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太可爱了

    说实话，俞冬烬的态度还是给了他一点希望，让他觉得或许他们两人真的可以再次同行，或许真的能亲密无间。

    莫闻霜换衣服出门，刚下楼就看见停在路边的那辆想不引人注目都难的车。

    其实俞冬烬也不是什么招摇的人，但再低调的配色也挡不住车标和牌照。尤其是在这个不算顶尖的酒店门前。

    莫闻霜刚上车，就有一团白色的影子闪电一般扑进他怀里。

    雪沫口中含着点稀碎的呜呜声，爪子扒在莫闻霜肩膀上，大脑袋拱在他脖颈处蹭来蹭去，又情难自制地伸出舌头舔他的下巴。

    莫闻霜感受着身上暖融融的一团，眷恋地把脑袋埋在雪沫柔软的皮毛里，搂着它的身子不放。

    司机在前面早升起了隔板，车辆平稳地驶入公路。

    良久，莫闻霜才从雪沫身上抬起头，雪沫也支着他的胸膛直起身子，黑亮的眼睛左看右看，又趴下去扯莫闻霜的衣袖，在他露出的一截手腕上舔/舐起来。

    只这一个动作，惹得莫闻霜鼻头一酸，眼眶霎时红了。

    雪沫感觉到他情绪变化，顿时急了，扒拉着他的腿，低低叫了两声，又转头看向俞冬烬，拽着他的衣角示意他赶紧看看莫闻霜。

    莫闻霜揉着雪沫的脑袋安抚它：“我没事，就是太想你了。”

    俞冬烬从始至终没有出声，只是满目温柔地看着他俩。

    他知道他不该打扰，不管是宋影、孙采之还是雪沫，都比他待在莫闻霜身边更久，走得更长，更接近他的过去。

    不过没关系，俞冬烬想，他既然无法参与过去，就努力进入他的未来。

    现在有了莫闻霜，雪沫更是不愿意理俞冬烬了。它整只狗趴在莫闻霜腿上，屁股对着俞冬烬，尾巴垂下去一下下扫着莫闻霜的大腿。

    “谢谢你养了雪沫这么久。”莫闻霜扭头直视着俞冬烬，“它对我真的很重要。”

    俞冬烬冲他笑了一下，拈了拈指尖。他的目光流连在莫闻霜白皙的脖颈，似乎很想像雪沫一样蹭一蹭。

    俞冬烬晚上还是详细制定了一套和莫闻霜破冰的战术，他分析了那一年相处时的种种，觉得还是打直球——

    论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莫闻霜能牵着他的鼻子把他带到沟里。

    只能说人各有所长，俞冬烬可以在经济领域跟人勾心斗角不落下风，可在这感情方面，他现在依旧没读懂三年前莫闻霜复杂的眼神。

    但是真心永垂不朽，他说不过莫闻霜，却可以坦坦荡荡把自己的感情剖出来给他看。

    俞冬烬说：“不用谢我，你对我也很重要。”

    “霜儿，我好爱你。”

    莫闻霜明显愣住了。

    俞冬烬眼瞅着一抹昳丽的红霞沿着他的耳垂一路向下，逐渐遮掩住那张带着点攻击性的漂亮脸蛋，让他整个人透出一种不知所措的懵懂感。

    很可爱。

    莫闻霜的脸皮还是很薄，在平时，一句话就能带走他的冷静自持。

    太可爱了。

    俞冬烬伸手想去触碰莫闻霜的脸颊，指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细腻光滑的皮肤，却还是在莫闻霜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转了个弯，帮他把耳边垂下的发丝别到了耳后。

    猎人捕猎，讲究一个循序渐进，充满耐心，尤其是面对如此警觉敏感的野兽。

    莫闻霜被他的温度烫到，略微偏头躲过，在俞冬烬即将失落的须臾，用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冰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俞冬烬的腕骨，莫闻霜将他的手从自己脸旁移开，轻声问：“哥，你刚刚说什么？”

    俞冬烬的手顺着他的力道垂下，他一字一句认真地重复：“我爱你。”

    莫闻霜忽的笑了，带着点嘲讽，那种独属于野玫瑰的明艳和凶狠又一次从平淡温柔的皮囊下扎出来，以两败俱伤的架势缠住了他们俩。

    鲜血淋漓又亲密无间。

    莫闻霜问：“你在开玩笑吗？三年前不作挽留，现在刚见了两面，就敢信誓旦旦地说‘爱’？”

    “俞冬烬，在你眼里，它到底有多廉价？”

    俞冬烬反手握住他的手，珍而重之地将他微凉的手指拢在掌心，没有生气也没有迷茫，他说：“就是因为我们分开了三年，我才有足够的时间去咀嚼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我从不会骗你。”

    俞冬烬的动作太温柔、太小心翼翼了，好像莫闻霜稍微挣扎一下就能从他的掌心抽离。

    可那里的温度依旧是那样柔软，仿佛一截看不见的锁链，牢牢栓住他的手，他想动，却好像丧失了所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