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张扬的破坏
做完一切后，夏羽拍了拍麻木的脸庞，感受着自己真实的存在。
自己还活着。
地上，一颗深蓝色的宝石，还有一个可怜的布娃娃。
宝石从它身上掉落下来，上面的非凡力量依旧存在，但它的心灵已经消失了，现在只是个无意志的非凡物品。
从有意志到无意志，这算是从“高危”掉落到“普通”了吗？
不知道店长对此会作出怎样的评判。
没想太多，夏羽将宝石拾了起来，然后握在手心中，闭眼感受着上面蕴含的力量，脑海里又浮现出女主人手捧宝石的唯美动人画面，以及她所说的话：
「想象天空在你面前开辟的壮阔景象，万丈的重云，盘旋的飓风，贯通天地的闪电，将这一切劈开，只留空旷寰宇一片。」
“一切无法让你恐惧的，一切不纯粹的，躯壳与灵魂相互矛盾的，以及一切可接触的，都将被分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让天空成为天空，大地成为大地……”
夏羽默念脑海里出现的奇怪文字，随即睁开眼来。
“斩！”
“唰——”
刹那间，数米长的切口纷纷出现在夏羽周围，一把无形的利刃以摧枯拉朽，不可阻挡之势，在视野所及之处留下深深的切口。
绿色的浓稠的液体随着肉体被切开而迸溅出，迅速化成汩汩的泉水，流淌不止，汇聚在夏羽脚下形成一片散发恶臭的血滩。
成了！
好好好，保持注意力，保持注意力！
就这么简单！
现在的夏羽精神状态格外冷静，他需要保持专注力去控制切口的方向，大小与距离，稍一松懈宝石的威力就会大大减弱。
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他特别想脱去上衣，就像某部漫画里的终极反派那样，胳膊和脸上上纹着古怪的纹身，双手合一，嘴里念咒，然后大杀四方。
……会赢吗？
……会赢的。
……
“唰——唰——唰——！！”
夏羽沉浸在一场vr版的水果忍者当中，一种难忍的爽快感，随着一阵阵割肉声涌入他的脑袋里，心里的痛苦与烦闷全部宣泄在斩出的切口与飞溅的肉沫。
就这样一直砍下去，一直砍下去！
把这个怪物开膛破肚，它的体积实在是太大，不将它大卸八块，不然很难彻底消灭他！
“轰隆隆——”
随着“墙壁”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夏羽感觉一股上升力突然加压到自己的身上，空间开始左右摇晃，脚下一软便往旁边倒过去，好在及时扶住“墙壁”，他才没有彻底倒下去。
“咵嗤——”
一道很深很深的切口从夏羽触摸的地方切出。
触摸着“墙壁”上与肌肉相同的肌理，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庆幸自己的肠胃没有翻到出来。
不过亲眼看到自己的器官还真是一件恶心的事，非常恶心。
……
看了看自己随时可以发出斩切的手，夏羽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握握了自己的五指，感觉自己手指头有些僵直，变得有些长。
朝旁边的切口望去，他从一小点缝隙中看到了外界的景象：
原本混黑的坑道变得明亮一片，被翻开的泥土，断裂的树干，以及远处的大楼都依次在往下移动。
“轰隆隆——”
这个地方正在向上抬升？
不，是这个大家伙在抬升自己身体！
等到夏羽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为时已晚，只见四周的“墙壁”开始分裂开来，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朵，只是有些地方已经被他砍得残损不堪，这朵缓缓盛开的“花朵”的变得七零八落，“花瓣”纷纷掉落，模样磕碜至极。
“啊！！！！”
“你都做了什么！！人类！！！”
非凡物品衍生实体发出咆哮，从将对方吞入腹中的开始，它就一直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逼不得已，它在坑道内用力地向上顶，从地面破土而出，向四周延伸自己触手与藤蔓，竭力抬高自己的身躯，让自己变得更加高大，更加恐怖。
一棵顶着惨白人头，舞动无数藤蔓的诡异的植物，赫然生长在太阳之下，遮天蔽日，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无比狂妄，无比震撼。
来到半空中，随后它分开自己的身体，露出自己数米长的颈椎骨，像只长颈鹿那般俯视自己的体内，那个给自己造成无比痛苦的人类就站在叶片与根茎的连接处。
