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不服
张家一行谢恩后一回到府中郑夫人就在厅上让张盈跪下,这一出让张丛父子和张盈自己都被她的疾声厉色吓到。
“我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跪?”张盈倔强的看着自己母亲。
张丛和张承都没说话,他们是知道自己妻子和母亲不是个随意会喊人跪的,怕是这孩子之前在皇后面前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了。
“阿盈,先跪下。”张承看着自己妹妹定定道,若是此刻不跪等下怕就不只是跪就能解决问题的了。
“哥哥?”
张盈埋怨的看他,但看他也是一副笃定的神情只能不甘不愿的屈膝跪下。
见她跪下郑夫人眉头才松下些许,但还是又气又无奈。
“来京路上我多番叮嘱要你记住这京都的礼仪规矩,更是多次耳提面命的让你对太子改口莫再唤从前称呼,可你呢?才到城门口就独自去寻太子说话言辞亲昵,我谅你是许久未见他没忍住,可今日在那规矩森严的皇宫里在太子生母皇后面前你还敢如此!你还说你没错!”
一番话下来郑夫人气得不行,张丛父子也面色有些凝重,可张盈虽垂着眸子貌似听训,实则背脊紧绷不见分毫认错之态。
“母亲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些,便是昨日阿琤哥哥没说我这么唤有错,今日皇后也并未怪责我,何以到了母亲这我就大错特错了!”
“你……”没料她如此愚钝,郑夫人气又上了些,“愚不可及!”
张承见状上前扶住郑夫人,“动气伤身,母亲先坐下,我来同阿盈说。”
郑夫人是个火炮仗脾气,再说下去怕是张盈免不了一顿罚,张承将其安抚着坐下后才看向了自己犟驴般的妹妹,将这一声称呼之后的利害关系都一一说与她听。
张丛是个面冷且沉默寡言的性子,郑夫人脾气一点就着,张承倒是不似他二人要沉稳许多,所以张盈向来比较听这个哥哥的话,这一番道理听来张盈脊背就没一开始那么硬了,瞧着还有些挫败感。
“我明白了,以后不会那么叫了。”张盈声音低低,虽还有些气音但总没一开始那么不服气。
张承松了口气,郑夫人没好气的看她一眼,张丛默默摇了摇头,只觉这京都当真处处是规矩,可儿女在那肃关是没前程的,凡事有得必有失哪有十全十美的,这小子和姑娘多教教,慢慢就习惯了。
这一桩事到此才算落幕,经由这么一闹张盈也总算是长了记性不再觉得喊一声阿琤哥哥是小事,但她心里还是有些气的,可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张家接下来几日都在安置家当,除了张承被扶琤带着出来认人外张丛夫妇和张盈都待在府里没出来,因着人家还没收拾妥当也不好拜府,倒是让那些想结交的人一直在观望着。
四月十八,宣家九姑娘纳征礼,褚嫤以男方亲女方友的身份赴礼,给宣采芙赠了支打了许久的金镶玉钗,全礼下来虽没有褚嫤那日皇室送聘的规格却也欢喜和美,叶行知和宣采芙两个平日里大大方方的人今日也都腼腆得很,瞧着倒是好笑。
从宣家观完礼出来后褚嫤瞧着时辰还早就想着去拿替褚琅和褚瑶置办的两身行头,这是之前叶华玉提起的,说褚琅此般少说也能落个县官,到时赴任也得有两身新衣裳,褚瑶则是叶华玉喜欢她想着都替其兄长置办了就一起顺道了。
料子之前叶华玉带着给褚琅和褚瑶挑了,褚琅没那么精细又因是叶华玉在操持所以只说是何都好,到最后还是叶华玉给他挑出来的两匹缎子,一匹沉稳些的夏云灰祥云暗纹,一匹适合他的梧枝绿草木纹。
褚瑶一匹是自己挑的一匹是让褚嫤帮她挑的,她自己选的是月白流纹,褚嫤给她选了个她平日不常穿的海棠红缎子,她犹豫再三觉着自己不适合这般鲜亮的颜色,褚嫤和叶华玉好一番说这匹适合她让她试试,到时候做出来觉得不行带回去给褚珊就是,这么一说褚瑶才觉得这匹也可以。
褚嫤名下有家铺子名唤千祥阁,里头都是褚嫤亲自擢选的绣娘手艺十分好,济都的人就算不知这是褚嫤的铺子也都络绎不绝的来,可见千祥阁的东西是当真让人喜欢的。
算着日子今日两人的衣裳应是都做好了,她们其实不去取也会送到府里去,但铺子里忙二人闲着无事就顺便取了。
二人到千祥阁时这会儿人倒不多,褚嫤带着褚瑶轻车熟路的到了二楼,掌柜的引着二人坐下后便去取做好的衣裳,四袭衣裳四个托盘,掌柜的带着四个人正要上二楼,就见站在柜台那的一个姑娘拦在了最后一个绣娘面前。
掌柜的赶忙折返过来笑着相问,“不知贵客有何需求?”
这姑娘不是旁人,正是刚被放出府的张盈,但她也有任务在身,就是来替自己即将上任的兄长选两匹缎子做两身衣裳,还得替自己父亲母亲和自己都做两身,她和母亲有皇后赏的缎子自然不需在这选了,可方才她一扫眼就看见了那个绣娘手里捧着的海棠红裙衫,这颜色样式正对了她的胃口可不得走近来瞧瞧,一瞧下来觉得前头那袭夏云灰的男子衣裳也不错适合自己兄长,先买一身成衣改改先穿着也可。
“这两件出价如何?”张盈觉着这些绣娘就是捧着这些刚做好的去挂上任客挑选的,所以自也这般问了。
掌柜的毫不慌张继续笑着道,“这是先前的客人定做的,所以卖不了贵客。”
这场景在铺子里多了去了,当也是没什么稀奇的。
张盈知晓后觉得直接买回去是不成了,便又问道,“那这缎子可还有?我也做两身。”
掌柜的摇摇头,“这是宫里出来的缎子我家铺子自是没有的,但我家还有些上好的缎子,这就吩咐他们拿给贵客过眼。”
一听此言张盈就明白这怕是济都哪家受圣宠的大户了,经了一阵子禁闭她是长记性不敢轻易出头得罪人的,便也就让开了路,但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了一句。
“这是哪家贵人定的?”
掌柜的见她让路也知晓这不是个骄横的,便也顺话答了,“是元安公主,既无事在下便带绣娘上去给贵人过眼了,贵客自便,若有需要再寻在下。”
说完掌柜的便带着人往上楼去了,张盈目光跟着这一行人的背影而上,最后一个绣娘身影不见时她面上也有些探究之色,垂眸时敛去了些许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