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 章 古心月初见仙儿

    “在下小五，与张公子只是萍水相逢，他见我要上京，便想搭顺风车而已。你们之间发生何事，可否说来听听，让我替你们评评理，可好？”小五原本就是不想那人吃亏，才想劝说一下。

    “好，我就说与你听，你给评评理。这位张公子，本是和我妹妹到了谈婚论嫁的了，已经讲好，他昨日该上我家下聘礼。谁知，我家等他一日，都不见人来。今日一打听，原来他已经收拾东西，准备逃婚。这事若传出去，还让我妹如何嫁人？”听那人这样说，确实是张贵涛的不对。

    “张公子，他所说之事，可是真的？”小五这时想要听听张贵涛如何说，方才他仍是坚持他是有道理的，小五想听听他的道理在哪里。

    “小五先生，他所讲之事，确是真的。但有一点不太对，我只是本来答应去下聘，但是并未下聘。也就是说，双方这门亲事，尚未定下，皆可另行娶亲。更何况，我只是想上京赶考，待我考取功名，再来取亲，对双方都是好事。如果他们不愿等，完全可以另议别家，我又不会不允。何苦定要难为我呢？”小五这下明白了，定是张贵涛在下聘前，听说了一些什么，他便反悔了。说讲出去，恐有侮女家名声，便只好借赶考之名，暂行躲避。

    “你说，都已经讲好下聘，这时突然反悔，传将出去，我妹妹的名声不都被他坏了？别人听了，肯定会说我家妹妹必定犯了坏名节的事，要不然不会被此时悔婚。他不说清楚，就这样偷偷溜走，算什么回事？”那人还在大呼小叫，似这样，只怕这位姑娘的名声，想不坏都难了。只怕此时，上下三村都已知晓了。张贵涛想要保全姑娘名声，怕也已经保不住了。

    小五此时想要帮忙，已是太晚了。

    “哥，你让他走，不用再拦他。这门婚事就此了结，我哪怕这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再嫁给他。”这时有一个女子骑着马从后面追了上来。

    “你来干什么？这事让我来替你处理便了，哪用得着你来。不管你是否嫁给他，我只要向他讨个说法，不能任他坏了你的名声。”那个男人还是不肯放过张贵涛。

    “姐，你哥说的对，这种男人，就不能让他好过。坏人名节这种事，怎么好轻易而为之？还说什么读书人。我读的书比你少，都不会干这种事。”仙儿这时从车里面出来了，她听了这么久，也听出了什么事，她要站在姑娘这边。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张贵涛在姑娘面前，嘴里拼命认错，也不再坚持自己没错，但就是不说自己错在哪。实际意思就是要逼他认错可以，但他坚持自己没错。

    “张公子，我说句公道话，这件事肯定是你不对。你肯定是不知从何得知，这个姑娘干了些什么有损名节之事，你就想悔婚。然后，你又怕悔婚会有损她的名节，便想假借赴京会考之名，躲避一时。然而你却没想过，你这一悔婚，就已经坐实她名节有损的事实。这确实让她的名节无法恢复，让她以后再也无法见人。你想，她一个姑娘家，能追到这来，她是一个何等注重名节之人？怎会轻易做出有损名节之事？这当中，定是有人故意有损她的名节。现在这事若传将出去，坏的就是你的名节，而不是她了。”小五这时实在看不下去，便站了出来，要为姑娘说句话。

    张贵涛听完小五这话，他仔细思量一番后，忙对小五说道：“感谢小哥，一语惊醒梦中人。你说的对，我枉为读书人，轻信他人之言，做出有损姑娘名节之事。这下该如何是好？”

    张贵涛此时已然明白，确实是错在他，而非女方。但事已至此，他又不知该如何挽救。

    “罢了，你既已知错，此事便当了了。我也不与你计较，只是如今，我也无颜回家面对父老乡亲，从此以后便四海为家。”姑娘倒是爽快地原谅了张贵涛，只是她从此便要流浪在外，这却让张贵涛心生愧疚。

