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变通
只不过对于毫无演戏经验的游客当群演，导演还是有些不伤心，所以在正式开镜前，他让另一个副导演教了游客们一个演戏的诀窍，那就是事先看好各个摄像机的位置，等正式开拍后，眼睛绝不看镜头。
当然，不看镜头，这是对常规演员的最基本要求，群演只要达到这个水准也就够了，反正给他们的大多都是远景镜头，用不着什么微表情演技或眼神演戏。
这个时候，尤秘书又似笑非笑地发话了：“好了几位，我刚才只是说，在依法办事的框架下，首长肯定不会答应杨棠的条件，这是明面上的，但私底下为杨棠父母变向提供一些保障也不是不可以嘛！”
晚饭后休息半个小时就到七点钟了，腊月天黑得早，此时夜幕已完全降下，导演赶紧让副导演聚拢演员，他则把动作指导叫到了跟前。
舒芫白了他一眼，又自顾自地也呡了一口茶，撇嘴道：“别挑肥拣瘦好不好？这茶是我的，茶壶也是我的，我怎么弄是我的事，有得你喝就不错了。”
于是杨棠懒得再监看其他场景的拍摄，来到片场一角，隔着茶几坐到了舒芫对面。
与此同时，《疯狂的石头》正式在坐落于雾都市中心地带的罗汉寺开机了。
其实倒不是杨棠吝啬，所以才只请了一个动作指导，而是《疯狂的石头》整部戏需要动作设计的地方并不是太多，一个动作指导就够，连备胎都用不上。
杨棠看完罗汉寺第一幕拍摄之后，便松了口气，知道廖姐找来这个导演还算靠谱，基本上把他在剧本里写明的那些场景感觉都给拍了出来，即便有些小瑕疵，也可以通过“vs技术”进行后期修改。
与此同时，旁边片场正同时在开两场戏。
“放心吧天哥，我会办妥的。”
看到三人错愕的表情，尤秘书心底十分鄙夷，暗忖：难怪你们三人只能当个元能院的院副，这也太没有政洽敏感和政洽智慧了吧！
舒芫绷着脸子开玩笑道：“传发局又不是我开的，万一他们把你的成片剪得一塌糊涂，我可没辙！”
“是这样，我师兄那边有点急事儿，所以我最多能在片场待到八点就得搭高铁去蓉城。”鲁指导道。
这两场戏，场景都不多，每一幕少的ng了三四次，多的ng了六七次，没浪费太多时间就拍了出来。
“不过什么？”
“你……”顾导气得说不出话来。
听到尤秘书这话，三位副院长都微微蹙眉，尤其是代表军部的穆副院长忧心忡忡道：“那，杨棠提的条件咱们……”
由此可见，“依法办事”这个框框是如何的高屋建瓴，只要能真正做到，国家大局将更为和谐。
“不行！”杨棠厉声叱道，其音量之大，惹得近处的一些演员纷纷侧目聚焦过来。
要说雾都最繁华、商业场所最多的地段，自然是解放碑及周边地区；尤其是解放碑往东略偏北一直到朝天门一带，临江门、小什字、望龙门等等地方，随处可见商场以及餐馆、游戏场、咖啡店这些，而罗汉寺恰恰就坐落在解放碑与朝天门之间的一片黄金地皮。
另一场，就是黑皮发现谢小盟睡了道哥的马子，把谢小盟按在马桶里灌水那场戏。剧组找罗汉寺方面借了一间带马桶和水槽的厕所，就打算把这场戏的各个镜头赶出来。
“万一什么？”杨棠斜视舒芫，目光中充斥着极端的危险。
唯一的利好消息是，由于来往游客不少，副导演在现场拿着扩音喇叭一通忽悠，倒还真有不少游客愿意充当临时群演的，如此一来，群演费倒是省下了不少。
“可以让他换条件嘛！”蒯副院长道。
“不干了？你开什么国际玩笑？”顾导大惊失色。
舒芫也是一愣，旋即问道：“为什么不行？”
吃过饭，休憩了一个来钟头，下午继续开工，再接下来就是吃晚饭。
“哼哼，如果是一般的买卖，当然可以换条件，可惜这不是。”黎老三讥诮道。
