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跑偏的命运：莲生
老翁竟浑身抽搐了起来，敲得床榻咚咚作响。
他脸色发白泛青，又开始不停的咳嗽，
“咳咳……咳咳……噗！”
老翁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将单薄漆黑的被褥打湿。
莲生看见自己爷爷如此痛苦的模样，抱着爷爷的手不停摆动，口中还不停地喊：
“阿翁，阿翁，你怎么了？
呜呜，呜呜，你睁开眼看看莲生啊！”
听到莲生的哭声，原本还在屋外的王焕和青竹，玉林急忙跑了进来。
“怎么了？”
王焕率先就瞧见了被褥上的鲜血，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心里都想好了安慰玄素和莲生的话。
玄素开口了，他收回了把脉的手，看着老翁变得红润的脸色，
“没事，只是把胸中污血吐出，之后就好了。”
说完，他伸手把跪在地上哭泣的连声抱在了怀里，也不嫌脏，执着他的小手放在老翁的鼻下，
“是不是还有气？”
莲生懵懵懂懂地点头，
又问道：
“阿翁这里有气，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是啊！”
莲生脸上瞬间浮现出笑容，玄素看着他毛茸茸的脑袋，手痒痒的，不自主地将手放到莲生头上，仔细地揉啊揉。
莲生很乖巧，即使刚开始有点痛，也不挣扎，就看着玄素的眼睛，任由玄素揉弄。
到后面越来越舒服，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玄素忙把他放到榻上，用被子一角把他盖住，以免他着凉。
即使被褥上还有血渍，也只能将就了。
老翁只是浑身无力，瘫倒在榻上，意识还是清醒的。
在感受到身旁的地方塌陷一块后，就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满是慈爱的瞧着身旁的莲生。
他似乎想和玄素说些什么，玄素却将手指放到唇边，微微摇了摇头，意思显而易见。
莲生不对劲，玄素一早就发现了。
他看似纯粹天真，在与王焕之前的对话里也很正常。
但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晕晕乎乎，对玄素的依赖太重了些，反而像是三四岁的孩子，不像寻常这样岁数的孩童该有的表现。
并且他时常皱着眉头，反而像是先天不足带来的病症。
幸而他的家人给了他很多照顾，才让他看起来和常人相差不大。
不过情况特殊，玄素暂时也没办法用这里的药材医治。
只能按摩头部，让他舒服一些。
玄素悄悄地走了出去，屋外站着在外面许久的青竹与王焕，玉林。
他示意青竹附耳过来，让他尽快传信家族，不要耽误。
听到玄素的话，青竹瞳孔骤缩，轻易就明白了事件的紧迫。
立马告退，去通知其他人。
包括通知家族派人来控制，本地官员来处理，和周边家族的配合。
他并不担心玄素的安危，先不说玄素自身武功高超，再加上暗中也有人保护。
最重要的是，此事刻不容缓。
医者爱人，周氏家训便是如此。
见玄素和青竹在交谈，王焕也很有眼色地没有去打扰。
等青竹走后，玄素看着眉目清明，疏朗不凡的王焕，思索着。
王焕被看得脸一红，想开口先说些什么，玄素就将目光移开了，他莫名有些失落。
“王兄……”
这还是玄素第一次开口叫他王兄，他有些开心，更多的就是疑惑。
“这里人得了瘟疫，是天泠病。”
王焕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有些呆愣。
在他身旁的玉林就忍不住问道：
“李公子，天冷病能治吗？
得了瘟疫怎么治得好？
公子啊！”
玉林很担心，王焕也被震住了，只得强颜欢笑安慰道：
“清弟不是说他能治吗。”
话语中明显的不确定。
“能治，王兄，我确实能治。”
“这……不是为兄不相信清弟，而是天泠病自古以来都无人能医。”
“我能，相信我！”
玄素坚定地说，不过看着他们低落的神情，微微笑道：
“吃了在下给的药，你们想得天泠病，怕是都很难得。”
“公子，我们不会得瘟疫了，不会得瘟疫了。”
玉林很高兴，王焕也稍微宽了些心。
“你们可以先回去，把外袍鞋子烧成灰，做好防护，也不会出问题。”
“不了。”
王焕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虽然他信任清弟，但天泠病毕竟是极难医治的瘟疫，他不能随意就走了，以免传染给他人。
再加上，济世救人才是大侠该做的事嘛。
就在此时，远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伴随着哭喊和鞭挞声。
将屋里的爷孙俩给惊醒了。
老翁连忙撑起身子，他发现自己要舒服很多，气力也足了。
但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连忙喊道：
“几位公子，快进来！”
听到老翁沙哑的声音，玄素和王焕对视一眼，快步走了进去。
“来不及了，你们快躲起来。
这里是莲生他爹还在时挖的地窖，快走，快走！”
老翁又再次无力地倒在榻上，手一动不动地指着某个地方。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近在眼前，他混浊的眸子绝望也越来越浓。
玄素明白他的意思，打开地窖将莲生放了进去，又示意王焕躲进去。
“清弟，你呢？”
“我自然是有要事去做，也应对得了。”
王焕听到此言，有些担忧，但也依言躲了进去。
然后就是玉林。
王焕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帮到清弟，那也不能给他添乱。
两个成人加上一个孩子还是有些拥挤，不过为了安全着想，没有人抱怨。
喧闹声越来越大，甚至还有刀剑出鞘的刺拉声。
玄素一人走了出去。
入眼便是前方一众官兵和面色苍白，不停咳嗽的百姓。
以及挡在百姓面前的青木和周疏篱。
至于为什么知道那是官兵，是因为他们穿着着统一的白袍，脸上裹着布条，手持着制式的兵器。
百姓哭声连连，不断地求饶。
“大人，放了草民吧！”
“呜呜，救命啊！救命啊！”
甚至有些人想要浑水摸鱼，偷偷跑出去，但却立刻被拦住了。
刀架在脖子上，只能回去。
周疏篱最先看到玄素，
立刻放声大喊：“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