    “这哪行，这都是因我的错而起，因我的错，而让你来承担后果，绝非男人所为。不可如此，只是如今再与你回转，再行下聘礼，又要耽误时日。恐误了上京赶考，这当如何是好？”张贵涛很是踌躇。

    “这样吧，你立刻修书一封，让你的家人，即刻去女方家补下聘礼。迎亲等事情，等你京城会试后，回来再行迎娶。你身上可有贴身之物，当着家人的面，可赠与对方，先行当订亲之用。我乃大理寺少卿，可暂当证明人，你看这样可好？”小五拿出大理寺腰牌，展示与众人观看，证明他并没有骗人。

    众人一见小五的大理寺腰牌，慌忙下马见礼。小五也让大家起来，不要那么多礼节，然后按小五所说，张贵涛先写封书信与家人说明情况，先下聘礼，其它容后再办。姑娘就先随小五一起入京，会试完再与张贵涛一同返乡成亲。

    “谢谢大人成全，民女宇文吉叩谢。”宇文吉与张贵涛谢过小五。

    “也不用那么多礼节，既已定亲，你也和我们一同上京吧。途中也有个照应。你和仙儿妹妹就坐车，也不用骑马了，让你家人带回去吧。”这样仙儿在路上也多了一个伴。

    “仙儿妹妹，你家相公真是好人，要不是有他的帮忙，我这辈子可能就完了。”宇文吉和仙儿在车里聊着天，宇文吉很是感谢上天帮忙，让她遇到了小五。要不然，她这辈子可就麻烦了。

    “我们都没定亲，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娶我。”仙儿面带羞涩地笑着说道。仙儿心里早就认定，这辈子非小五不嫁，但是毕竟这只是她心里的想法，并没有与任何人说过。爷爷曾经说过，但那当不得准。

    “那还不赶紧定下来，这么好的小哥哥，万一要被别人抢了去，你后悔都没用。”宇文吉开始和仙儿闹起玩笑来。

    “我自幼父母早亡，跟着爷爷长大，这种事哪敢自己行事。爷爷年纪又大了，这种事自己做不了主的。”仙儿也想有人能替她开口，自己不方便说。

    “小五大人帮了我，这下该轮到我帮你们了。回头等机会，我帮你跟小五大人说说。”宇文吉开口闭口都是小五大人，这么一个称呼，仙儿听了都不太习惯。

    “你还是别叫小五大人了，听着别扭。他和你年纪也差不多，要不你和我一样，叫他小五哥哥吧。”仙儿觉得宇文吉叫小五大人，听着太不舒服了。

    “我哪敢和你一样，你叫他相公都行，我必须得叫大人。”宇文吉笑着道，她可不敢造次，还是要坚持叫大人。不过小五再加个大人，这样的称呼，确实有点好笑。

    “姐姐又要取笑我，不和你玩了。”宇文吉的一句相公，让仙儿脸都红了，羞得都不敢看宇文吉。

    宇文吉和仙儿在车内聊得正欢，小五和张贵涛在车外也在闲聊着。

    “张公子，我瞧宇文小姐家境好像还挺殷实，不像普通人家。”小五见宇文吉家人都是骑着高头大马而来，想来都是有钱人家，要不哪有那么多钱备有这么多匹好马。

    “宇文小姐家是我们这有名的大户，她自幼跟着父母习武，父兄都是有名的武林高手。为人乐善好施，也是出名的大善人。就是这样，我才愿意和她结亲。我们家虽不算富有，但也不会差，能供我读书，家境自也不会差。穷人不可能读得了书。”张贵涛这话虽然不好听，但也是实话。一个人家里如果穷得三餐都成问题，自然没有能力供养一个人不干活，只读书。像小五这样，每天跟着师傅，都只能砍柴打猎为生，哪有精力去上学读书？

