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野兽的画皮

    一顿饭吃得莫闻霜是满腹美食，申秋明是满肚牢骚，申秋月是老神在在。

    莫闻霜很聪明，他通过申秋月的言谈就大概知道了她带申秋明来的目的。申秋月装模作样地去洗手间，留下莫闻霜和申秋明两人在包间里。

    包间门缓缓关上，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莫闻霜放下筷子，一只手撑着头，微微歪着脸颊，肢体语言是自然而然的惬意。他看着申秋明，轻笑道：“我猜你是因为‘我的身份’惹你姐姐生气了。”

    申秋明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干，直视着他的眼睛。申秋明第一次觉得有人的眼睛里有一万种情绪，像一片笼罩着无数故事的星空。

    申秋明觉得，莫闻霜一定是一个有话可说且很会聆听的人。他看着一个人、听他的话语，似乎就看透了那个人的灵魂，摸清了底层逻辑。

    但是这种“看破”不会令人感到不适，像是被一片海、一阵风包围，被浸透、被吹动。

    申秋明不知道莫闻霜是三年前就这样还是这些时间沉淀过后的结果，但是如果他也是一个想谈恋爱的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得被这双眼睛摄走魂魄，义无反顾地沉溺进属于莫闻霜的玫瑰花海。

    他似乎有一瞬间理解俞冬烬了。

    申秋明承认：“对，之前我觉得你和俞冬烬的关系有待商榷。”

    莫闻霜点点头，一点也没有被冒犯后的负面情绪：“那现在呢？”

    申秋明知道俞冬烬小时候的爱好，也知道他那次斩钉截铁的放弃。

    所以当申秋月把莫闻霜的作品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明白为什么俞冬烬这个沉稳且矜贵的淡漠性子能对莫闻霜发展出一见钟情。

    因为俞冬烬曾经烧掉的梦想，那个随着十四岁生日蛋糕上的蜡烛芯一起化为灰烬的梦想，正用为数不多的余温引起俞冬烬的注意。

    他是不是在莫闻霜身上看见了另一条路上的自己？

    申秋明回答：“现在我很认可你这个人。但是你真得想好和俞冬烬再续前缘了吗？”

    莫闻霜捻起自己鬓边的灰色头发，在指尖缠绕起来。他的发质柔软，就算漂染过，也依旧充满光泽。

    这绺头发游弋在他白皙的指尖，却像一条蓄势待发的蛇。莫闻霜整个人也像。

    他看上去身形单薄，甚至会让人怀疑是弱不禁风，但那种柔韧且令人不愿对抗的气势，似乎随时都能对猎物露出獠牙一击毙命。

    莫闻霜掩起唇，潋滟的桃花眼却让人看不出半点魅惑和情愫，他的声音带着点笑意，却有一种沁人的寒意：“很遗憾，现在并不是我有没有考虑好的问题。俞冬烬正在追我。你应该问，他什么时候能追到我。”

    申秋明愣住了。他以为莫闻霜回国后立即和俞冬烬接触是他们俩旧情复燃，或者有别的什么目的。

    毕竟他怎么敢想象俞冬烬那种人会好声好气地主动追别人。

    俞冬烬可是会对“舔狗”这个品种嗤之以鼻的。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申秋明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咳……这个，我不知道……”

    “没关系，毕竟你是俞冬烬的发小。”莫闻霜的另一只手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好像敲出了一段不知名的旋律，“但是，就像你姐姐说的那样，我不希望你再因为我的身份和背景，对我这个人产生偏见。”

    “站在你的视角，你可以继续反对我和俞冬烬的事，你可以给他说我们俩性格不合、信念不同，甚至认知有差异，但是你不能再说，我、不、配。”

    莫闻霜把最后三个字咬得很重，他咬住的似乎是申秋明的尾巴，带着冷血动物的阴冷，为了自己的人格和尊严。

    申秋明的喉结默默滚动了一下，他有点局促地又喝了口水，应道：“我已经明白了，不会再有了。”

    莫闻霜笑起来，这次笑出了声。

    他又发挥出了那种把控氛围的能力，包厢里冷凝冰凉的氛围在他单纯愉悦的笑声中散去，属于蛇类捕猎时的压抑感退却，取而代之的又是一个面上温和的美人。

    美人把空气带得缱绻，他的笑靥和包厢内温馨的暖色灯光遥相呼应，成了一幅毫无攻击性的画卷。

    如果他不主动出击，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一只野兽披起来的画皮。

    莫闻霜说：“等秋月姐回来吧。我已经叫人来接我了。”

    ————

    [请看这里！]：

    哈喽老婆们，这篇文现在每一章有一点短，是因为我三次那边最近有点忙，等我结束了手头的事儿，会恢复一章2000+的

    对不起各位老婆们，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