夏羽左右看看，发现自己已经来到半空中，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吹得头发倒竖，面对这种情况，下面的人群不知竟然没有四散而逃，反倒是成片的往这里靠近。
果不其然！
这里的所有人都有问题，都受到了非凡力量的影响。
时有呼喊声随风贯入耳朵里，一个熟悉的身影逆着人流站立在一片空地上，距离虽远，但还是能感受到她不省心的无可奈何的表情。
抬头，面前与自己对视的，是连接在超长颈椎骨末端的惨白头颅，它张开一张张嘴咆哮着。
“人类！我要杀了你！”
“然后再杀了所有人！！！”
这声音仿佛贯彻天地，夏羽双手苦苦撑在地上，对方只要稍微一摇晃，自己就会立刻摔下去，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发动非凡物品的力量。
麻烦了。
衍生实体虽然不知道这一点，但它明白此刻是向夏羽发起攻击的最佳时机，它没有着急主动攻击，而是呼唤起其他的寄生体。
“吱吱吱——”
嘴里长花的怪物顺着巨大的根系一路向上攀爬，来到夏羽面前，不给他反应时间便张开四肢将他扑倒在地。
两个人在地上僵持着，怪花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对准夏羽的脑袋咬了下去，夏羽绷着神经，一歪头将其擦边地躲了过去，但接下来面对的，就是对方如雨打般的密集的撕咬。
该死！
夏羽往下抓住怪花长在病人嘴边的根系。
“噗呲”一声。
根系在他的手心中被狠狠切断，冒出汩汩的墨绿色汁水沾染在他的手心上，随后他将人从自己身上推开。
紧接着又是一个，一个接着一个，它们接连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来，没完没了。
夏羽环视四周的境况，心里升起一股急躁与不耐烦，他想直接面对非凡物品，而不是对付这帮杂兵浪费时间。
“真是麻烦。”
不如将它们全都杀了，反正都是一群怪物。
杀了它们，轻轻一挥手就好了。
好吵啊，它们在说些什么？
怪花的嘴里其实从始至终都在念叨着什么，不是上面的怪物，而是下面的人，他们的嘴里插着花朵的根茎，却还是干咳着，挣扎着想要说话。
真的好吵啊，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烦死了！！
“呀！”
夏羽大臂一挥。
“噗呲——噗呲——噗呲——”
一个个怪物被拦腰斩断，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如同垂下的珠帘，带来片刻的清静了，然而这颜色又是那么地耀眼，又如绽放的彩炮，宣告着狂者的胜利。
当你拥有力量的时候，你就会感觉自己对整个天地都有主宰权！
“哈哈……”夏羽干笑一声，随后肆意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鲜血淋漓在他的破了一个大窟窿的身躯上，宛如一个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魔！
这副模样让非凡物品看到了都感到惊讶，这个人的存在显然对自己产生了威胁，必须将他彻底消灭！”
夏羽清理完周围的怪花，知道它们还会扑上来打扰自己，于是乎他握紧拳头，扎起马步，弯腰往地上打一个重击！
随着头发的扬起，半米宽的沟壑瞬间被切出，非凡物品衍生实体晃动着自己细长的身躯，在半空中甩着自己脑袋，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啊！！！！”
脚下的晃动让夏羽一时间没有站稳脚跟，在他半只脚离开地面的时候，非凡物品抓住时机，一双大手从侧边伸了过来，成功抓住了笼中的小人。
可下一秒它的手就被切为两段，它挥舞着自己的断手，在高空中痛苦地喷洒着墨绿色的液体，然后陷入崩溃与癫狂的它再次拔高自己的身躯，去触摸从不属于自己的天空。
“从我们的身上离开！！”
它开始害怕夏羽施展出的力量，这种斩切对自己而言完全就是彻底的克制，自己拿对方根本就没办法。
他到底是谁？！是掌握过自己的人吗？是被自己寄生过的人吗？是自己的同类吗？
如果都不是，那他身上这份熟悉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这时，它感觉身体内的夏羽突然没了动静，或许是刚才一系列的震动，将他晃了出去，此刻他已经摔死了，一定是这样。
于是乎，好奇的它再度垂下自己脑袋。
