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流派(3)
“好啊好啊,我陪你回去吧!”
“切~~人肉叉烧包又不是烧烤,况且有没有得卖还两说呢!”舒芫鄙夷道,“怎么样?理屈词穷了吧?”
极细微的木质崩坏声。
总之武学流派跟古代士子科举形成同届、乡党是一样的,不说多如牛毛,也如过江之鲫,而蜀地不管是文化还是武学渊源至少可以追溯到三国时期,形成体系后,由于地域交通不便,与外界交流不多,所以自成格局,对外来者同仇敌忾。
不止是周三跃,就是餐桌上在座的国少渊、武浩等人都能深切感受到杨棠说这话时的森寒煞气。
“算给他们点教训,再过不了多久,穴道自解。”说完这句,杨棠驾着辣法就冲了出去,黎东等人的车纷纷跟上。
舒芫深知杨棠的杀性,闻言蹙眉道:“我说天哥,玩笑别开太大好不好?正吃东西呢!”
“弄什么?”
所以,舒芫听了杨棠的反问,刚想辩驳,却蓦然发现她竟无从辩起。
“你陪我干嘛?我只是回家拿点东西。”杨棠搪塞道。
众人一阵羞恼,唯独舒芫撇嘴道:“切~~你自己没答案还让我们想,真是……”
实际上,如果是在家切伤了手指,再用伤手继续切菜的话,家里人不会计较;但如果是开餐馆的,切伤了手是不许再用伤手继续切菜的,主要是怕伤者有血液病,可能传染。
舒芫却没打退堂鼓,理直气壮道:“我还没去过雾大,去逛逛,不行啊?”
“等一下……”国少渊倏然开口阻止道。
值得一提的是,蜀中武学界有“五花”“八叶”之说。正所谓“一树开五花,五花八叶扶,皎皎峨眉月,光辉满江湖”。川地最大的流派自然是峨眉,往下就是青城、黄陵、云顶、青牛、点易这些支派,再往下就是岳门、赵门等八门,再再往下还有前面这些派别的散传。
于是大伙儿全面开动起来,吃得不亦乐乎。
杨棠斜眼看着她,淡淡道:“说了五十六就是五十六,不信你当场再测。”
黎东闻言照做,当即竖起右手食指点在了实木餐桌上。
舒芫心头微动,嘴上却道:“谁会食言而肥啊,我看你是给不出合理解释吧!”
“好,那咱俩说定了。”言语间,舒芫举起了素手欲与杨棠击掌为誓。
“有这么一张现成的护身符在,不用白不用!”杨棠道,“昨天你去疏通关系不就是这样吗?即便你也有上层关系,可县官到底不如现管呐!”
正好这时候店老板周三跃亲自端着一大盘烤串上来,把盘子搁旁边的桌子上后,他又向后厨招呼了一声:“那个谁,二林,拿一打吃烧烤的小盘子上来。”言语间,他并未注意到餐桌上的指洞,反而看了门外韩冲等人一眼,“几位小兄弟,门外那几个是川北云顶派的人,不好惹啊!”
周三跃见状,心头一慌,连连摆手道:“诸位不要误会,我这手是前几天切伤的,最近包扎着没有动刀。”
更令周三跃哭笑不得的是,韩冲一帮单衣汉子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阳出来穴道才解开,这尼玛就是杨棠口中的“过不了多久”!
可惜杨棠等人结完账出来后也没打算替韩冲一伙解穴,纷纷各上各车,就打算离开。
“干嘛叫上他?”舒芫有点不乐意道。
国少渊等人闻言,俱都迟疑着吃起来,不过他们还时不时瞟向杨棠,显然在期待答案。
“那个……韩冲他们……”
到最后,杨棠还总结姓地问了一句:“怎么样,我解释合理吗?”
舒芫:“……”
舒芫回酒店后,一觉睡到上午十点才起身,盥洗吃早餐这些一应搞定后都快十一点了,她这才硬拖了国少渊去市里帮忙跑(电影拍摄的各方面)关系。
杨棠阴着脸子没有吭声,过了几秒,就在众人以为他真的词穷之际,他倏然咧嘴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晃得人眼花:“这么看来,那就只有你吃的猪肉串符合要求了。”
杨棠瞥了眼舒芫,道:“你太瘦,没兴趣!”
