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跑偏的命运：杏村
王焕在心里碎碎念着。
他平生最爱美人，在客栈外惊鸿一瞥，看见清冷不似凡尘的玄素，便连忙来套近乎，就是希望成为美人的好友。
天天看着美人，我都能多吃几碗饭。
感到肚中饥饿，王焕心里如是想到，连忙拿起筷子吃着。
这是模样很是滑稽，吃几口又看一眼玄素，看得原本不在意的玄素都感到有些奇怪。
“我怎么了吗？王兄一直看着我。”
“咳……”
王焕吞完口中的饭，咳嗽一声，正经的说：
“清弟天人之资，让为兄自愧不如。”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不过在玄素看到王涣眼中的情绪后就明白了。
满满的赞叹。
等吃完饭，玄素他们要照先前说的那般去杏村看看。
王焕也紧追着他们不放。
走在大街上，
“清弟，这件事结束后，可要来安阳城游玩，为兄做东，让清弟好好感受安阳城的人情风貌。”
看到王焕这么献殷勤，周疏篱也忍不住了。
她拿出刚买的桂花糕，挤开王焕，递给玄素，
“公子，奴婢问了这里的老伯，风城的桂花糕可是特色，味道一绝，甜而不腻。”
周疏篱可是知道，自家公子看似冷清，实则偏爱美食。
每到一个地方，一定要尝尝那里的特色。
不出所料，玄素果然接过了桂花糕。
轻咬一口，清香味一瞬间在口中迸发，玄素双眼骤然亮了起来。
不住地品尝着美食，看着他这样的反应，王焕也不甘示弱，
“清弟，安阳城的烤鹅那是顶顶有名，肥而不腻，咸香润滑。”
听到这一言，玄素表示，
“既然如此，那我们下一程就去安阳吧。”
他这样决定，当然不只是因为美食的原因。
实际上，他早就有了去安阳的打算了。
在周素的记忆里，八月下旬，安阳就是最先爆发天泠病的地方。
即使他已经将防治办法交给了家族，他也要确保疫病能及时控制住。
最好能率先解决，毕竟周氏离这里可不近。
安阳虽称得上繁华，但也只是在淮地一片来看，实则与其他城镇相比，还是比较荒芜的。
淮地地势险峻，土地贫瘠，不为朝廷所重视，也没什么大家族盘踞。
可以说是半自治的状态。
走着走着，玄素他们被拦住了。
“少爷，你去哪了啊，老爷传信让你快点回去。”
一个做小厮打扮的少年跑过来，王焕看见他转身就想走，少年张开双臂拦住了他，不让他逃脱。
“玉林啊！少爷，我有重要的事要去办，你告诉爹，少爷我过几日就回去了。”
说完，他又想逃走，还用手攥着玄素的衣袖，想拉着他一起走。
“这……这不行的！
少爷，回去吧，老爷要是知道了，奴不死也得褪层皮啊！”
那个名唤玉林的小厮依旧拦着王焕，怎么说都不让开。
“那你想怎样？不管怎样，本少爷都不会回去的！”
王焕有些生气，又很无奈。
玉林终究是从小跟在他身旁的，他又没办法这么狠心。
“少爷你去哪里，玉林就跟去哪里。”
玉林也后退一步，不再要求王焕回去。
即便如此，王焕也有些迟疑，
“本少爷和清弟他们要去杏村！”
王焕提到他人，玉林才注意到玄素，躬身见了一礼。
才回答王焕，道：
“杏村，奴还没来府里伺候的时候就是杏村的。
让奴跟少爷一起去吧，奴认识些别人不知道的路。”
王焕有些意动，“杏村可能有危险，你确定要去吗？”
听到此言，玉林没有丝毫犹豫，
“去，当然要去，少爷去哪儿奴就去哪儿。”
只是有些担忧，“既然可能有危险，少爷一定要去吗？”
王焕点头。
“你要是害怕，就别去。
本少爷会写信给老头子，让他不责罚你的。”
玉林连忙摇头，又使劲点头，
“去！去！奴去好给少爷指路。”
“好小子，少爷我同意了。清弟，你看？”
玄素开口：“那就一起去吧。”
……
玄素一行越往杏村走，人就越少。
即使偶尔有人路过，也是行色匆匆地远离这里。
即便有人在这附近，也都是年迈无力的老人。
就算这样，他们每一个人在看见往杏村方向走的玄素一行，都竭尽全力地劝阻。
杏村，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巧合的是，杏村也是酿酒为生的一个小村落。
玄素都能看到有些人家屋顶挂着“酒”字旗帜。
玄素站在村口处，只闻鸦鹊苦叫，不闻人声。
恰逢这时，一阵阴风吹过，明明是盛夏，却给人带来了蚀骨的寒意。
“公……公子，这瞧着有些瘆人，要不我们回去吧！”
周疏篱小心翼翼地询问。
“你要是害怕，就自己先回去。”
王焕没好气地说。
“那公子，奴婢在客栈等你们，就先回去了。”
说完，周疏篱就急匆匆地跑走了。
玄素看她这样的反应，心里暗暗摇头。
看来她还需要再历练历练！
这般感慨着，玄素又想起来时所见之景。
对青木吩咐道：“你去找她，以免遇到什么危险。”
“是，公子。”
“进去吧！”
杏村如果说没人，也是有些偏颇。
其实，只是杏村的人不出来，外面的人也不接纳他们。
唯恐惹上鬼祟的注意。
村里有些小孩，看见玄素他们都慌慌张张，踉踉跄跄地跑了。
大多数人都躲在屋子里，哭哭啼啼，似哀似怨。
路上几乎没有其他人的身影，让玄素想找一个人来问问都没办法。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气味，玄素越发肯定之前的猜测。
他们走了一会儿，终于碰见了一个不害怕他们的孩子。
那孩子四五岁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些带着泥土的杂草，皱皱巴巴，绿色的汁液还沾染到了他手上。
看见玄素也不害怕，还睁着无辜的双眼好奇地盯着玄素，奶声奶气地问：
“您是画上的仙人吗？”
还未等玄素回答，他就掏出了怀里藏得严严实实的一块铜板，虔诚地跪在地上，用手捧着那块铜板。
“仙人你能救救我爹娘吗？
这是我捡到的唯一的铜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