡机。”他加了一句，她正想着心思，没注意听。当车停下来时，她也没去看这是什么地方，按捺不住地问道：“你是和吴叔叔一同去青台见我爸妈的？”
他和盈月一起起身向苏晓岑敬酒，盈月代表远在四川的妈妈，苏晓岑压压手，让两人坐下，和蔼地对他说：“你开车呢，少喝一点。那天你叶叔叔开心，喝多了，半夜都在家唱歌，吵得我不能睡。你还好吧？”
两个人一块出去吃了早餐，“你争取把节目录制时间提前一下，我下午去电台接你。”他送她回别墅时说道。
他笑了笑，把车窗关上，“只有小孩子才会记仇。”
叶枫倒像是专门来做客的，不是喝就是吃，一言不发。
“不准提他。”苏晓岑突然变了脸色，“我对他有意见。”
“把手拿下来，这样危险。”他腾手把她的胳膊扯了下来。
位置好安排的，长辈们坐在一起，叶枫与夏奕阳坐在中间，盈月挨着夏奕阳，秦沛坐在下首。
这场景完全是两国修好，来使互赠礼品，以表诚意。
“阿姨请坐！”夏奕阳先上前替苏晓岑拉开椅子，接过外衣挂好，然后是吴锋和秦阿姨，他一致换了招呼，随叶枫喊“吴叔叔、秦阿姨”。
奇怪的是，这三人没有露出一点讶然之色。
她没有反对，她确实需要一个独处的时间，好好地问他几句话。
“那是个误会。”
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点点头。
“还不是……”苏晓岑抬起眼，满头黑线，突然厉声呵斥，“你这个脑子到底在想什么，你爸爸可能是那样的人吗？你妈妈会那么差吗？”
“谁叫我是你妈妈，你受得了也得受，受不了也得受，少跟我冷嘲热讽。你怎么瘦成这样？”苏晓岑瞪着她，眉头紧蹙。
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叶枫宽慰自己。
秦沛像察觉了什么，同情地看看他，挤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