“切~~谁想知道……”舒芫装得满不在乎,但恶狠狠撸串的动作却出卖了她的想法。
听到这话,餐桌上众人皆是一愣。武浩道:“棠哥,有什么烧烤跟人有关的吗?”
“当然,一般人演戏跟演员演戏还是有所区别。”杨棠泛泛而谈道,“不过我不是在跟演员们演戏而是讲戏,就是哪一幕哪一幕我需要他们表现出什么样子,呈现出何种效果……”
国少渊:“……”
周三跃自然听得出杨棠话中的傲气跟霸气,他摇头苦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蜀中流派众多,却自成一体、同气连枝,你们打了云顶派的人,不止云顶派会纠缠不休,说不定黄陵、青城这些门派也会遣人助拳。”
“东子,用点穴功夫点下桌子给他们瞧瞧。”
杨棠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道:“莫非你不会(演戏)?”
孰料杨棠避重就轻道:“什么都要我告诉你们,你们的脑袋拿来还有什么用?自己想。”
“敢问周老板一句,如今峨眉还有多少正宗弟子?”
正所谓“人生就是一场戏”。事实上,完成学业后,开始融入社会有了工作、结婚有了孩子,人就逐渐学会演戏了,只是每个人演戏的程度深浅不一而已,甚至有些政洽家,那戏演的,年年拿奥斯卡都不为过。
舒芫黑白分明的美眸一下瞪圆了:“你想什么龌龊事呢?”与此同时,国少渊也目光闪烁地盯着杨棠,仿佛一言不合就要翻脸。
舒芫对上杨棠戏谑的眼神,信心有些动摇,但一想到如果反悔不仅破坏个人形象,而且杨棠肯定又不肯揭晓答案了。于是她把心一横,咬牙切齿道:“我说过的话就不会收回……不过要是你没有合理的解释,那又如何?”
不得不说,国世盛公子的名头实在太好用了,不到中午十二点,所有需要盖章的许可证、通行证什么的,章全都盖齐了。
“会去把把关……然后有空,咱们可以去雾都周边的景点逛逛!”杨棠吐露了打算,“但你得把国少渊拉上。”
待黎东拿开指头后,众人赫然看见餐桌上出现了一个指洞,居然能透光看见地板。
扫视了一圈众人迷惘的眼神,杨棠老神在在地呡了口凉茶,又撸了半串羊肉,哂笑道:“都想知道为什么对不?”
下午回到酒店时,舒芫才发现杨棠竟亲自下场给一众演员讲戏。
杨棠脸上一点讶色都没有,哂笑道:“我不想咋地,之前不过开玩笑罢了……大家别都看我呀,赶紧吃,不然这料锅该腻糊啦!”
餐桌上一片静默。
“也是哈,你吃个猪肉串就想起杀猪,要吃个那啥,还不得想起杀人啊!”杨棠道。
对于杨棠这个问题,周三跃愣了一下,旋即道:“据我所知,当年我离开云顶派时,峨眉正宗不足二百,真传不足三十,而这三十也算在正宗之列。”
吃了几分钟后,舒芫终于没绷住,拍下筷子道:“行吧,算老娘认栽,只要你给出合理解释,你让老娘干什么都行!”
杨棠却莞尔道:“你想什么龌龊事呢?我只是觉得就算把你大卸八块论斤卖喽,也卖不了几个钱,毕竟你才五十六的腰围。”
舒芫若有所思道:“那明天开机你会去片场?”
周三跃无奈地跺跺脚,回到店门口,将韩冲等人一一搬进了馆子里。今晚上,由于韩冲他们在门口挡着,也没其它生意,算是亏惨了。
等杨棠讲完从酒店会议室出来,舒芫就在廊上等着他:“天哥,小女子有一事不明,你什么时候学会演戏啦?”
“那好吧,我会叫上他。”舒芫显然被杨棠的理由给说服了,“不过今晚上咱怎么弄?”
“自然是吃喝玩乐啊,不然我跟你跑雾都来干什么?”
