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们那天419啦？
莫闻霜一口气爬了五楼，喘息未定，他扶着楼梯扶手调整呼吸，眉飞色舞地问上下打量周围环境的俞冬烬：“怎么样，俞少爷没接触过这种地方吧？”
俞冬烬诚实地点点头。
他是曾经学过音乐，但是俞家会给他找最优秀最有经验的老师，在家里打造一个应有尽有的音乐教室，专门给他上课用。
现在这里，除了机构名字带着“艺考”俩字，完全不像一个可以让人搞艺术的地方。
莫闻霜摇摇头：“没有人会在这种机构搞艺术的，这里只是在教如何通过编导统考，如何用自己的编导成绩填报志愿。”
莫闻霜熟练地从一个球状装饰物的后面摸出钥匙，打开了门：“进去吧。”
俞冬烬看着他把钥匙再放回去，缓缓眨了一下眼睛：“这个钥匙……”
“除了里面的老师和助教，只有少数学生才知道这钥匙在哪啦，不过校区是随时都让学生进来的。”
莫闻霜示意俞冬烬换个角度看：“这里的设计只有从里面才能看见钥匙在哪，在门外是完全看不到的。我们还藏过门口假花里铺的石子儿里，锦旗挡着的墙上……”
二人踏进门时，门口的某个感应装置发出一阵乐声，提醒有人来了。
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青年男人从校长办公室探头，看见是莫闻霜之后立刻迎上来。
他长得有点读书人的秀气，身高只有一米六五左右，随意穿着西装，带着副黑框眼镜。看着倒是还有点可爱。
“哎呀——快快快来坐，闻霜好久不见了。”男人把他俩领到自己的校长办公室里，又接了两杯温水，“你终于回来了，我看他俩人都快看烦了。”
他好像一点也不受俞冬烬气势的影响，虽然看着年轻，也是个经历许多大风大浪的人了。
莫闻霜整个人往柔软的旋转座椅里一躺：“看来爻哥没少背着我和他俩见面。”
那语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一听就是戏瘾上头准备作妖了。
李爻“噗呲”一声笑了：“意大利的学校把你教的不错，导演导演，就是要自己会演。”
莫闻霜：……
李爻看向坐在一旁姿态从容优雅的俞冬烬：“这就是你男朋友？”
莫闻霜直起身子，简单向双方介绍了一下名字：“这是我当时的老师兼校长李爻，我们都叫爻哥。他叫俞冬烬。”
李爻没搞什么正式的握手，他和莫闻霜既是师生又是朋友，不需要这些假惺惺的客套：“你好，百闻不如一见，我们闻霜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错。”
俞冬烬保持着完美的礼数，微笑道：“你好，闻霜常提起你。”
李爻：？
他求助似的看向莫闻霜。
李爻周围天天活跃着青春开朗得有些过头的学生，还有带点疯癫的年轻老师们，哪像俞冬烬这样说起话来好像在两个世界似的。
莫闻霜咳了一声：“呃……他，他习惯了。”
习惯什么了？习惯给打工人当领导了。可能李爻今天穿得确实很像打工人吧……
李爻没有在意，他对俞冬烬的第一印象很好，一看就是个能保护好家庭的男人。
他继续跟莫闻霜说话，他们真的已经许久未见了：“闻霜现在当真声名赫赫了，前几天那几个老师还在讨论你，他们在网上都刷到你了。”
“我就说我当初没看错人。你天生就属于这个圈子。”
莫闻霜看着他头顶几根鹤立鸡群的白发：“说实话，在这条路上我最庆幸遇见的就是你。”
那是他启航的标志。
他见过南城许多许多学生，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彻底走进这条路。
他的预判曾经好像失误了，又没有完全失败。孙采之在摄影复试的绘画里以一分之差失之交臂，莫闻霜在高考前不幸跌落低谷，宋影本有更好的选择，却被迫放弃。
但孙采之在最好的电影学院学了灯光，宋影还是当了制片，莫闻霜出国回来已是新秀导演。
在志愿申报结果下来的时候，李爻约他们一起出去吃饭，他清清楚楚这三个没达到预期的孩子身上有多少傲骨，又有多少希望。他没有多说。
尽管他一开始说他们三个一定能成为这个机构最好的学生，一定能打出机构的名声。他带了一瓶白酒，叫“舍得”。
然后他说：“你们的路还很长。”
这里只是个小城市的统考机构，单招的所有东西都是他们三个自己找的信息，自己报的课程，自己学习、练习，但李爻知道他们付出了多少。
属于他们的照片还挂在校区荣誉墙最醒目的地方。
李爻没有提起旧事，正如他希望自己所有的学生都能一直向前看。
“既然你来了，要不要给学弟学妹们录一个视频？”李爻问。
莫闻霜答应：“当然可以。”
视频肯定要在他们聊开心之后再录，抛开这些，李爻确实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他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莫闻霜狡黠的目光落在俞冬烬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你说，我们怎么认识的？”
俞冬烬不自在地看向李爻，又抿了一口纸杯里的温水：“在酒吧，他游戏输了，就来找我要联系方式。”
“哦？”李爻明显来了兴趣，“听起来比孙采之还不靠谱。我看你也不像会在酒吧随便产生感情的人啊？”
李爻觉得，就凭莫闻霜的本事，一定是给这位看起来就金枝玉贵的少爷钓成翘嘴了。
俞冬烬摸了摸鼻尖，桌子下的手偷偷搭上莫闻霜的腿：“他很特别……”
他很特别，和别的男生都不一样……李爻想到了之前很火的一段抽象文案。
莫闻霜直言不讳：“他见色起意，不好意思说。”
俞冬烬：……
李爻：有理。
“害，这有啥不好意思说的。”李爻摆摆手，“一见钟情就是始于见色起意，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一见钟情了。”
“所以你们那天，419啦？”李爻问。
莫闻霜怒而反驳：“我又不是孙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