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榜一大哥（一）
法院门口，魏大爷和李主任等轮番拥抱萧周二人，言辞上更是千恩万谢。
“其实这一次的官司能打成这样，和你们自己也有很大关系。尤其是你们物业方，能坚持和业主们站在一条战线上合力维权，这真的很难得。”
“不过今后可一定要小心了，这回只是丢个砂锅都这么大动静，哪天要是丢个冰箱下来”
“律师同志说得太对了！我们回去以后一定加强宣传教育！我们还打算在小区里安装新的智能监控系统。唉，这笔钱真的不能省啊！”
刚送走魏大爷等人，沈宁玉就从他们身后跳了出来，右拳用力凌空一挥，嘴里赞道：“太厉害了！”
两个男生都谦虚地笑了笑，“哪里哪里。”
“还说不厉害，我现在才明白，当时你们在小区看到那辆车的时候，就已经想好怎么打这场官司了，对不对？”
“嘿，我们早跟你说过的，这场官司法院并没有判错，如果非要应诉高空掷物，那条路是肯定走不通的。所以我们只能走另一条路来解决这件事。”
沈宁玉叹息了半天，突然又摇起了头：“不过，我也挺替你们惋惜的。”
“嗯，惋惜什么？”
“我多少了解点你们的行情啊。要是按外面那些律师的标准，打民事官司不但要收高额的服务费，还有各种鉴定费，公证费，交通费，胜诉了还要按照诉讼价值的百分比来收费按理说，你们替他们挽回了那么多损失，那拿的钱应该也不少吧？”
“你也说了，那是胜诉嘛，可是最后双方还是和解了啊。”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和解呢？这钱明明是稳赚的！”
“赚钱？不至于如果我们非要胜诉，你想想会有什么结果：小区居民虽然挽回了损失，却要付给我们高额的诉讼费；高二宝不但拿不到赔偿，反而还要贴钱”
“那位美女律师则会更加敌视我们；说不定就连法官都会认为我们是无利不图的搅屎棍这么多怨气加在一起，我们就算能赚一笔小钱，只怕也是得不偿失的。”
“你们还挺迷信的！”沈宁玉刚说了半句就突然合上了嘴，而且还低下头，移动脚步，故意站到另一边，好像在躲什么人。
顺着她眼光看去，大厅另一头刚刚走出一群人，正是明珠事务所的那群女人。
女人中为首的就是毕飞晴，她脸色铁青，目不斜视。
可剩下那些女人却完全不一样，她们一个个都在往萧周两人这边瞄，有三三两两边瞄边窃窃私语的，也有独自一个大大方方往这边瞄的。大多数女人居然面含微笑甚至有些还露出了害羞之色。
萧元诚转过了身，显然不想和这些女人直视。周致远却毫不避讳对面射来的热情目光，一边看还一边眨眼，就像在打招呼一样。
沈宁玉大为好奇：“你认识她们吗？”
“同行嘛，以前多少打过些交道的。”
“不止是同行这么简单吧？你看，这会儿还有人回头看你呢！”
周致远还没来得及回答，萧元诚已经迈开腿边走边说：“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喂喂！你们往哪儿走啊？停车场在那边！”
“抱歉，我们还是不搭你的车了”
沈宁玉沉下了脸：“什么意思？”
“别误会，”萧元诚解释：“我们没别的意思，反正你有我们的地址，随时能来找我们，但你的车实在是太显眼了，我只怕一会儿又有人拦车打官司。”
沈宁玉脸色稍霁，但还是追着他们问：“不是吧，你们是律师耶，还怕接案子？”
“我们不是怕接案子，是怕接到我们不想接的案子。”
“这就更扯了，你们要是不乐意，不接不就行了？”
“唉，”周致远叹了口气，“我们在祖师爷面前发过誓的，不许挑案子。”
“啊？这这么傻的誓也发？”
“别看我，当初是这小子拽着我一起发的。”
“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了。你们也别跑了，一会儿顺着围墙去后门等我，我开车到那里去接你们，行了吧？”
说定以后，沈宁玉去停车场把车开了出来，可她才刚刚开到法院的后街，就看见萧周二人都坐在一个圆形花圃边，一个垂头丧气，另一个抓耳挠腮
而他们的面前，蹲着一个大概四十到五十之间，一头淡金波浪卷发，身穿花哨连衣长裙的中年大妈。
她走下车，走上前去，才看见那大妈一只手里正拿着一个剥了皮的橘子，另一只手拿着两瓣橘子向二人伸去。
“这位是”
大妈转过头来，看了看她，接着就露出一个好像很友善的笑容然而由于这位大妈颧骨本就很高，脸上还抹了很厚的粉，这时咧嘴一笑，如同张口噬人的怪兽一般，吓得她连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哎呀，这位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可别摔了啊”
沈宁玉本来也就二十多的年纪，再加上她今天来的时候又刻意化了个学生妆，只有十七八的模样，此时突然听这大妈叫了声姐姐
关键这声音听起来还特别娇柔，特别年轻
听得她一脑袋都是蒙的，半天也没反应过来是叫自己。
萧周二人趁着那大妈的注意力被转移，连忙悄悄站起来想要溜，可是才抬脚，那大妈转过身来，橘子又递到了他们面前，嘴里还娇声娇气地说：“你们就答应我嘛，好不好嘛，小郎君。”
于是萧周二人再次瘫坐了下去。
沈宁玉突然反应了过来，喊了一声：“大胆狂徒，竟敢当街下毒！”说完上去就是一记飞腿，正中大妈肩膀，不仅将她手中橘子踢飞了，还将她人也踢飞了；不仅将她人也踢飞了，还将她肩膀踢脱了臼。
大妈摔倒在地，杀猪般地叫了起来：“我不就打个官司嘛”
“打官司？所以她”
萧元诚叹了口气：“我早说过，会有案子缠上来的。”
“可这里是法院后门啊。”
“走后门的官司更麻烦。”
在市区二环道上的一家蜜雪奶茶店里，几个人一起坐了下来，大妈很热情地跑去点了几杯奶茶。
周致远悄悄靠近沈宁玉耳边问：“看不出来，你还有两手啊！”
“还好吧，以前家里只有我和嫂子，为了不被欺负，特意去学的跆拳道，上个月才拿的红带。”
“我不是说你的拳脚，是说你接骨的本事看这大妈，现在跟没事似的。”
“那不是接骨，是关节复位。我还上过三年护士卫校。”
“哇，多才多艺啊！”
“不敢当啦，是嫂子说的，万一打架打不过别人，那就得学学怎么疗伤了。”
“令嫂真是高瞻远瞩，一语中的！”
“嘘！”萧元诚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后，才转向那位大妈：“您可以说说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