“但是……如果后厨有哪个厨师不小心把手皮带点肉切进了猪肉里,一并烤熟了被你吞下肚去,说不定你就会联想到杀人了。”杨棠一字一顿地解释着,说到最后竟眉飞色舞起来。
杨棠不以为忤,反而调侃道:“芫姐,这开玩笑跟吃东西有关系么?”
杨棠的邪眼何其厉害、精神探查何其灵敏,自然感知到舒芫在打什么歪主意,却也不点破,只是接茬道:“合理的解释当然有……你们看周老板手上是不是有伤?”
“那就是了……川地大派最多二十,以峨眉计,所有门派加一块儿,正宗不会超过五千,若惹毛了我,老子不介意屠他一万,给他来个断根,耳门子也就清净了。”杨棠似笑非笑道。这话听上去像开玩笑,但周三跃却不经意间发现杨棠眼底闪过的煌煌杀意。
“什么啊?”众人心头好奇,却又有点惊惧,生怕杨棠说个烤人心之类的。
众人扭头齐齐看去,发现周三跃左手中指果然缠着纱布。
这话是规劝,可惜国少渊、武浩皆不是武者圈子里的人,所以没太听懂周三跃的意思,而舒芫虽然听懂了,却满不在乎。
舒芫也满眼疑惑地看向自家表弟,而武浩等人在侧边吃东西喝饮料边看热闹。
杨棠耸耸肩,无所谓道:“虽然我们俩已经击掌为誓了,但如果你想食言而肥的话,我拿你也没办法!”
舒芫怔了一下,回道:“错,老娘的腰围五十七,上礼拜才测的。”不过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咋这么容易暴露女人同年龄一样重要的三围咧?虽然腰围只是其中之一。
“这有什么,切东西切到手也不是稀罕事儿!”舒芫吐槽道。
这话一出,不止舒芫等人,就是站在不远处旁听的周老板也都愣了。这吃猪肉串能联想到杀猪不奇怪,可吃猪肉串怎么会联想到杀人咧?
杨棠自然看穿了舒芫的心理,顺着她的话道:“既然不想知道那就算了,大家吃,这烫的串串也好了,烤串也要趁热吃啊,吃!”
杨棠道:“什么我没答案,人肉叉烧包算不算?”
“合理倒是合理。”舒芫大方承认了结果,只不过她接着对杨棠道:“可有鉴于你之前耍心眼,所以老娘食言而肥了,你待咋地?”
嚓嚓嚓……
一个多钟头后,快晚上十一点了,杨棠等人总算差不多吃好了。不过苦了被点穴的韩冲一众,他们在冷硬的人行道上躺了快两个钟头,身体基本上冻透了。
“我打算就待在酒店,要吃东西的话,这里中餐厅西餐厅咖吧酒吧一应俱全。”杨棠说出了让舒芫有点扫兴的话,“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回雾大的家一趟……昨天说了,结果没回去。”
“有啊!”杨棠一脸笃定道,“不过你刚才可是说了,我若给出合理解释,你干什么都行喔!”
“当然有……”
杨棠更是抬手拍了拍黎东的肩膀,屑笑道:“周老板,莫非我们就好惹了。”
舒芫闻言,豁然起立,看向周三跃,就欲找他借软尺之类的工具,可话刚要出口才意识到不对,转而怒瞪杨棠道:“重点不在我的腰围好不好,你到底有没有答案、有没有解释?”
其他人:“……”
“啪!”可惜他喊得完了,杨棠眼疾手快已然与舒芫击了掌,随即还笑容可掬地看向国少渊道:“你有什么说道?”
店老板周三跃见状,连忙小跑到辣法旁敲车窗。杨棠开窗问道:“还什么事啊,周老板?”
“当然有关系了,你说得那么血腥,我一想起杀猪放血的画面,还怎么吃得下!”舒芫撇嘴道。
虽然去逛景点肯定也要带上黎东等保镖,同样可以解决麻烦,但怎么都不如国少渊亮身份来得快,毕竟他老子是雾都的一把手。
“姐,这赌约你若输了,是【让你干什么都行】,而他若输了,是【他干什么都行】,这两者之间区别大发了!”国少渊哭笑不得的解释道。
舒芫闻言稍一琢磨,便恶瞪向杨棠:“你真卑鄙!”
“那我也干……什么都行!”杨棠斩钉截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