接着便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剧组早就订好了盒饭，不止演员们有，就连那些帮忙的群演游客，尚未离开的也都领到了一份盒饭。
“呵呵，你倒是打的好算盘……”
不过尤秘书点拨了这么一下之后，穆副院长三人总算领悟了他的意思，一号首长在公是肯定不会同意杨棠所提条件的，但私下里变通运作还是有可能的。至于杨棠会不会同意这样的方案，那就需要再次沟通了。
听到这话，穆副院长三人齐齐一愣。
本来如果鲁指导稍微服下软，再委婉表示个人隐私不宜透露，相信顾导演多半能够理解，但鲁指导直接生硬地将顾导演的问话顶了回去，顾导演的心情就彻底坏掉了。
“这电影又怎么了？”舒芫没好气道。
“过审？这不是有你在么？我还用考虑？”杨棠哂道。
杨棠见她并不接茬，觉得没意思，便换个话题，正色道：“好了咱们不说茶了，说说这电影吧！”
可要是在古代，你的卧室比皇帝寝宫还大还气派的话，那就是僭越了。这僭越之罪可轻可重，搞不好还得掉脑袋。
“那万一……”
在《疯狂的石头》中，罗汉寺的戏份算是比较重的，因此杨棠亲自到场压阵，正副导演们也说不出个拒绝的理由来，只能随他。
黎老三冷笑道：“人杨棠也没要挟国家呀？你不说谈生意嘛，这生意谈不成，人家不卖总可以吧？”
为什么有些演爱情动作片的女演员长得比常规女演员盘子还要靓却只能演爱情动作片呢？原因就是她在表演的时候老看着镜头。
杨棠挑眉道：“什么叫你没辙？你可不能关键时刻给我撂挑子。”
一场呢，是冯董刚跟谢厂长谈判完出来，教训四眼秘书的戏，其中最经典的两句台词就是“两百万的生意让你做成一千万，你还有脸跟我混”，“不许打人啊”！
舒芫闻言瞪了他一眼，没反驳，继续饮茶。
顾导演见状，假装不高兴道：“小鲁，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舒芫突然意识到，如果杨棠的父母离世，不管是什么原因离的世，那杨棠这头虓虎就会出笼，再无人可以约束。
本来按照元能院方面的安排，杨棠跟舒芫还有看护雾大研究单位的任务。不过由于雾大距离罗汉寺的直线距离只得十公里多一点，已经暴露了飞天能力的杨棠如果用月步从罗汉寺赶回雾大，仅仅需要半分钟而已，所以他才携了舒芫到片场凑热闹。
“这……”蒯副院长有点语塞，因为他要再说下去的话，就必然涉及政洽了。
舒芫忙起身给杨棠添了杯茶，顺便续满了自己的杯子，这才坐回去。
“小鲁，等下寺内追捕这场戏你可得用点心，好生设计短兵相接的动作……”
“老穆考虑得周到，配车配人这个问题上，咱们没法做主，但我相信首长多半也不会答应，不然会乱套的。”
“那国家总不能被个人要挟吧？”蒯副院长眼见辩驳不赢，就打算给杨棠上纲上线。
“好了，旁的就不说了，总之影片后期过审、宣发这些还得你多费心！”
这番问话虽有打听隐私的嫌疑，但于华人而言，并不算过份。可偏偏鲁指导不这样看，当即上纲上线道：“顾导，有什么急事是我的隐私，你无权过问。”
“那不好意思，没有我的书面假条，你不能离开片场。”
“你要走？”顾导吃了一惊的同时，脸色真的阴沉下来，“今晚虽然不通宵开工，但凌晨之前是肯定还要赶拍的，你是我们剧组唯一一个动作指导，你要走了，剧组怎办？”
“很简单，因为这样一来，我等于被上面拿住了把柄，除非以后我不再拍电影了。”
“那可不一定……”黎老三斜蔑着蒯副院长道，“国与国之间做生意，买的东西都不是独一份，哪怕是技术转让，甭管是进口还是出口的，那都是次代技术。”也的确没有哪个国家傻到把自己最顶尖的技术转让出去的，“而杨棠手里边的飞天秘笈，我不知道它能不能技术升级，但就现阶段而言，它很可能就是世界唯一。”