它用一双双眼睛看过去，只见那个人类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外面的藤蔓上，然后它下意识控制藤蔓将人类高高举起。
在自己提升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夏羽松开抓紧藤蔓的手，一只脚踩着藤蔓，腾空而起，整个人像只飞鸟向那对头颅俯冲过去。
夏羽一脚踩在了它们的脸上，无视所有人的嚎叫，以手为刀，狠狠地砍了下去。
在他手掌触碰头颅之前，头颅便被一柄无形的利刃切开一道口子。
随着夏羽手掌的落下，切口彻底扩大，最终形成一道深深的触目惊心的沟壑！
沟壑间，清白色的脑髓混合着荧绿向外泄露。
如人发一样细小的触手被切断，像是一条条寄生虫一般扭曲着，
想要相互连接，让伤口愈合，却无能为力。
暴露在空气中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最后干瘪死去。
“啊！！！！！！！！”
非凡物品衍生物仰天发出吼叫，这只巨大的怪兽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这种距离，非凡物品终于看清了夏羽胸口的大窟窿。
他应该已经是死人了才对，而且如此大幅度的动作竟然没有让他胸口的血液喷洒出一点。
这力量？
是拥有特殊力量的人类，是他们？
“你要杀了我吗？你想吞噬我吗？就跟他们一样！”
“我不会屈服的，自分离以后，我就是独一无二的生命，谁也别想支配我！！！”
它重复着那些执拗的话语，所有的脑袋突然向两边整体分开，露出一只被细小触手缠绕的手。
一颗墨绿色的宝石镶嵌在这只手的掌心处。
夏羽站在被分开的一端，立刻就认出那就是非凡物品的本体。
宝石周围散发着粒子状态的荧光，随着宝石暴露出来，荧光迅速在宝石前方汇聚成一点。
荧光正在被无限压缩。
夏羽暗叫不好，想要立刻跳开。
可两条腿才刚刚伸开，就见荧光压缩点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芒，刺得夏羽伸出双臂遮挡。
紧接着一股巨大冲击力在他的正前方释放出来。
“砰——！”
……
……
在琪玥玥看来，空中炸开了一朵闪绿色的烟花，而夏羽整个则是顺着非凡物品衍生实体的身体，一边滚一边撞地落了下来。
全过程她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一阵绞痛，忍不住呼喊一声“夏羽”。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一旁闪过，与半空中的夏羽坠落的身影相交汇。
……
明理殊言怀抱着自己又蠢又笨的新店员顺利落地。
她一撇头，甩去自己遮挡在青年脸上的秀发，用复杂的情感瞅了一眼夏羽胸口的大窟窿。
“……”
没多说话便将夏羽放回了地上。
然后，她一把将想靠近的琪玥玥拦下，带着她缓缓远离了地上的夏羽。
“店长，你干嘛，夏羽他……”
就在琪玥玥一脸困惑中，原本躺在地上的夏羽，一个急促的翻身，以诡异的姿态又重新站了起来。
他的嘴角向两边咧地老高，好像有什么事在令他愉悦，令他兴奋，五指时而并拢，时而僵直，向前挥舞着胳膊，活似一个提线木偶。
“夏羽……”琪玥玥目瞪口呆，嘴里呢喃着。
“店长，夏羽这是怎么了？”
“你应该知道的，过度使用一个具有心灵性质的非凡物品是个什么下场，夏羽正在慢慢成为非凡力量的新宿主，新容器。”
明理殊言此刻变得很冷漠，语气是那样的教科式的理性，不带有半分个人情感。
琪玥玥知道这一点。
这不是店长无情，而是因为人的理性是面对非凡力量的唯一武器。
可是……
琪玥玥将自己的目光再度投向那个青年。
轰隆隆的声音再次从头顶上传来。
三个人急忙抬头看去。
发现那非凡物品衍生实体竟然还没有消失，它将夏羽击落在地上后，自己失去了控制，整个身体向这边倒来。
明理殊言拉着琪玥玥站在原地不动。
在她冷静判断中，衍生实体的瘫倒并不会殃及他们两个人，所以没有任何躲的必要。
而夏羽也没有想过躲。
他迎着倾压而来的巨大身影，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双臂交叉。
在枝干砸下来的一瞬间，衍生物枝干被切开一道十字切口，而他自己的身躯竖插在断口处，安然无恙。
随后，非凡物品衍生实体开始呈荧光式溃散开来，再此之前夏羽则是嬉笑着，蹦跳着，一路来到了那堆头颅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