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祝福
“咳咳……”曲多多把自己的手握成一个拳,放在自己胸前半寸左右的地方,就像是手头拿了个话筒一般。
“那么我宣布,本次考前神秘学大会现在开始。”曲多多习惯了当个气氛组,最先把自己白净的肉壮胳膊摊在桌子上。
曲多多的声音不算小,引得周边几个人回头看。
“这是要做什么?”聂霜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也是第一次参加学考,以前也没有和翁文文一行人做过类似的活动。
谭圻也蹙着眉。
“他在耍宝。”杨嘉璐话语简短,扭过自己的头,满脸都不可奈何,却也只是叹了口气。
“这是我们的习惯,就是考前的一个心理暗示。”周达解释给聂霜与谭圻听,“其实也就是用来打发时间的,在手臂上画点什么图案,或者是交换些开过光的信物啥的。”
“是啊是啊,说起来,这个习惯还是咱们周主任带头的。”曲多多接过周达的话茬。
翁文文也想起来了,最初开始有这个习惯就是在初二的小中考周作专门组织教师去了趟南城很灵的一个寺庙求了些符,也不知是不是神明的作用 恰好那一年附中初中部的成绩比往常不错的情况下还要好。
总之就是这么传下来了。
学生自己也开始模仿起来。
学考这种小考试自然是不会像之前那样大规模的求符,可学生们私下也还是会做些小祈祷。
“班长,快把东西拿出来。”曲多多用手肘击着周达的肩膀,脸上带着迫不及待的笑。
“每年不都是一样的吗……”周达看着曲多多的表现,不由得红了脸,他每逢这种稍微重要点的考试的习惯就是给全班同学准备些开过光的文具啥的,一方面是为了图个吉利,另一方面也是真害怕同学会忘带些什么。
但这次考试的规模小,他也就只准备了几个亲密好友的份。
“呦,是个橡皮。”曲多多从周达的书包隔层里边翻出来几块没有开封的2b橡皮。
翁文文认识,产自一个不错的国产品牌,她一直很喜欢。
“不愧是班长,知道我橡皮只剩下一小块了,懂我!“曲多多率先挑了一块,拿在手头把玩。他把自己的文具袋里的几支笔全都掏了出来,清点出其中藏着的“橡皮遗骸”。
事实上高中除了用2b铅笔答题时需要改变选择题,橡皮一般是没什么用的,翁文文自己也总是东丢一块西丢一块,从来没有用尽过,不过好歹橡皮在翁文文手上的时候保管的还是挺完整的。不像曲多多,他手中的几个小残骸分明可以看出各有各的归属,拼不出完整的一块。
——大概都是从别人的橡皮那里掰出来的某一小部分。
“大家都拿一个吧。”周达开口道,“谭圻你也一样,千万别客气!”周达虽然是听了自己舅舅周作的要求要多照料点谭圻,可只要是他答应的事情就不会敷衍,之前研学的时候就会留心谭圻的举动,现在连这种事情都会想到为谭圻也准备一份。
翁文文嘬着自己从家里带来的袋装果冻,明明在场的各位中她才是和谭圻最熟悉的,虽然现在是在避嫌,但她平素也自认为自己是个心细的,却也做不到这样关照一个人。
周达的体贴与责任,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
respect。翁文文在内心向周达致敬。
“对了,翁文文你快点再给我画个图案,还要考历史的!”曲多多刚把橡皮放到自己的文具袋里,就又开始向翁文文叨叨。
“这是……?”谭圻刚解了一个惑,眼下又有了新的不解。
“这个我知道。”聂霜终于看到了一个自己眼熟的行为,这是曲多多平时月考前抱佛脚的老举动了,找到某一科学得好的人给自己传“运气”,和对方握个手或者让对方在写字的那个手上画一个小标志,曲多多将这样显然违背唯物主义的举动称作“传福”。
新高考改革后高中学业的毕业考试要考两次,一次在高一,考历史、化学、生物、地理四个副科,高二则需要考剩下的几个学科。
眼下不到半个小时就要进考场了,下一门是历史,而曲多多历史恰恰学得稀巴烂。
而几个人中翁文文的历史是最拔尖的,曲多多自然想要找对方“传福”。
翁文文很久没有玩过高中这种祈福游戏,一时之间听到曲多多的要求,也是有点懵。
“那我……画个表?”翁文文探问,不想让别人发觉自己的异样。
“随便了……只要能够有用,你画个猪都行。”曲多多伸出一只手的臂膀,把另一只手往后放,翘起自己的二郎腿,他是个实用主义者,哪在乎这些有的没的。
再说了,曲多多的余光瞥见翁文文在自己手上画得颤颤巍巍的图形,略微压了压不自觉翘起的眉梢。
翁文文的画技太烂,画只猪想只熊猫,画个手表还画不成个整圆。
“班长你要画吗?”曲多多下意识朝周达问。
“待会还要擦掉的。”周达谨记考场张不准在身上涂鸦的规则,脱口而出。
“行吧。”曲多多瘪嘴,可是想到只有自己顶着个奇奇怪怪的暴发户手表,他不免还是有些郁闷,于是他又换了个方向去问:“谭圻你呢?”
“我?”谭圻指了指自己,眉宇间还透露出疑惑。
翁文文也向谭圻投过目光,不知为何,她的心情挺复杂的,既有些惶恐待会儿又要创作一幅“大触”,又有些不愿因为马上就被谭圻直白的拒绝从而伤了脸面。
翁文文眼睛亮了亮,翘起眼睫看着谭圻垂在腰间的双臂,她自己是个冷白皮,但是属于比较肉嘟的那一类,而谭圻也很白,隐约可以看出青绿色的血管,要是在这样一个臂膀上刻上水性笔的印记,也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
翁文文咽下口水。
“谭圻,你过来。”周作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响起,他招呼着谭圻到自己的身边,好像是要给对方介绍什么人。
谭圻闻声小跑过去,几个人在那里交谈起来。
翁文文远远看着谭圻的侧脸,一副神色肃然的样子,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关于要不要画图的就这么被突然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