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龚传宝
龚传宝对陈大伯说,让陈英给他牵牛,他就不收陈大伯家的钱。
陈大伯不同意,他知道,龚传宝这是看上陈英了。可陈英今年才15岁,刚刚考上纺织厂。而且陈英说了,将来她是要嫁给城里人的,别说是龚传宝,就是村长那当小学校长的儿子,都是配不上陈英的。
龚传宝也不勉强,只是象征性地收了一点钱,就给陈大伯家脱完了粒。
经过十多天的紧张忙碌,陈大伯和陈小桃家的双抢终于忙完了。
陈小桃和陈康也上学了,李香在陈小桃姐弟俩上学的前一天回了家。
陈川见李香回来,他非常激动。前面他的舌头与嘴巴被烫伤,好长一段时间都说不了话,经过这些日子的休养,现在他终于又能说能骂了。
他添油加醋地把之前的遭遇告诉了李香,还大骂陈小桃和陈康是白眼狼,害人精。他满以为李香会给他报仇,为他撑腰。
然而,李香听完后什么都没说。她只是偷偷地看了陈小桃好几眼,还趁陈小桃不在时,逼问陈康,伤他爸的镰刀是不是陈小桃放那儿的。
陈康是十足十的姐控,无论李香怎么逼,他都说不知道。因为他姐对他说过,那天的事情,无论谁问都说不知道。
李香见问不出来什么,便不再问,只是,在出门前,把所有的钱都给了陈小桃保管。而且,在此期间,她明显地在疏远陈小桃。
陈小桃感觉到了李香对她的疏远。
就比如李香离开时,抱着陈康又是亲又是摸。但面对她时,却明显地后退了一步,就好像她是一个吃人的恶魔。
其实,孩子是最最敏感的动物,父母对他们的感情再微妙再细小,他们都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
李香是在陈小桃姐弟俩上学一个礼拜之后走的。
当时,陈川骂得声嘶力竭,说李香不守妇道,不在家相夫教子,出去外面丢人现眼,勾三搭四,说她这种行为在过去是要被沉塘的。
陈川骂李香时,刚好被陈英听到了,她朝天翻了个白眼,低声说:“什么妖魔鬼怪,还相夫教子,你这样的算哪门子的夫,顶多算夜fu。”(鄂省本土的地方方言,说夜壶为夜fu)
陈英的声音很低,但陈小桃和陈康都听到了,三个人偷偷地挤了一下眼睛,彼此心照不宣地笑的眉眼弯弯。
1979年9月,陈小桃成为了一名小学生,陈康也顺利地进入了学前班。
姐弟俩个每天天没亮就起来做饭,做好后用纸袋子装好,分别塞进各自的书包,然后手拉着,踏着早上的晨晖,一起赶往学校。
每天的生活虽然很忙碌,却异常安心。
就这样,陈小桃终于迎来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期中考试。由于她学习认真刻苦,加上本身就聪慧过人,成绩出来时,她毫无疑问地成了班上的第一名。
陈小桃考试得了第一名,陈康高兴疯了,他拉着姐姐的手转圈圈,还拉着陈小桃,蹦跳着跑去向陈英报喜。
陈小桃和陈康过去时,陈英正在发呆,她脸色惨白,眼袋青紫,整个人就像是霜打过的茄子。
陈康看陈英这样,自觉地放低了声音。
陈小桃看了一眼同样坐着发呆的大伯和大伯娘,心里想着,该来的它还是来了。不得不说,陈小桃是敏感的。
自从龚传宝那天说让陈英牵牛时,陈小桃就感觉到了危险。她太敏感了,大人的一言一行,经过她的眼睛,大脑,再传给她敏感的神经,汇成一个个信号,其中有善意,也有恶意。而当时龚传宝给她的信号是满满的恶意。
原来,前不久,村长来陈大伯家,给龚传宝和陈英说亲了。
陈英不同意,村长说镇棉纺厂的厂长是他家远亲,如果陈英不同意,就让她当不成纺织工人。
陈英是有脾气的,她傲气地说:“当不成就不当,龚传宝一个二婚头子,还是个神经病,想和我说亲,他在想屁吃。”
于是,村长愤愤地走了,走的时候,看陈英的眼神像淬了毒。
后来,陈英还是去纺织厂上班了。只是,在上完夜班后,被龚传宝拖进了小树林子里。