    “他们家那么富有，你们家还看不起她？”小五不禁有些好奇，一个可以说是大富大贵之家，一个只能说是家境一般，他凭什么骄傲？

    “士农工商，他们家是有钱，但我们家以前爷爷当过县官，而且都是读书人。他们家本是胡人，从他们爷爷辈在来我们村，而且是从事买卖生意，所以被人瞧不起。只不过，我们家人没有瞧不起她，才让我娶她。我也觉得她学武没什么不好，她人很好，不会因为自己会武，就欺负人。”原来是因为人们的世俗观念，只瞧得起读书人，读书人将来有机会当官，生意人再有钱，也当不了官。

    小五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他抓了一批胡人，不知道和宇文吉一家有没关系。

    “前段时间，镇里抓了一批胡人，和她家不会有什么关系吧？”小五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因为他知道，就算有，估计也不会敢承认。

    “当然不敢有，现在谁还敢和胡人来往？那可是里通外国，要杀头的。”张贵涛连连摆手，表示不可能。见这样，小五也不好说什么了，他可不想为了这事，害了宇文吉一家。

    中午休息，找了间饭店吃饭。小五便习惯性地先让仙儿坐了，他再坐下，而张贵涛和宇文吉则不同。宇文吉帮张贵涛整理好，让张贵涛坐下，她却只是站在一旁侍候，不敢坐下来。小五和仙儿叫她，都不肯落座。最后还是张贵涛发话，她才肯坐下来。

    上菜了，小五都是问仙儿想吃什么，便先夹给仙儿，然后才自己吃。张贵涛则基本不用自己动手，都是宇文吉在帮他夹菜。等大家吃完，不再吃了，宇文吉这才开始吃。

    小五便笑着对张贵涛说道：“你平时在家都这样，有人待候你吗？”

    “没有，我们没钱请丫鬟，平时在家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张贵涛的样子也是，不似有丫鬟待候的人。

    “那你为什么出来，这么顺理成章的，让宇文吉姑娘待候你，一点也不觉得不自然？”小五全程看着宇文吉，待候着张贵涛像是习惯了似的。

    “这是我们的习俗，我是他的女人，这些事就该我们做的。我还想说，仙儿姑娘就该像我一样，待候大人。不该和大人一起坐着吃，而是应该等大人吃完，然后再吃。”看来，男尊女卑已经是刻到骨子里的了。

    “我也知道姐姐说的没错，可是小五哥哥不同意，我也就慢慢习惯了，被小五哥哥照顾。我以后一定注意。”仙儿也意识到了她的失礼，不过这都是小五给惯的。

    “你是我的女人，就该按我的习惯，不能跟别人的习惯。知道吗？”小五说出了这样的话，仙儿的脸又是唰的一下，全红了。

    “那大人什么时候娶仙儿妹妹过门？”宇文吉很懂事的，把话接上了。

    “这个不急，我们都还小，等仙儿妹妹再大点，我自然要娶她过门的。”小五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完还看着仙儿。把仙儿羞得想找地缝钻进去。

    “到时候小五大人一定要记得请我们来喝杯喜酒。”张贵涛这时也适时的接上了一句。

    这下子仙儿再也不敢看向众人了，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马车直接到了五府，下人见到小五回来了，忙出门迎接。他们都很久不见小五回府，现在突然间回来，还带了这么多人一起回府。仙儿这才知道，小五说他家很大，原来是真的很大。连宇文吉都忍不住哇了一声，这比她家还大。

    进了府小五才知道，师傅早就搬了过来住，沈圣兰也一起住了进来。小五忙拉着仙儿，他要让仙儿见下师父。古心月和沈圣兰正也从房间出来迎接他们，仙儿还想见礼，被小五拉住了。

    “仙儿，我师傅最讨厌那么多礼节，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师傅，这就是仙儿妹妹。”小五先将仙儿介绍给师傅认识。

    “这就是老妖怪的徒弟？不错，小姑娘很是乖巧。你今年多大了？”见到这么乖巧的小女孩，古心月也是满心欢喜。

    “我今年都快十三了。”仙儿灵巧又懂礼数，确实很招人疼。

    “过来给姐姐看看，真是好漂亮，好秀气。小五有没欺负你，我跟你说，他如果敢欺负你，就跟姐姐说。看我怎么收拾他。”沈圣兰拉着仙儿，都舍不得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