“也没怎么，导演水平尚可，加上我给你看过的那个vs软件，出来的成品影片效果不会差，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剩下就是宣发和拍片上映的问题了。”
“不算是……因为孝敬父母是应该的，如果上面以此相要挟，那会寒了许多人的心。”杨棠胸有成竹道，“况且，以我父母之名，也要挟不到我，我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鲁指导一听，眉头大皱道：“顾导，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批我假啰？那我结清工资不干了总可以吧？”
杨棠呡了口茶，讶道：“唷，还是明前茶啊！”说着，他偏头瞧了瞧茶几上那个至少二十厘米高底部直径约十五厘米的玻璃圆茶壶，不禁有些摇头，一脸的惋惜，“用玻璃茶壶泡明前茶，真是糟践了！”
这么说吧，罗汉寺大门出来，过个马路，就是一处公车站点，长期人满为患，为什么呢？因为公车站正后方就是“雾都国际小商品批发市场”，每天来往于此的商户、顾客简直不要太多。
说到底，动作指导只需从旁指点而不需实际操作，大大减少了受伤的可能性；再加上半数以上时间可以待在片场附近的空调房，连冷感冒热伤风这些的可能性都很小。
“上面不是想买你那飞天秘笈嘛！”舒芫冲杨棠挤眼道，“你既然都开了口提条件，不如多提点儿，那样的话，不仅是这部片子，哪怕是今后的片子都可以一刀不剪。”
“我省得顾导，只是……”
罗汉寺作为一个闹市区景点，就算再是淡季，每天也有不少游客慕名而来，参观、嬉闹、拍照、留念……所以，在这里拍戏，场租可不怎么便宜。
鲁指导见顾导变了颜色，益发得意道：“我没开玩笑，我想现在就结清工资、走人！”
“那倒也是，反正喝下肚的都是明前茶水，就好像投篮姿势再丑，只要球进筐，一样算两分，不歧视！”杨棠揶揄道。
舒芫愕道：“那你替伯父伯母要福利就不是把柄啦？”
可现在的问题是，唯一的动作指导想离开片场，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难不成整个剧组还要照着你鲁大指导的作息时间来安排，围着你一个人转？
这话说得不紧不慢，但顾导演的语气中饱含有不依不饶的味道。
因此，黑了脸的顾导就多问了一句：“小鲁，你师兄到底出了什么急事？需要剧组帮忙解决吗？”
“放心吧，我不会，怎么说我也算股东之一啊，我会尽力疏通的，只不过……”
也许有人要说，按照古法，僭越之罪还够不上掉脑袋，那“小犬隔墙空吠影，夜深宫禁有谁来”的作者又是怎么被腰斩的咧？
然后就是白天的几场戏，这部份戏表演的机会不多，关键是个场面，也很快拍了出来。
此刻，一直坐在茶几边远远旁听杨棠开腔了：“今天头一天正式开工你就想辞职，还想拿工钱，到哪儿也没有这种好事啊！再说了，你如果执意离开的话，肯定会耽搁了影片的拍摄进度，这其中的损失又怎么算？你打算赔吗？”
“那你的想法是……”
说到底，现代比古代还是要开明得多，因为你有钱的话，修建的卧室完全可以比国家领导人的起居室更大更气派，平时的享受规格亦可远超国家领导人，只要你不拿出来晒拿出来炫，就算私下里政斧知道了也不会管你。
“还有过审！”舒芫提醒了一句。
蒯副院长闻言，寸步不让道：“这的确不是一般买卖，但就算是国家之间做生意，也是可以谈条件的，何况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