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 再去镇上
苏云枝回头就见裴安年脸红扑扑地拎着两捆柴进门。
苏云枝揉着手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裴安年看苏云枝又卖关子，不由笑了笑，将柴摆在厨房一边。
走过去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开始揉，“这样可舒服点？咳咳。”
苏云枝被他搭肩膀，肌肉就开始紧绷，这完全是下意识，见他开始帮着按才悄悄放松。
“咳疾还没好呢？明日我去镇上，你要不跟着去看看？”苏云枝假装转移注意力。
裴安年感觉得到苏云枝肌肉的放松，他之前也是看爹这样帮娘亲放松过才做的。
他不甚在意道，“这都是老毛病了，不碍事的。”
自去年冬天落水，生了场大病，全靠他自己熬过来。
躺在冰冷的柴房地板上，整个人都烧晕过去了，没有大夫瞧过，也没吃过药，甚至都没人来看一眼躺在地上的他。
就这般，他都没死成，只落下咳疾。
爹娘去世，家人放弃，他已经不想活了。
裴家的人都说他是天煞孤星，命硬死不了。
可他也听到几个下人说，是他爹娘在天上保佑他。
他不再想着去死，而是就这么活着。
当时没有求生欲，却也没想再去死。
再后来就是大伯给他买了一个女子成婚，就是云娘。
云娘总是板着脸躲得远远的，虽不相识，但娘亲说过夫妻一体，妻子会是他最亲近的人。
可云娘刚到这就私自拿走所有的银钱，他是有恨的。
恨她辜负自己的信任，抬回来那日她昏迷着，银子也没了。
想着不如直接去死吧，去黄泉找爹娘去。
可她醒来就解释了说喜欢他，他仍是不信，只不过看她可怜罢了。
从这两日看，云娘该是十分喜欢他……处处为他着想。
……
苏云枝算着时间把蒸笼端下来。
待蒸汽散去，一颗颗翠绿色的小团子在竹片上，艾草香夹杂着清甜，好似还有另一股更加甜腻的味道。
苏云枝在青团表面快速刷上一层油，夹出两个，剩下的再上锅蒸一分钟。
翠绿缀在瓷白的碗中，色泽光滑，“这……这是什么？怎颜色如翠玉般。”裴安年惊讶问。
苏云枝笑盈盈道，“不如先尝尝？”
裴安年想用筷子，可一戳，青团就凹下一个小坑。
他疑惑片刻，改用手拿，入手绵软，微烫。
轻咬一口，软糯粘牙，清凉带着微微甜，内里还有一层暗红色的馅料。
裴安年看向苏云枝，苏云枝笑着点头让他继续。
这次他稍微咬多一点，里面的馅料绵密，更甜，入口偶有颗粒感。
混着表皮，甜味中带着清香，是如此相得益彰。
“软糯香甜，混着艾叶清香，比百味斋的糕点更好吃！”
苏云枝听到这句评价就知道成了。
她拿起一个尝了尝，比之前用上辈子做的更好吃，也不知是草木灰的缘故。
这个口感更丰富一点，偶尔能吃到碎碎的艾叶。
这时已经快到晚上了，“这个叫青团，糯米粉做的，晚上不宜多吃，咱们开始准备晚饭吧。”
说着苏云枝就把这些青团放到一旁，开始准备做菜。
裴安年冷不丁地问道，“昨日是买了糯米粉嘛？里面可是还放了赤豆？”
苏云枝愣在原地，把这一茬忘了，
“买了，不多，我都收起来了，哎呀，相公我都饿了，还不来帮我淘米嘛？”
裴安年听到苏云枝这么说，只好先去淘米准备晚饭。
他打开装粮的缸，只见里面一袋白面，一袋粟米，一袋大米，别无它物。
难道真是他没注意？
苏云枝看裴安年盯着粮缸看，催促道，“相公，我饿了！”
哎呀！又做错了，得自己淘米的！
他不会是在探究吧？
下次得再买个储物的柜子。
晚上吃的是香椿炒鸡蛋，一盘凉拌鹅肠菜，裴安年照样夸好吃。
也不知他是真觉得好吃，还是在鼓励她，不过听完确实高兴。
美人说啥，都让人忍不住相信。
有过昨日一晚的同床，苏云枝已经没那么大反应了。
裴安年睡觉老实，她就当有了个漂亮室友就是，问题不大。
问题大的是破洞的茅草顶，月光再次肆无忌惮闯进草屋里……
得早点修，不然下次闯进来的怕就不是月光了。
这是苏云枝睡前最后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裴安年和苏云枝就起床。
昨日做的青团表皮还是软的，不加热吃没那么甜，却更粘牙。
苏云枝用芦苇叶打包好放进篮子里。
裴安年穿着长衫背着竹篓，不伦不类的，他这身衣服就适合负手读书，
做点什么事都感觉糟蹋他了。
等下给他扯点补做短衫。
他俩去村口的路上遇到了里正叔，裴安年板着脸不说话，苏云枝笑着打招呼。
“这是去哪？”里正叔扛着锄头问。
“去镇上，里正叔下地忙啊？”苏云枝笑着回答。
“家里的地可是都种好了？”里正一脸疑惑，这正是春忙的时节，怎么裴家天天去镇上？
裴安年忽对着里正一躬手，语气低弱，“家中无地，小子正想去镇上接点活计做。”
里正恍然大悟，深叹一口，也是不容易，田地才是根啊，没地就是没粮。
裴安年和苏云枝告别在叹气的里正继续赶路。
路上苏云枝小声问，“你不是去镇上看病嘛？能接什么活计？”
裴安年面带不确定，“应该可以接抄书，替人写写信笺之类的，之前听院中同学说过。”
“且云娘在一旁卖青团，我可以帮忙守着，定能都卖出。”裴安年又目露信心道。
说到这个，苏云枝确信自己做的好吃，但终归是第一次卖小食。
内心还是有一丝忐忑，担心卖不出。
两人坐着路过的牛车到了平口镇，刚巧是赶集日，镇上摆摊的多了些。
镇上摆摊是需要交摊位费的，一文钱一上午，给街口的衙役。
街道的其他地方也能摆，但出了镇子就不行，那还合算。
苏云枝来的不算晚，还有许多空位，她特意避开卖包子糕点的摊子。
最后在一卖竹背篓篮子的摊位旁固定来，再过去就是卖菜肉的，这里虽然靠里面，但是人流更多。
裴安年一直在一旁安静的跟着，并没有说什么，他也是好奇。
这“青团”会卖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