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兄弟情深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确定家内安全,三人返回。
门口守着的狗腿子眼睛一亮,兴冲冲地找张大禀告。
后者来的很快。
“三弟啊,你可让大哥担心死了。”
少不了一番嘘寒问暖,张三挥手示意二女先回屋休息,自己硬着头皮与张大探讨兄弟情谊。
“站住!”
张大抬抬手,狗腿子们便将苗苗围住。
张三眼皮微跳,一把护住苗苗,“大哥,这是为何。我看大宝挺喜欢四十七的,换掉的话免不了他哭闹。”
敢动她一下,我要你死。
张大摆出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也不小了,怎么还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大哥是缺马子的人吗?唉,什么时候能像你二哥一样让人省心。
今天的事儿我已经查清楚了,坊间都在传她是吃人的妖怪。你不把她赶走,从今往后再也别想睡上安生觉。”
果然如此,难怪那小男孩来闹。
“谣言我会想办法澄清的,还请大哥给我一个机会。”
“就非得犟!少了这个不是还有一个呢么?”说着,张大将目光投向张小甜。
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张三只好保证:“半个月!要是半个月内流言不止,我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亲自送她离开!”
张大的面色这才缓和,他食指交叉道:“最多十天。”
“一言为定。”
张大被护送着离开,留下更多的人在附近巡逻。
张三拍了拍苗苗的手:“先回屋。”
领着二女进了院门,争斗而出的混乱已然打扫过,只留下淡薄的暗红血迹和咸甜的微白砖缝。
各个房间勉强称得上干净,至少无需收拾。
“你先回去休息。”
张小甜被打发回房。
苗苗笑道:“你大哥对你还挺好的。”
她丝毫不提自己的处境,语气中也听不出阴阳怪气。像是知道孩子生活幸福,放心撒手人寰的老母亲。
张三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傻猫,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我没有堂兄弟。”
苗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踩着床探手从衣柜顶摸出盒子,里面全是零食。晚饭还没吃呢。
张三无奈失笑。
苗苗唤出张小甜,三人正吃着,吵人的摩托声由远及近。
表面兄妹还是要做的,张三起身去接,被冲进来的张季抱了满怀。
他没有理她,而是凝重地望向门口,那里站着的男人表情同样凝重。
“二哥也来了。”
张仲恢复了往日的神情,没脸没皮地说:“我就来看一眼,既然你没事哥也就放心了。拜拜,你嫂子在被窝里该等得心急。”
说着便摆摆手走了。
张季关心一阵儿后也骑车离开。
苗苗又说:“你们兄弟姐妹感情真好。”
“是吗?”
张三将大拇指放在掌心,伸着四个手指反问:“你说谁会这样摆手。”
……
曹莺飞笑着回到家中,他的手里多了包粉末。
“咳,回来了。咳咳。”
他病入膏肓的妻子强撑着从杂物拼出的床上坐起。
“猜猜这是什么?”他晃了晃手上的纸包,脸上挂着说不尽的开心。
“咳咳,是,药吗?”
“猜对啦!”
曹莺飞打开纸包,露出里面的白色粉末,他顺手端过水杯连药一并递给妻子。
“吃吧,吃了你的病就会好起来。等我们攒够粮食,就把孩子赎回来。”
妻子深情凝视他良久,旋即闷下粉末,仰头高举水杯将水倒入口中。
她果真不咳了,说出了几个月来第一句流畅的话,“这是你第一次骗我,但我不怪你。”
深色的血从她七窍中缓缓流出,爱人的脸变得模糊。
临终前,她说出了遗言:“杯子我没沾嘴,还可以用。”
曹莺飞再也抑制不住心中自责与苦悲,掩面痛哭。
他走出帐篷,捂着隐隐作痛的胸膛躬身行走,踉踉跄跄地来到河边。
秋夜的河水很凉,呛进肺管喝到胃里应该很难受吧。
他自嘲一笑,撸起裤腿下到河里,双手浸入水中有节奏地打着拍子。
数块鳞甲沿河漂来,竟是数头人形鱼怪循着响动游向他。
为首的鱼怪大声质问:“咕噜浮,害死了五头领,你还敢来找我们?”
放在以前,曹莺飞还会担心一下,现如今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他语气强硬地讥讽对方:“这么关心鱼老五,它被困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帮忙?回去告诉你们大王,半小时内不来,我便自绝于此。”
“呵呵,这么狠的话,却只能撂在自己身上,真是可怜呐。”
妖异的幽柔女声传来,河畔茂密的芦苇丛梭梭作响,一头吊睛黑条纹白色猛虎从中缓缓走出。
不知经历过何种异变,这头白虎的体型庞大到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曹莺飞全然不理,他的注意力全在猛虎头上那裙袖飘然的小萝莉身上了。
不去想对方如何躲过人类视线藏身此地,也懒得管对方为何知道自己会来。
曹莺飞朗声说道:“魄萝,我不做人了。”
魄萝轻拍虎头,后者俯卧至她与曹莺飞平视。她傲然一笑,露出尖锐的虎牙,“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你这杂鱼也有想通的一天。”
她掏出一颗黑乎乎的圆球抛来。
曹莺飞探手接过,看也不看便吞入腹中。他的身体开始变化,无数的野兽毛发从皮下发出。
魄萝赞扬道:“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点。”
感受到浑身飞速增长的力量,曹莺飞收起尖长的利爪,“我也欣赏我这点。”
“要是有胡子会更帅些。”
曹莺飞又道:“你最欣赏我这点。”
……
凌晨四时,万籁俱寂。
巡逻的狗腿子正靠着草垛、墙边偷懒打盹。
张三悄然绕过,行至张仲屋后。
等候已久的张仲从窗口抛下绳子,蹬着窗沿将三弟拉入屋中。
他喘着粗气调笑道:“父亲常说你浑身肌肉只会打架,我看不全是。”
“二哥找我何事?”张三直入主题。
张仲指着自己那纵欲过度的脸问道:“你如何看我?”
“兄长。”
张仲点头,原来在张三眼中他和张大亲疏等同。
他不再遮掩,郑重其事地叮嘱同父异母的弟弟:“你最好尽早离开。昨晚闯进你家的只是一群贱民,手里拿的不过是锄头钉耙。再过一段时间打上门的可能就不止是贱民了,武器也好得多。
聚居地除了普通老百姓,还能有谁。
张三不禁怔住,没想到事情背后竟有张大的影子,自己考虑的还是不够充分。
他佯装了然的样子,接过话儿说道:“野外那么危险,我怎么活得下去呢?”
“我会接应你干净的水和食物,待会儿约定一个隐蔽的地点。”
“我离开后,矛头就该指到你头上了,你还能腾出手来管我?”
张仲又指指脸,自信笑道:“他不会急着动我的。”
尽管张仲整天吊儿郎当,但还是帮张大分担了不少事务,不可能说杀就杀。
更重要的是,他吊儿郎当。
“代价呢?”
“说这么难听?哥哥我救你于水火,危机时刻你拔刀相助,不是理所应当?”
张三讥笑道:“先不说能不能成。就算你从二哥变成大哥,我怎么保证不会被卸磨杀驴?”
“我可没有大哥那么大的势力,事成之后还得靠你帮我坐稳位子。”
“我顶多拦着张季,不让她找你算账。”
“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