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们不用分开了
从莫闻霜和俞冬烬两人确立关系时,莫闻霜就言明了自己打算出国留学,俞冬烬初闻对此不置可否。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俞冬烬越来越沉溺其中,才觉得即将到来的分别如此不可面对。
六月,阳光透过落地窗前薄薄一层的纱幔,将室内的所有物件都拉出很长很长的影子,细小的尘埃在这样的明媚下也清晰可见。
静谧、温暖,如此悠闲。
莫闻霜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地拿着平板写写画画,俞冬烬就坐在一边,分心端详着他被镀了一层柔光的眉眼。
手头的工作终于还是被搁置一旁,俞冬烬的手悄无声息地碰到莫闻霜唇边,惹得人斜着眼睛看他。
那样柔软潋滟的眼神,只映着他一个人。
俞冬烬说:“霜儿,能不能不出国?我把你送进海市商学院,我们就不用分开了。”
俞冬烬只觉得莫闻霜眼底的湖面突然来了风,掀起一阵足以吞没天光的波浪。
莫闻霜微凉的手覆上俞冬烬的指尖,他倾身过去,拉近两人的距离,直至额头相抵。
莫闻霜用另一只手抵住俞冬烬的靠背,整个人坐在他腿上,躯体相接处传来一阵酥麻的温度。莫闻霜软下嗓子,有一点气音,如怨如慕:“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俞冬烬搂住他的腰,一点点慢慢往上摩挲,他觉得莫闻霜要答应了,喜出望外地忘了别的。
他想到了往后几年依旧黏黏糊糊的生活,想到了莫闻霜毕业后能直接进他的公司工作,想到了每一个日夜。
莫闻霜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没有任何征兆地吻上俞冬烬的唇,发了狠似的。莫闻霜似乎从来没这么主动过,他习惯于挑逗,也习惯于到处放火。
但他的吻从来都轻柔、克制,像品鉴一道珍馐,这次却狠狠啃咬起来,尖锐的虎牙刺破了皮肉,后半段的缠/绵都在血腥味中变成索取。
疼痛会刺激神经,尤其是唇舌这种敏/感的地方,俞冬烬逐渐迷失在针锋相对的接吻中,本来在莫闻霜脊椎流连的手摁住他的后脑,下意识又想占据主动方的位置。
但这次莫闻霜没让他得逞。
野兽似乎终于想起了他的獠牙,撕咬、啃噬,然后生啖血肉。
俞冬烬桌上的文件在越来越失去克制的动作中散落一地,莫闻霜由坐变跪,直至喘/息连连地停下这个略带疯狂的吻,眼见着暧/昧的银丝断裂。
天边日轮渐沉,血红色的夕阳从落地窗斜照进来,铺在莫闻霜背上,他挡在俞冬烬身前,只有一半的光打在他脸上,半边脸被阴影笼罩。
莫闻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俞冬烬,发丝从脸颊旁垂落,勾出一片阴影。俞冬烬看不清他的瞳孔。
“哥,”莫闻霜喘息未定,柔柔开口,“我们做吧。”
于是俞冬烬欣然抱着他回了屋,搅弄风云。
第二天俞冬烬醒的还算早,莫闻霜却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句:“学校有事,晚上回来。”
直到一周后,俞冬烬才收到莫闻霜的拒绝。
他只是说:“不用麻烦你承人情把我硬塞进去了,我已经拿了rf的offer了。”
直至分离,再无后续。
当俞冬烬和孙采之说起这件事,那时的俞冬烬还没察觉问题所在。他问孙采之:“为什么是因为这件事呢?我只是不想和他分开。”
孙采之把烟灰缸放在他面前,提了提唇间,有点轻蔑,又有点自嘲:“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件事,导火索罢了。俞少,你当初看上霜儿什么了,你自己难道不知道?”
“他的梦想陪了他十年,你凭什么会以为他能为了你否定自己十年的跋涉?”孙采之点了点自己的烟盒,“对你来说一百万都能算小钱,你也没抽过这么便宜的利群吧。”
“如果他放弃了,答应你进商学院,你就感信他会跟你好一辈子吗?”孙采之问,“他如果连十年的努力都可以为了一个理由付之一炬,你会觉得他能长情到永远爱你?”
俞冬烬知道他说的虽然难听但有理。莫闻霜总是嘴上说着好想天上掉馅饼好想躺平,但永远会沉迷于一段故事一个镜头,永远有一点不服输的幼稚和骄傲。
要是他想躺平,早就不会和宋影东跑西跑到处请人、拉投资了。
莫闻霜的独特令人一见倾心,但他的美和诱惑,又让人想剥夺他的独特,永远拴在自己身边。
俞冬烬初见时没经得起这份目眩神迷,等他学会克制的时候,已经是时间荏苒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