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跑偏的命运：发展
怎样会毫不伤心，毫无感情呢？
年少夫妻，相互扶持，创了这么大的家业，都是他们的心血。
可笑竟骗我半生，谋不义之财，借我之命，用我之法，毁我理念，灭我心气。
柳西月紧紧捂住口鼻，唯恐发出半点声音惹人担心。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母亲……”
“焕儿……”
王焕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她，看着枝繁叶茂的老树，完满内心的枯萎。
良久，他才开口：“母亲，之前……父……父亲对您的抹黑和功劳的占据，儿子会尽快为您正名……”
柳西月没有开口，只是仰望儿子眉间眼前，轻叹口气，言：“娘和你爹的事不是你的过错，不要再多思多虑，徒增烦恼了。”
语气有些僵硬，她无法将两人分隔开，王焕从记事起就被王庆阳教导，感情深厚，耳濡目染。
即使明白他的无辜，柳西月终究还是无法如往常般毫无芥蒂，满目疼爱。
王焕微微垂眸，有些落寞。他天生敏锐，怎么感知不出母亲的变化。不过两人都没有错，却又都有错……
……
“篱姐姐，给你我新摘的果子，可甜了。”
发上系着红头绳的女童笑嘻嘻地捧着果子跑向周疏篱。
“啊！啊啊～”
“叫你不小心点儿，这下摔了吧！”
一中年妇人急慌慌地跑过去将女童拎了起来，掸了掸她身上的灰尘。
再把裤腿捞起，不出所料，果然鲜血淋漓。
“来，忍着点痛啊！咱们果果是最坚强的，对吧！”
周疏篱温柔地将药粉敷在伤口上，轻轻吹了几口气。
“下次小心点，不然小心掉下去。”
女童点头，有些委屈，“果……果子坏了……”
原来是果子被小女孩双手压碎了，粘腻鲜红的汁液流了出来。
“没事，你告诉姐姐在哪儿，姐姐去摘。”
把女童递给妇人后，周疏篱顺着女童手指的方向走去。
一步就跨越了几百米，这是她修炼有成的效果。
若是有人从上空往下看，就会看到一长串的队伍，如同一个个渺小的蚂蚁，堆挤在一团。
更令人惊诧的是，这里都是女人，没有一个男人，即使是男童也不曾看见。
没有人穿着华贵，没有人喊苦喊累，清一色的粗糙平庸，大多数甚至骨瘦如柴。
但她们的目光是坚定的，即便身上伤痕累累，有刮蹭、鞭挞的痕迹，她们依旧充满着希望。
……
一月后，
玄天宫……
今日诸臣都有些沉默，若是有心观察便可发现，他们之中少了好几人。
年关将至，北方异族骚动，已有数名将领挥兵北上，扬晟朝国威。
加之修炼甚有成效，且有阵法加持，陛下并国师意图统一异族，融入中原。
而今，虽有国师之捷报，群臣仍待消息通传而来。
“嗒嗒嗒！”
急促的脚步声刹那间吸引了群臣的注意，
“报！前线大捷……”
群臣已听不清后言为何，当他们切实听到这消息时，强大的力量从丹田席卷而来，破空声此起彼伏，恐怖的气息响彻在皇宫上空。
他们突破了，晟朝的国运再次上升，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玄素静坐在一旁，满含笑意地看着他们。
“他们最低都有筑基期的实力了，皇帝都到元婴期了，界主盖世之才，雄韬伟略！”
世界意识在悄悄拍马屁，不过祂也确实敬佩至极。
虽身为世界意识，不能过多干预发展。但祂化名李青时，也从未想过还有这等招数。
“界主，不出十年世界就会开始融合相撞了。”
“吾知晓了。”
十年时间，绰绰有余了。
不待一会儿，赫连无极走至玄素身旁，他身上的气息越发飘渺，又越发威严。
但还是向玄素行了一礼。
略有些敬畏，一切皆是源于月前的敲打。他过于自大了，竟妄图垄断修行，被玄素及时发现。
幻境中的千年时光，让他再也不敢耍些小心思。
玄素对这样的情况自是满意的，皇帝是有能力的，但却过于狭隘自私。
如今这样就正合适，失小义而有大德，存私心却顾全局。
而此时的皇帝却满心激动，他原还有些怨怼，但随着修为的升高，国师在他眼中愈发深不可测。
不过他却顾不得那么多，实力的强大滋长了他的野心。
他渴望做出功绩，无可匹敌。
他自以为不着痕迹的瞥一眼国师，甚至拥有比肩超越国师的实力。
他的野望玄素清楚，但并未气恼。
毕竟有欲望才能有动力，才能更加尽心尽力的做事。
皇帝和国师并肩站着，皆是欣慰地看着修为突破的众人。
至少，此时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够了。
声音越来越少，越来越小，群臣渐渐平息了气息，每个人都满心喜悦。
除了温太傅……
他感受着体内强劲了不少，但仍低于他人的法力，苦闷至极。
我也没有贪污受贿，欺压百姓啊！怎么现在连个四品都比不上。
所以这般想着，但他心中很清楚，他受到的反哺很强，这是他身为皇帝老师的缘由。
但奈何后劲不足，再大的助力，也依旧停留在筑基，无法突破至金丹。
难道老夫天资愚钝，比不得他们……
玄素给他们的功法分为上下两部，上部主要依靠官位国运的供给，来提升战力，若是官职下降或国运衰微，实力便会减弱，有一定局限性。
而下部则是单纯的修炼功法，依靠自身悟性天赋习得。
两者相辅相成，但修任何一部都不尽完美。
这也是为了维持皇朝的运转，给无天赋之人一条上升途径。不过相比于天赋卓绝之人仍有差距。
温太傅便是这样的情况，因此有了心魔。
看着同僚甚至是下官渐渐超出他许多，他终于是慌了。
天生神童，六元及第，打马游街，位高权重，三朝元老，无人不敬，夫妻和睦，子孙孝顺，他的一生几乎没有不顺。
没想到到老到老，有此机缘，却又无能为力。
想着想着，温太傅开始钻起了牛角尖，迷障渐生，滋生心魔，周身散发出低迷气息。
可在场除了玄素无人能发现。
思及温太傅曾经给他的纸条，玄素的法力化为一阵清风，毫无痕迹地拂去了他的心魔。
灵台瞬间的清明，温太傅知晓是有人帮他。
恰如其会地看向玄素，玄素也朝他露出浅淡的笑容。
但一切结束后，不只是突破的结束，今日课程的结束，也是玄素教导的结束。
从今以后，他们就将自我修行体会了。
温太傅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府上，纵然心魔暂消，但他的郁闷依旧存在。
他没有理会仆从的问安，也没有在意夫人的关心。
一回到府上，就寻得一处凉亭，把所有人打发走，独自吹着微风。
风中略带些寒意，一如他的心情。
他用粗糙的手捂住额头，双唇不住得颤抖，没有哭泣，只是略带些酸涩。
突然，抬起的衣袖似乎掉落了什么东西，声音很轻，但还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半躬着身子，拾起掉落在地上微不可察的物体。
——半个拇指大小的纸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